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向腦,心發毛,聽卻面前人,只道:
“小子!還不去撿起來?”
“啊?……是是……”
虛不言反應過來慌忙應著,已是被嚇得一身冷汗,腿腳都有些發軟起來。
剛剛史雷鷹那一爪,目標原來是虛不言身后的一條青皮水蛇,他又有意在虛不言面前賣弄,不想嚇他一個半死,等到他一臉驚訝地連聲應了,史雷鷹才松開他緊鎖的肩膀。
虛不言嘴角抽動,麻木地轉了身,不想這一瞬間,他真被嚇得有些腿軟,剛剛跨出去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這史雷鷹眼疾手快,在身后一把拎住虛不言的后領子,不屑笑道:“你這小子,身體這樣羸弱?今天這路程也不趕,怎么地?就腿腳發軟了?”
虛不言在身后往自己大腿上狠掐一把,那疼痛讓自己清醒一些之后,他才敢轉了頭,臉上帶著訕訕笑容去回答道:“這……這是隊長神功蓋世,我一個無名小卒,當然有些懼怕……”
史雷鷹“哈哈”一笑,拍著他讓他站穩了,然后他才松手說道:“那是自然!……你快去收拾收拾,本隊長還等著你的螃蟹呢!”
史雷鷹說著說著,他臉上笑意卻變了味道,眼神也往水面更遠的地方漂去,雖然瘴霧常在,蘆葦叢生,但總歸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當然當然,我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虛不言一邊嘴上這樣說著,一邊走去那水上漂著的小蛇那里,一把將它撈了上來,突然發現小蛇似乎沒有外傷,只是被雷光打暈了過去,他心中一邊驚駭史雷鷹招數的神奇,一邊裝作為難的躊躇來思考現在的對策。
“怎么又發呆了?都讓你快些了!”
史雷鷹不滿的聲音傳來,虛不言立即解釋道:“隊長神技,可小子我沒有什么銳器帶在身邊,這我也只能干看著它發呆……要不,我先去找人借把小刀來?”
史雷鷹雖然不滿,但也覺得尚在情理之中,他抽出腰上輕便的腰刀,扔過去插在他身邊,說道:“屁事多……用這個!”
“哎哎……”
虛不言點頭哈腰,走過去拔起了這把腰刀,然后對著水蛇斬頭剝皮,隨后又扯下身邊的蘆葦葉拴住蛇肉,在水中洗刷起來。
“等下……這也拿去能加個菜?!?
虛不言這樣說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史雷鷹的臉色。
“蛇肉雖好,但本隊長更喜歡這剛出水的螃蟹,啊哈哈哈!”
史雷鷹只當是虛不言還在巴結自己,舒心大笑,只待約定的人來。
時間不知不覺間又過了一會兒,虛不言把那些看起來“理所當然”的事兒都做過,這便只能將水蛇內臟放在地籠里,拴好繩子,用力扔進水中。他便裝作搭手仔細觀察那處,一手把那腰刀杵在地上,一副全心全意等待螃蟹上鉤的樣子,其實在全神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小子,這要多久?”
史雷鷹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虛不言這時已經平靜不少,他便自然地轉頭回答道:“要看運氣,短則一盞茶時間,長則一頓飯功夫,有時候一夜也不一定呢……要不……史隊長您先去忙吧,我在這盯著就行!”
史雷鷹看著眼前這少年一臉媚笑,他心中自然也是暗笑不已,他又將水面遠處一掃,不見船影,便說道:“不忙,我也旁邊看個趣兒……”
虛不言微笑點頭,又轉頭過去,似乎又去注意水里的動靜,于是,這史雷鷹不動聲色,慢慢走到了虛不言身后,見他雙手抱臂環胸,一臉不明所以的笑意打量著身前的少年。
虛不言的嘴角一直在抽動著,那反握腰刀的手不覺已經用起勁來,他從水面倒影中暗暗注意著身后的史雷鷹,而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難以壓住,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急促起來……
“只能拼死做這一搏了……”
虛不言看向手中腰刀,做工精美、刀刃鋒利,真不愧是配給史雷鷹這樣的精英所用的東西。
“可他為何不急著找我要回兵器?”
只這心中一自問,虛不言便知道了答案:“……我真笨,他是拳腳功夫,這刀對他來說可有可無……昨晚見著那手套……恐怕才是他真正趁手的兵器……”
虛不言有些發慌了,只能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雖然心中萬分焦急,可卻要保持不被身后的人看出端倪。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等到湖狼寨的人一露頭,那時就算他不殺我,我恐怕也難在賊人手中討得一條生路……”
虛不言緊盯著身前水面,那里如同自己渙散的心神,只一眨眼便起了層層波瀾,只讓水上的倒影再也看不明確,而原因,僅僅是一只路過的水蜘蛛……
虛不言看不清史雷鷹的動向,心中又是好一陣動搖,空出的手不由自主在兜里亂翻著。
“什么東西?”
虛不言將手中捏著的什么細細摸索分辨,隨即便想了起來,有些自嘲地想到:“呵……這兩包調料在此時還能有什么用呢?撒在自己身上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美味一些?”
這樣想著,虛不言身前的水面又慢慢平靜了下來,他只看了一眼,便嚇得差點大叫起來。
身后的史雷鷹已笑容全無,他的臉色已經難以形容地古怪了起來,此時的他瞇眼裂嘴,似狂笑而猙獰,環胸兩手早已松開,只捏住兩個拳頭直冒青筋。
“壞了!他這是要動手!”
少年緊握腰刀,繃緊身體,只為應付身后那人隨時可能發動的攻擊,這正是:
風吹草動蘆葦蕩,少年似乎命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