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再卸妝。”華蝶的睡意早沒，把手放到餐盒外面，剛裝盒時摸著還是溫的，現在已經摸不到溫度了，好在天氣還算熱，飯菜即使涼了也能將就吃。

“怕你吃不下飯。”別扭的外衣已經脫掉了，眼鏡早甩到了一邊，正猶豫著怎么解決臉上的涂抹。其實很簡單，洗個臉和頭就OK了。

“我來吧。”一旁的華蝶在藍龍進屋的那刻起就開始露出了狐貍笑，從包里翻出卸妝水走過去幫忙。是夠難看的，為了“秀色可餐”，還是依著他吧。

“還沒笑夠？”藍龍抗議道。面對面地，華蝶的嘴角還帶著笑意。

“笑了嗎？”華蝶斂起笑容狡辯道。

“哎呦。”涂黑的雙眼皮貼粘出的斷眉毛被撕扯下了幾根，不痛才怪。

“對不起啊，弄疼了，下回用膠水。”像在哄小孩子，還吹了幾下痛處，華蝶的嘴唇無意中碰到了藍龍的眼睫毛，瞬間紅了臉，本能地彈開身子，大聲道：“自己洗臉去。”距離太近，彼此的體香都能聞到，具體地說，藍龍是汗臭味，在工地上風吹日曬一天了，風又大，工地上的塵土可想而知。

華蝶的舉動弄得藍龍不好意思，又不是求著給他擦臉的，本想用這句懟回去的，想想算了，沒有精神頭了。然后聽話地去找水龍頭，是很臭，猛洗了幾把冷水臉，又狠勁地搓了搓。殊不知，華蝶的另一層意思。

熱水瓶里還有半瓶熱水，藍龍仔細地洗了頭發。可是要再沖頭發卻沒有熱水了，只好拿起熱水瓶接了涼水去用熱得快燒水。他的手濕濕的，頭發還在快速滴著水珠，干這些時還要歪著頭。華蝶眼疾手快先于藍龍從墻上摘下熱得快：“我來，別過電。”然后熟練地放進水瓶里，又接通電源，等在水瓶旁。此時，她已冷靜下來，砰砰亂跳的心臟恢復了正常速度。

坐在一旁凳子上的藍龍，低垂著頭，正沉浸在可愛女孩兒殷勤服務的幸福里，發絲上滴落的水珠已經弄濕了地面一小片也渾然不覺。

熱得快燒水很快，只要兩三分鐘就能燒開一壺水。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燒水的響水聲。藍龍走過去提起熱得快，伸手進水瓶里試了試水溫，涼涼的。

“壞了？”華蝶伸手就要去摸電阻棒。

藍龍趕緊拿開熱得快：“電源還插著，想讓熱得快變成死的快呀！“伸手拔掉電源。

華蝶吐了吐舌頭，只是覺得好玩而已，以前沒有見過這東西，只在這里學著用了兩次。

“現在摸吧。”藍龍把渾身“穿著”水垢外衣的電阻棒遞到華蝶面前，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滿足一個小孩子的好奇心。

華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了一下：“冰涼，真壞了。”

藍龍隨手扔進垃圾桶：“哪天再買一個吧。”

“那你的頭發……”華蝶指著藍龍的未洗完的濕發，換了口氣，小聲又說道：“上我家里洗吧，連洗澡，工地上塵土大。”剛說完臉就紅了，怎么覺得邀請男人回家洗澡這么別扭呢，雖然出于好心眼兒。本就緊張，這么一想更緊張了，“我是說，離我家很近，洗澡方便些，這個時間，外面浴池應該已經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