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亮起,藍龍把皮包甩到另一個座位,啟動車子。藍龍很快到了目的地,之前看到的破破爛爛的房屋已經被推成一大片平地,只有老太太的房子突兀的杵在那里,很像是神話小說里的妖精變出來的,專門等著人送上門。深褐色的木門緊閉,掩映在兩棵粗壯的合歡樹之間,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感。
藍龍踩下油門,加大馬力,顛簸著,直線開到了房子的大門口,也不知道這幾天顧奶奶是怎么出入的,已經找不到通往外面的路了。大門里面很安靜,藍龍輕輕地推了一下,門沒有被推動,又敲了幾下,加重手勁,里面還是沒有傳來吆喝聲,就像他們第一次來敲門時一樣。等了一會兒,給足老太太走出屋門到大門口的時間,可幾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聽見里面有任何聲音。
藍龍有些慌了,急于想進去看個究竟。離開大門口,走得稍遠些,仔細觀察地勢,只有眼前的大樹能借上力,粗壯的主干挺直,比藍龍稍高。好在他會幾下拳腳,攀爬的本事還行,也不能稱其為功夫了,連幾個小流氓都對付不了,以后都不敢提起曾經練過武術。
主樹干再往上分出幾支樹杈,靠近墻那邊正好有一碗粗的枝杈伸向墻。藍龍選擇最適合的那棵樹,一躍平地跳起,抓住頭頂橫向生長的碗口粗的分支,想依靠臂力拔上去,試了幾試,卻怎么也上不去,只好松手。可憐拿畫筆的一雙嫩手弄得生疼也顧不得了,吐口唾沫往手心,使勁搓了搓,擺出姿勢,拿出小不點時上單雙杠的架勢。頭朝下,雙腳攀爬樹干,只幾下膝彎就倒勾在樹杈上,腿、腹再一齊使勁,上身上卷,幾秒后人已經坐在了枝干上。藍龍能看見院內了,還是老樣子,只是屋門窗都關著,大好的天氣不是應該開窗門通風換氣嗎?人也沒見到。藍龍疑惑了,抓緊時間,伸手夠墻,卻因他所在的樹杈與墻之間距離過大而沒有夠著,只好又向前爬了爬才勉強摸著墻壁,卻被薔薇花藤阻礙。
藍龍小心地站起來,巴拉開花藤,足夠放進去一只腳,手已經被花刺刺破了幾處,只好改用腳趟出另一處落腳地。今天湊巧穿的是馬靴,花刺還沒有能力刺透鞋面扎到腳。又脫下牛仔上衣,疊了幾層鋪在花藤上,這才敢把屁股挪過去。再看院內墻邊,沒有可借力的,只好把屁股往前挪了挪,坐穩后,向院內的墻下偷眼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院內可借力的。藍龍要從墻上下去真有難度。薔薇花藤鋪滿了墻壁,藍龍的大長腿隔著花藤往下又試了幾次,都被嚇退。再看屋門,還是關著,弄出這么大動靜沒有引出顧奶奶。藍龍真慌了,出了什么事嗎?他多么希望此時顧奶奶能走出屋子,在下面放個梯子,哪怕把他當成小流氓,起碼能被關注。藍龍把心一橫,閉上眼睛,收復,脊背一挺,屁股離開了墻頭,然后大腦一片空白,瞬間雙腳落了地,卻感覺先著地的腳一陣麻疼,本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系列動作很像初中時體育課上的一項體育項目——跳箱,只不過它的落腳地有軟墊,而跳墻卻是硬邦邦的地面。藍龍揉了揉腳,站起來又甩了甩,感覺好些了,可惜這一身幾千元的衣服、鞋子了,被薔薇花刺刺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