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是春花妹子被眼前的一幕傷害了幼小的心靈，捂著羞紅的臉一路大叫著跑去了火塘。

“魚老爺子啊~~~~快救命啊~~~~~”

這是虛不言躺在地板上，幾乎哭將出來，直往魚老爹投去真切的目光。

“哼！”

“噔！”

這是魚老爹一聲怒意迸發，把那背上的東西往火塘的木地板上狠狠一摔。

“魚老爹，你這是為何……”

虛不言有些發慌，因為他看見了面前這魚老爹面色不善、來勢洶洶，但見這魚老爹上下打量著自己，虛不言突然覺得先前的小風只是清風拂面，而此刻，才是真正的刺骨寒風……

再看見魚老頭手中抽過一塊粗布，在他手中細細掂量，時不時目露兇光，往自己脖子上狠狠一瞧……

“……老爹……你聽我解釋……”

虛不言躺在皮毛床上難以動彈，只看那魚老頭望自己頸脖步步走近，一時間只覺得喉脖發緊、口舌發燥，又看此時魚老頭已經提拎著粗布條不剩幾步，嚇得膽戰心驚、胡亂解釋起來：

“……不是……我一醒來就是這樣！”

虛不言看那魚老頭的眼神，似乎在說：“實話，繼續。”

“……我醒來之后略感不適……急得很，只看見春花妹妹在身邊，便叫她過來幫忙……”

魚老頭面色愈加不快，那眼神卻是繼續說道：“實話，往下。”

“她打開我被子，害羞得不敢看來……我又雙手動彈不得……”看那魚老頭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虛不言帶著哭腔急忙坦白：“……是春花妹妹自己愿意的啊……她閉著眼，我只是說話告訴她位置啊！”

“說完了？”

魚老頭已經走到了虛不言的身前，居高臨下看著幾欲發狂的虛不言，把手中粗布條拉得“啪啪”直響，眼中滿是怒火，勢必要讓虛不言付出慘痛的代價啊！虛不言看自己又深陷絕境，只得倔強求存，想讓自己身前怒火滔天的老人冷靜下來，急急說道：

“魚老爹……你別沖動……”

老爹只是淡淡一笑，回他：“我不沖動，冷靜得很！”

“冷靜就好冷靜就好……你……您老人家不妨再冷靜一些……聽我狡辯……”

“……沒事，你說你的……”魚老頭突然開了笑顏，“我只要把這東西這么一環，然后這么一拉……很快的！馬上就完事兒了！”

魚老爹一邊說，一邊不斷在虛不言眼前為他好心演示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幕。

虛不言看在眼里，本能想去躲開，無賴身體尚未康復，只能像個蠶兒一般涌動求命。魚老頭看見這滑稽一幕，只一聲輕笑，道那：

“虛公子~~~別怕嗎！小老兒手腳還算利索的……就是你要躲，這般丑態，便也太不成樣子了！”

說著說著，魚老頭只一步上前，一腳踩住虛不言，作勢就要行兇，這萬般危機時刻，那火塘后屋里一直從旁偷看的伊少俠著急得不顧其他，放聲大喊起來：

“老爹……手下留情！虛不言他……他……并非銀賊？”

伊少俠起先的聲音雖然堅定，但越說，連他自己都越迷糊起來，慌亂之間，為了鼓足氣勢，叉腰提聲，一聲大吼為剛剛所見之事下了定論：“剛剛的事絕非是虛公子主動，全都是春花妹子自愿，我在這門后一直看著呢！”

虛不言一臉黑線，心中只想：“伊兄……不！伊少俠啊！你這不是越描越黑嗎！”

再看那位伊少俠，這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既然將自己也禿嚕了出去，伊少俠這臉啊，真好似煮了紅曲米的湯水，肉眼可見的發紅發燙起來，讓他一時之間手足無措，斷斷續續重復道著“不是……是這樣……”幾次口舌自理不清，羞得不敢看人……

于是這沉默的尷尬就在這樣的不言不語中蔓延開來，直到虛不言因為有些發涼，小小“哈秋”了一聲，牽動傷口“唉喲”不已的時候，作為這房里最年長的人，魚老頭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伊少俠啊，不是老頭子我說你……你看著春花一個大姑娘家去做這事兒，你肯定應該站出來主動幫忙啊？……怎么能讓我那乖乖孫女瞧見這些腌臜的東西呢……”

伊少俠一聽這話，吃驚得口舌不清，嘴里只是念道：“我……我……這這……我……”少俠慌亂間視線又往下挪了一挪，看見虛不言依舊赤誠地風中凌亂，只羞得他一手遮擋，一手在身前揮動，偏著頭躲在自己雙臂后發臊。

“唉……你們富家公子就是臉皮子薄……”魚老頭嘆了口氣，招呼伊少俠過來幫忙：“伊少俠？過來幫老頭子一把唄！你架住他，我這馬上完事兒？”

“老頭子你！”

虛不言大呼一聲，嚇得兩股戰戰，沒想到落到了這么個殺人不眨眼的老家伙手里，輕描淡寫之間就要別人過來幫手取自己性命。

“魚老爹……他雖然有輕薄妹子之舉……但肯定事出有因，罪不至死啊~~！”聽見如此言語，伊少俠急忙轉過頭來，一手忙著遮掩自己“不太方便”的視線，一邊用那躲躲閃閃的眼神不經意地快速掃動，出言為虛不言辯解到。

“哼！”

魚老頭又是怨氣滿滿的一聲，看著躺在地上的虛不言，滿是苦大仇深地說道：“……輕薄小老兒的孫女是該死！”

虛不言哭喪著臉，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伊少俠羞于直視虛不言風中赤誠的狀態，便遮遮掩掩往這邊走了幾步，雙手團在一起去給魚老爹賠罪告饒，樣子有多敷衍有多敷衍。

只見伊少俠一邊作勢下拜，一邊說道：“望老前輩看在下薄面，先行饒他這一回，在下……在下先幫他給您賠不是了……”

魚老爹畢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看見伊少俠都勉為其難地來為虛不言說情了，便趕緊上去扶住了少俠，嘆氣一聲，似有不舍地說道：

“唉！既然伊少俠幫這小子求情……”

虛不言心中一喜！

“……那就勞煩伊少俠幫手把這小子架住，小老兒略微給他做個調整……”

老爹此話一出，虛不言哭喪著臉，認清一個事實：

“這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