【21】

徐香凝和林夢都在1班考試，而且正好是相鄰的座位，真是樂開了花。

“那你們是不是可以搞小動作了啊？”韓子月笑著說。

“我們倆優勢和劣勢科目都完全一樣，就算對答案，也對不出什么名堂來啊。”林夢回答。

這是實話。

馮志康沒有被分在這個考場，這讓徐香凝感到十分遺憾。運氣更不好的是，云寄海竟被分在了這個考場。

第一場考語文，這也許是徐香凝最后的快樂時光了，因為下午開始，理綜和數學會展開輪流轟炸，所有的熱情便會在難題中慢慢瓦解，最后分崩離析，只剩下絕望。

可試卷一發下來，只在一瞬間，所有的斗志就消散了。

徐香凝習慣先看作文，這次的作文是根據材料寫文章。

材料選自朱自清的《背影》。

作文的主題是“父愛”。

【22】

今天的陽光很大，不過，聽說這是未來十五天中最后一個晴天。

當然，天有不測風云，徐香凝希望可以看見更多的艷陽天，最起碼，心情可以好一點。

這就是周杰倫的《晴天》吧？

雖然副歌寫的都是雨天，卻把期待寫在了標題里。

閉上眼，馬上就可以睡著，昨天看物理看到很晚，總覺得哪個知識點還不會、總覺得哪種題型還不放心，于是提心吊膽地一個勁地看，直到把第二天的精氣神消耗殆盡。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好像所有的緊張都是在和媽媽一起住之后才開始的。

也許是快要睡著的時候，又好像已經睡著了，門忽然“哐當”一響，于是，全班同學都抬起了頭，怒目圓睜地看著后面。

云寄海和另一位男生打鬧著進來，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說話的聲音依然很大，在這寂靜的教室中顯得相當刺耳。

徐香凝氣得差點心肌梗塞，直到1班的一位男生喊了一嗓子：“要玩出去玩。”

云寄海身邊的男生止住了嘴，安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云寄海好像并不打算屈服，仍然大聲地喊：“我愛吵就吵，用得著你來管？”

這一句話，激怒了在場的大部分人，幾個有血性的男生猛地站了起來，以打架的架勢準備迎戰；女生們都開始其“碎嘴”模式，看似自言自語，其實一字一句都是指責云寄海。

云寄海好像并不在意，依然擺著傲慢的姿態，或者說，欠揍的姿態。

徐香凝與林夢對視了一眼，同樣無奈的表情，不知道這位還算清醒的男生今天怎么了？

“可以了，走吧。”一個高高的男生站了出來，將云寄海向門外推，后來，聽林夢說，這是2班的班長。

云寄海聳聳肩，不滿班長的制止，不過還是乖乖地向著外面走，推開門，回過頭，最后一眼看的是徐香凝。

徐香凝趕緊低下了頭，于是，整個中午，心都跳得很快，再也沒辦法睡著。

【23】

文綜又安排在夜晚，也許是因為創新班真的不重視文科吧，不過，也正因如此，晚自習比平時早下課一個小時。

“這次文綜是不是繼續第一啊？”結束后，林夢問韓子月。

韓子月反問了一句：“你呢？能不能繼續稱霸2班？”

徐香凝安靜地整理著書包，聽著兩位的交流。她抬起頭，在窗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馮志康。

月色下，遠離人群，就好像世界都與我們無關。

學校的小賣部后面也是一片學區房，這里有一汪小小的泉水，周邊有一圈石頭，防止人掉下去，可用馮志康的話說：“連狗都攔不住。”

他們倆就這樣安靜地坐在井邊，平時也少有如此愜意的時光。

“你的叔叔今天不來接你？”馮志康問。

徐香凝回答：“讓他等一會兒吧，我不想走。”

“聽說，云寄海中午鬧事了，是真的嗎？”

“你的線人可真多。”

“那當然，誰不想和天才做朋友啊。”

他們倆的話很少，卻并不覺得尷尬，反而相當美好。時間就這樣慢慢地溜走，卻展現出別樣的光芒，

“你說，我是不是更適合讀文啊。”

馮志康楞了一下，看了徐香凝一眼，沒有說話。

徐香凝站起身，說：“如果我讀文的話，也許會輕松一點吧，就像林夢一樣。”

男生低著頭，此時的他顯得很渺小，過了很久才緩緩地站起來，說：“自己的事，自己決定。”

月色下，徐香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

她羨慕林夢的輕松，其實，林夢也在羨慕她的幸運。

【24】

當所有的考試都已結束，當所有的戰役都已完結，其他的高一學生可以回家睡個好覺，而創新班還得呆在教室里承受晚自習的煎熬。

今天值班的又是艾露晞，好像她來得最頻繁，是因為她最年輕嗎？她坐在講臺上，正研究著下午的理綜試卷。偶爾有幾個人走上講臺，爭辯下午的考試題。

“別看艾老師年輕，我聽說，她是瀟州大學的生物學博士。”馮志康輕聲說。

徐香凝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并沒有回話，她早就因為下午的數學而筋疲力盡了。

她看著講臺上平靜的艾老師，忽然想，如果未來的自己也當上了老師，生活會怎么樣？應該也很美好吧？我可以用愛改變這些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至少，可以見證他們的成長，見證他們最美好的年華。

就在這時，前門開了，云寄海出現在了門口，他走到艾露晞的身邊，低下頭說了些什么。艾露晞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了講臺旁邊，依然低著頭，看著理綜試卷。

“大家好，我是創新2班的云寄海，我是想要向大家道歉的。昨天下午，因為我的魯莽，打擾到大家休息了，希望大家不要怪罪我……”

還好老師是艾露晞，但凡換一個也不會允許他在這里說廢話。徐香凝看著他，偶爾一轉頭，發現馮志康正看著自己，嚇得趕緊低下了頭，仿佛做賊心虛。

“……希望大家原諒。”云寄海說完這話，看的是徐香凝，可徐香凝低著頭，而馮志康看著她。那一刻，云寄海差點氣炸。

直到聽見關門聲，徐香凝才抬起頭，艾老師已經回到了座位上，問問題的學生又接踵而至，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不會是自導自演吧。”馮志康開玩笑地說。

徐香凝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知道。她看向了重新開始學習的馮志康，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著，也許是某一個難題又得以解決了吧？

其實，我的同桌還是挺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