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龍說完，華蝶很有深意地瞅了他一眼，與他們的初衷有悖，好象不應該這樣說，如果顧奶奶有需要他們可以幫忙的。正在糾結時，老太太擺擺手道：“不用擔心我。”

她這樣一說，華蝶竟有些于心不忍，忙歉疚地說道：“奶奶，下次來給你帶些木炭，這里有什么容器之類的東西可做炭盆嗎？”

木炭？老太太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哪還管炭盆的事，一疊聲地答道：“家里有銅火鍋，再買些羊肉片、青菜，好久沒吃火鍋了，吃火鍋呀就要人多才有意思。”

孤獨的老人！這股子興奮勁兒，究竟有多久沒有熱鬧了。“好咧。多帶點，留著以后慢慢用。”華蝶答得非常爽快，不再問炭盆的事。有了木炭，即使用銅火鍋燒水.取暖也一樣，況且，像這樣的房子一定有取暖用具，問了就是多余。

他們比計劃多呆了一會兒，臨出門前，藍龍趁著老人不注意還是摘下口罩喝掉了溫咖啡。既是出于禮貌，又是因為這里取水的不容易。快走出廢墟的時候，看見幾輛工程車正在清理木頭，藍龍深沉地說了一句：“顧奶奶的生活更困難了。”

從顧奶奶那里回來的二天，藍龍在學校忙得昏天黑地，沒有時間來畫室。又過了一天，晚上因有學生的課，他吃完晚飯就過來了。當看到眼前的情景時著實嚇了一跳。窗玻璃上幾個紅色大字，“不要多管閑事”很是醒目，旁邊還畫了一個骷髏”。是那種標準刻字噴涂上去的，紅漆早已經干透，問了鄰居才知道，他們昨天早上就看見了。

就是說在這天的頭晚上干的。藍龍氣憤地踹了幾下墻，開鎖進屋坐在沙發上生悶氣，越想越氣。大腦里清明得很，他以前沒有仇家，根據最近發生的事推斷，肯定是那些人干的。所謂的管閑事也就是顧奶奶那里，難道以為他們在幫老太太對付他們？可是，他們又怎么知道了他的身份？難道被尾隨了？藍龍挨過一次揍了也沒有警惕性，當然也沒有防備，按理，上次挨揍后就應該警覺的。

學生快要來了，玻璃上礙眼的這些必須馬上弄掉，不然會把學生嚇著的。藍龍找了塊兒抹布在水池里浸濕，然后氣嘟嘟地去擦那幾個鮮艷的大字。勁使得很大，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弄掉，藍龍歸罪到水不夠多。其實抹布的水已經夠足了，一接觸到玻璃，水像簾幕一樣，順著玻璃往下淌，再向下又流到了窗臺。藍龍再次把抹布浸足水重新按到玻璃上，一股股水流又多得淌下去了，已經流到了窗臺下的墻面；這樣反復多次，最后水已經浸濕了窗下的一片墻。干燥的墻面達到水飽和度，最后多余的水又流到了地上。藍龍已經使出了最大勁卻只擦掉一點點。他的衣襟、褲子挨到墻垣沾染上了泥土也顧不上了，還是一根筋似的重復做著同一個動作。可能是氣昏了頭，竟沒有想到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他的學生從遠處走來，藍龍焦急地抬手看了眼表，離上課還有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