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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170【合作】

  • 我們是文官集團
  • 鶯影瑩盈
  • 3088字
  • 2023-07-22 05:11:04

朱庚大笑:“怎么不可?順帶再請皇上表彰他,并以他為天下稅使之表率。”

趙世卿無語道:“天下若沒稅使,又哪會處處民變?不早就歌舞升平了。”

“好啦,象賢你不如多考慮眼下的事,再想想我說的可有道理?”

趙世卿想了一陣,道:“我會權衡的……”

當朱庚在勸解趙世卿之時,

在啟祥宮的朱翊鈞,正從案上那堆奏章中,抽出兩份重新研讀。

田義、陳矩四人,莫不安安靜靜的等著,閣中一時鴉雀無聲。他四人中,數刑銳年紀稍輕,田義和陳矩一個66一個61,年紀都不輕了。

他兩屬于正統出身,所謂正統,乃內書房讀書,結業后多進文書房,從‘寫字’做起,到管文書房,提督內務,再升秉筆,田義和陳矩莫不如此。地位之清華,亦如高第的詞臣,入閣參機務之前,多只有在翰林院養望的資歷,絕少與外廷交接的經歷。

他們即便這般得皇上信任,但也從不敢恣意竊權蒙蔽,司禮監規矩嚴謹,他倆在其位,無一事不是謹小慎微。內官雖是朱翊鈞親近之人,但他對臣下的猜忌太深,‘自己人’同樣如此。而且常置氣,一置氣就以小罪杖死宦官宮人,天子之權又不能如兩祖之威,所以終日與科道爭閑氣,到后來干脆連本章也留中不發。外官疏通,司禮監再怎么‘乞簡發’,也一概不報。

在某些方面,司禮監與內閣頗為相似,他們并非內朝的決策之人,只是作為參謀,和章疏流轉的必要環節罷了。皇帝怠政自宣宗起,而君臣懸隔,情意不通,早成常態。

但朱翊鈞唯獨對魏進忠卻莫名信任,毫不懷疑其所作所為。

看了許久,朱翊鈞忽然開口問道:“進忠今年上繳東裕庫的銀子有多少了?”

他并不具體指問,陳矩想了下,便回道:“今年山東花稅已陸續繳進二十萬兩,另外還添一筆陸餉,此一項再進二萬兩;還有引稅,則參照太倉所設,每船計年抽80兩,此費作為山東海防三大營的專項餉銀。”

“嗯……”朱翊鈞點了點頭,又問道,“進忠現在司禮監是什么職級?”

“呃,”陳矩稍一愣,田義接過話來繼續:“進忠現在還是奉御,不過臣以為可以再升……”

“升什么好?”

“司禮監右監丞吧,提督青島港海關,加乾清宮管事牌子?”

朱翊鈞想想便點頭應了:“就依你說的。另外,他督稅山東依然不變……以后山東每年的上繳數,就改為定額吧。”

“那以何數為例?”

“以今年的為率。至于其它……”朱翊鈞停頓了一下,又拿起趙世卿的奏章看了會兒,道,“與錢糧有關的,一同下部議再定奪。”

陳矩應下,后又問道:“萬歲爺,申公等人所請蘇松減賦一疏……”

“知道了,”朱翊鈞回道,“同樣該部知道。”

許久沒說話的成敬開口道:“萬歲爺,臣一直有一疑,不知當說不當說?”

朱翊鈞交代完了近日堆積在他案頭的待批奏疏,只覺得乏了。但成敬開口,還是勉為道:“準了。”

成敬又沉吟了片刻:“浙江稅使劉成是去年頂替了孫司禮,兼管蘇松常鎮四府稅務,進忠又代替劉成管理四府稅務。臣只是想,內廷財用艱難,萬歲爺辟天地之藏,廣市舶之稅,所派中使,歲不下十數人,但進忠是表現最優異的一個……”

田義道:“是啊,進忠任山東礦稅使,也僅僅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光憑一個青島港就能比以往增加一倍的收入,這還是取消了包稅,以及對行商坐賈的加稅……”

“那你們的意思是什么?”朱翊鈞看著兩人道。

“臣的意思,”田義接著道,“江南的穩定,關系國家每年的賦稅征收,以及歲造緞匹的進解。既然進忠能干,不如也將臨近浙江的礦稅之權一并交與進忠打理。孫司禮年紀大了,在蘇杭久已,又以暇日重修西湖,辦事且不擾民,深得東南民心。臣以為蘇杭織造依舊歸孫司禮提督,寧波、太倉兩處市舶歸劉成提督,而浙江礦使劉忠就另派用途。”

田義曾與孫隆一道,配合默契約束江南稅使十分成功。劉成曾任司禮監文書房官,萬歷二十七年奉旨征杭、嘉等處漁課,并提督浙江市舶司,劉忠是萬歷二十六年就來浙督理礦稅。榷稅中使,分督于諸省,唯有浙江所差馴謹于民,不甚擾。

