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要是很有名氣，你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了。”書生白了一眼蔡沭，冷哼一聲。

他現在的樣子有些不成體統，索性當過兵倒也不拘一格，只是有些氣憤，雖不會自詡什么大才，但在南方也算個人物，今天竟然被逼去堵門。

而你倒好，還有心情安慰侍女，享受溫柔。

見對方鬧情緒，蔡沭嘴角忍不住勾起。

這時一旁的李玉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湊到蔡沭耳邊，悄聲道：“公子，既然外面那些人要的是他，我們不如拿他當人質，離開這里！”

書生雖然沒有聽到，但猜出來了，驀然怔了怔，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李玉兒，下一刻破口大罵道：“你這姑娘長得漂亮，心腸怎么如此歹毒，我出身雖然不算名門望族但也是書香門第，以耕讀傳家，要是被那群土匪拉下水，死后有何顏面見列祖列宗！”

李玉兒毫不示弱道：“這麻煩本就是你引來的，要不是我家公子，你說不定都被那夫妻剁了做餡，真去見列祖列宗了！”

蔡沭覺得此刻的李玉兒有些可愛，輕輕捏了捏她的瓊鼻，看向書生問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說不定我認得你。”

蔡沭出生在湖廣，但也經常和爺爺在南直隸生活，南方的文人雅士，他不說全都認識見過面，至少也聽說過大半。

“免尊姓顧，字忠清。”顧忠清沉聲道：“你可別想著把我送出去，這伙匪寇估計是想找我做軍師，要是你們害我落草，我就讓他們殺了你。”

蔡沭面色平淡如常，并不認為自己會死在這里，他開始思索回憶這個名字，但仍舊沒有找到關于顧忠清這個人的事情。

門外的趙震等待了一會兒，見里面依舊沒有回應，當下臉上一沉，有些掛不住面子。

“二結子，你們別推了，直接去搬石頭來把這破木門給我砸開，既然不愿意出來，那我就進去！”

既然亭林先生不給面子，趙震索性也就暴躁一點，大不了待會來一場禮賢下士的賠罪，說要把頭把交椅相讓，到時候亭林先生見自己不僅不殺他還下馬迎接道歉，一定會感恩戴德愿意心悅誠服。

戲文里不都是這么唱的嗎？

“是，老大。”

那名叫二結子土匪就是之前提出要放火的小頭目，也是從河南一路跟著趙震走出來的人之一。

得了命令的他帶著幾個小弟去找石頭，很快就抱著一塊半人高，近二百斤的石頭回來。

幾個土匪來到門前。“嘿”的一聲，一起用力將石頭扔向木門。

只聽“咣當”一聲，原本還牢固的門被砸塌了一個碗口大小的缺口，露出里面的桌椅。

二結子好奇的伸頭望去，想從那塌下的一角看查店鋪里面的情況。

可現在時間正值午后，陽光明媚，被封住門窗的店鋪里面漆黑一片，從里往外看能看得一清二楚，從外往里看卻是什么都看不見。

沒有收獲的二結子繼續指揮小弟搬石頭砸門。

“你們繼續砸，把門給我砸開！”

這時趙震提醒道：“待會進去注意點不要傷了先生，不然我不會饒了你們。”

二結子挑了挑眉，咧嘴一笑：“放心吧，趙老大，我們‥‥”

突然！

一朵血花從他的后腦綻放，與此同時，空氣中響起一箭鋒劃過空氣的細鳴聲。

二結子驚駭得眼睛睜得核桃似的，想要說些什么，可他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被瞬間抽走，重重倒在地上，意識沉入黑暗就像是家鄉河南的黃土默默無聲。

“二結子！”趙震眉頭一皺，面有慍色，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道：“一起沖進去，除了亭林先生外，把里面的人都殺了！”

話音剛落，身后幾十名土匪吶喊著沖向店鋪。

三名土匪也重新搬起巨石打算砸門。

與此同時，蔡沭面色淡然，有條不紊的彎弓搭箭，瞄準，對齊，判斷，預演。

咻！

又是一聲脆響，箭如雷霆，從那塌下的一角像毒蛇一般竄出，再次取下一個人頭。

那巨石因為突然少了個人的力，其他兩人搖搖晃晃想要穩住步伐，但最終轟隆一聲，重重落在地上，砸中了一人的腳掌，直接給他痛得背過氣去。

“里面有神射手？”趙震面露疑惑，這種級別的箭法他從沒有見到過，不說百步穿楊也是五十步穿楊了，絕對是難得的神射手。

正當趙震思考時，又是一箭從角落里射出，它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取掉巨石周圍土匪的性命。

而是直奔騎馬的趙震而去！

此時趙震正思索里面射箭的人會是誰，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感覺面前吹來一股寒鋒，內心深處隱隱有些發寒。

抬眼一個，身子霎那間涼了一大截。

然而，趙震胯下的戰馬好像感受到來危險，突然抬起前蹄跳起來，似乎是打算離開人群。

它這一跳，馬頭直接把趙震擋住，那箭鋒直接從馬頭鉆進去，從腦后帶著一片白的紅的鉆出，箭鋒離趙震赤裸的心口不到一拳的距離。

被洞穿腦子，戰馬倒在地上，不到兩秒就沒有了氣息，趙震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穿一副盔甲，不能繼續這么囂張的光著。

同時他也發現這洞穿馬頭的箭不一般，比一般箭矢要粗三分之一，長五分之一，堪比小投矛，也只有這種箭矢才能射穿馬頭。

“能射出這種箭的弓肯定不是普通明弓，聽說北邊的建奴有數萬拉得動一百零八斤以上弓的射手，用的箭矢比大明要粗，難道是這種箭。”

趙震是第一次在大明見到這么粗的箭矢，明弓精致靈巧，射不出這么粗的箭矢。

自己記憶中，以前倒是聽退伍同鄉說建奴那笨重粗大的弓才有這種力道！

“哎呀！真是可惜。”顧忠清見趙震沒死，大失所望，同時也忍不住對蔡沭贊嘆道：“閣下真是謙虛，這箭法哪里是不擅長，我曾在軍營里面見過的神射手也不過如此‥‥甚至可能還有不如。”

顧忠清目光看向蔡沭那把弓，轉變了語氣，使用這種長梢弦墊的弓和那種箭矢，還能有這種準度，可不是自己那些戰友能比的。

“我沒有謙虛，弓箭確實是我最不擅長的。”

蔡沭目光平淡，他是18歲就中了進士，從千千萬的學子中殺出一條路的人，登上頂端。

對于普通學生來說，考試時別的科目都只有60分，數學考了90分，可能會高興好幾天。

但對于蔡沭來說，他其他科目都是滿分，數學要是只考90分，那就是考砸了，是偏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