朱翊鈞聽后依然沉吟不語,田義則繼續勸說道:“劉忠開礦浙江觀海、孝豐、諸暨等處,臣也大致統計過,這些年浙江榷稅使的進項,劉忠除進石青料之外,進銀三萬余兩,金12兩,銅錢1200千,計四年時間。劉成在三年間,進銀三萬二百兩,孫司禮三年共進銀九萬一千兩,解進袍緞4400匹,土物二十箱。就以銀計,這四年間,天下最富庶的蘇杭兩地,共解進十六萬兩……”

“沒錯,”成敬也道,“而進忠僅僅兩年時間,就解進三十萬余萬兩銀,不包括其它土物等。還有太倉市舶司,今年雖無解進,但明年,保守估計都有十數萬兩白銀進賬,何況太倉市舶的重開,本就該歸于進忠的功勞。”

朱翊鈞多少還是有些松動:“知道了,等朕再斟酌斟酌。”

~2~

魏進忠尚且不知自己又要升職升官,

但京城之中的任何風吹草動,他卻是最先知道。

公文遞送有八百里加急,但都比不上錦衣衛特殊的傳遞渠道,正是因此,總能讓他快人一步。

“你聽誰說的,蘇杭織造,萬歲爺有意找人替代孫司禮?”魏進忠聽劉時敏說起,十分訝異。

“當然師傅說的!”劉時敏瞪他一眼,“師傅的話難道還有假?”

“不是,俺不是這意思,”魏進忠只好辨解道,“俺只是疑惑,凡事總要講個緣由吧?”

“其實魯保這人吧……你難道不熟?”

“你問俺熟不熟?御馬監的?”問得魏進忠一頭霧水。

“是啊,御馬監少監,萬歷二十八年,他在獲得掣賣兩淮余鹽之權后,又上疏皇上,奏請兼督浙直的織造。”

魏進忠眉頭一皺:“他莫不是瘋了?要不怎么會覺得他能代替孫司禮?”

“說的就是,想來是看孫司禮年紀大了不喜事。好在當時有個禮部侍郎,叫郭正域好像,就上疏駁斥說‘織造乃礦稅之別名’,說他督織造是假,征礦稅是真。”

“哼!”魏進忠輕輕哼了一聲,“萬歲爺對他什么態度?”

“不敢說往后會不會讓他帶征蘇杭織造,”劉時敏看了看他。又道,“你在蘇州這等大手筆,其實孫司禮都清楚,但他并未說半個不字吧?要是換了人,恐怕就不好說了。至少你現在所實行的緞匹到局用印方能發賣,就無法執行了。”

“是……”魏進忠眉頭越皺越緊,他計劃的使用印標,是為征稅之便而定。要是更換了人,保不準規矩就變,恐怕連老潘這樣的大機戶都保不住,光每年的徭役就會讓機戶疲于應付,甚至傾家蕩產都不在少數。而他目前的增值計劃中,機戶是重要的一環,只有民織繁榮,他才能多征到稅,而非以往那樣殺雞取卵式的濫榷。

“你說俺該怎么辦?”

劉時敏道:“因為你還不好提這事,畢竟你又沒提督織造。以我看,你不如學學孫司禮,同當地的府院多打打關系,做幾件事,讓他們能為你說話就最好。孫司禮就是這樣,得江南士民之心,他辭兼稅使之任時,雖然議榷非民情,蘇杭之民卻唯恐失之,人都說孫東瀛甚孚人望啊。”

魏進忠心思若有所動:“你說具體的,要怎么做?”

劉時敏又拿出密報,指著上面的幾條消息道:“皇上讓部議的幾條,都與你的奏疏有關,還有楊撫臺的奏請,其中有東三府的金銀鐵課,屯田之議,戶部是從了你的奏請。”

“楊鎬還奏請了什么?”

“他主張削減山東特供遼東每年十五萬定例銀,以山東六府一百四州縣的均徭力二差銀代之。”

“這怎么解釋?”

“山東六府原有額定里社有六千三百有奇,每年均徭力二差銀有六十余萬兩。楊撫臺的意思,往后輸遼東的定例銀就從每年六十萬兩的徭銀里出,不再另行加派于百姓。但又有個問題,東西各三府,里社數相差無幾,但是辦納的徭銀卻是相差了三十萬兩呢。西三府一年四十五萬兩,而東三府只有區區一十五萬兩。”

“哦……”魏進忠聽明白了,“那相當于為山東蠲免賦役,可既然相差如此之大,蠲免額又怎么分?”

“正是這個問題,黃撫臺的意思,盡量考慮減西三府的養馬之役,兩人因此有些爭執。”

“這戶部也同意了嗎?”

“同意了啊,師傅也說,因為考慮到你的奏請,青島港每年供自在、安樂二州各五萬兩白銀。這樣戶部應該也能減輕些負擔吧。”

魏進忠摸著光禿禿的下巴,想了想道:“俺問個問題啊,你知道遼東鎮每年歲入大概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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