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強烈的心悸感,不是來源于前方的這位不知是人是詭的老頭,而是來源于身后一個未知的存在。
綺里紙鳶的吻之惡已經開始讓她產生了生理反應,背后有一個對自己惡意非常高的存在,正對自己蠢蠢欲動。
綺里紙鳶沒有猶豫,迅速低頭,此時一陣風掃著她的頭皮過去,很難想象如果剛才不低頭,會不會身首異處。
趕緊跳下人字梯,綺里紙鳶突然發現,剛剛自己特地敞開的,而且在門框和地面交界處放置了卡位磚頭的,那扇門,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無息的關閉了。
她飛奔過去,瘋狂轉動門把手,可是門卻絲毫不動,她迅速拿出開鎖工具,當探針進入到鎖孔之后,綺里紙鳶絕望的發現,門,根本就沒有鎖住......
她不打算走門了,準備反身去落地窗那里,藉由二樓露臺逃生,回過身后,卻發現了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一雙黃色的古舊的繡花鞋此時正在踏在人字梯上,而且其中一只腳已經脫離了剛才的階梯,開始往人字梯的下個階梯邁去。
此時綺里紙鳶頭皮都快要炸了,強烈的心悸感又再次襲來,她迅速回身向著落地窗沖過去。
路過人字梯的時候甚至都閉了一下眼睛,撞擊感猛烈而巨大,她一下子就被反彈到地上,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她原本是想撞碎玻璃的,以她的體格撞碎裝飾玻璃應該輕而易舉。但是不僅玻璃沒碎,她踉踉蹌蹌爬起來準備拉開落地窗,無情的現實把她最后一絲僥幸也擊潰,落地窗也是紋絲不動......
這就是第五次難度的任務啊,想想也對,上一次自己執行第5次上門營銷,耗盡了自己所有的道具類貴物力量,而且讓自己的吻之惡接近于詭力爆發的邊緣。
如果不是這個時候剛好五河士道進入了甜亨酒店,而自己恰好找到了這個代償工具人的話,自己怕是要徹底葬身于第6次任務中了。
畢竟此時自己除了能第一時間躲避惡意零體,其他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而甜亨酒店的任務,又豈是靠單純躲避厄零就能夠完成的呢?
綺里紙鳶癱坐在地上,此時那雙繡花鞋已經來到了人字梯的中段,青色繡花旗袍也開始顯露出來,似乎是在敲響著她的喪鐘,難道,自己最終命喪于此,一切都將化為夢幻泡影嗎?
可惡,明明,自己還沒有完成哥哥的愿望,搞清楚父母失蹤的原因......亦或者是真正的遭遇......
而就在此時此刻,“咣當”一個重重的關門聲從隔壁次臥傳來,這聲音,是從那個沒有衣服的衣柜里走出來了一個“人”?
“吱”一聲,似乎是隔壁次臥的門被打開了,隨后傳來了規律的腳步聲,感覺是向這個方向走來。而奇怪的是,此時的繡花鞋卻是停在了人字梯中間,隱隱有往上走而不是順著梯子下來的趨勢。
綺里紙鳶當機立斷,重新開始向書房的房門沖刺而去,不過這個時候,她卻躲在了門的后面,終于,房門開了,似乎有什么東西走了進來。
幸好,它沒有把門推到底,不然一定會發現除了房屋中間那個人字梯上的繡花鞋,這個書房里還有其他的存在,而繡花鞋此時略微顫抖一下,開始順著梯子向上爬去。
這次綺里紙鳶沒有出現強烈的心悸感,是這個進屋的存在沒有發現她?還是早就發現了現在只不過是在戲弄她?
隨著闖入者繼續向著人字梯的方向走,綺里紙鳶看到了一個背影,這個背影鳳冠霞帔,頭飾上的珠子在進屋后互相碰撞發出些許響聲。
而袍子卻是略微拖在地上,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手掩藏在袖子中以至于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樣子。
闖入者走到人字梯的位置的時候,那雙繡花鞋剛好重新回到了閣樓中,而那扇木板卻是憑空合了上去。闖入者把人字梯收好,看起來是打算要放回原來的位置。
此時,綺里紙鳶大汗淋漓,因為只要這個背影回頭,就有可能發現自己,如果向左回頭,那么她基本是必死無疑。
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已經停止呼吸的綺里紙鳶盯著這個背影。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正好這個人字梯是放在進門右手側的角落的,所以這個闖入者僅僅是向右轉身,把人字梯放回原來的位置之后,便關門離開了,留了綺里紙鳶一個人在屋子里。
此時她的那種心悸感終于消散了,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慢慢涌上了心頭,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躡手躡腳的走向落地窗。
這下落地窗居然能夠打開了,她迅速輕手輕腳打開窗子,復原好,然后從二樓露臺直接跳到了后院。
開始奔向宅邸大門左側的那個小徑,準備到前院一個合適的位置離開這個宅邸,自己似乎被宅邸里的某個存在盯上了,現在一定要走,否則將會發生非常恐怖的事情。
而就在綺里紙鳶跳下二樓露臺的那一剎那,儲物閣樓的木板又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這時一個臉色青白青白的皺紋溝壑縱橫的老頭倒吊了下來,頭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旋轉了三百六十度,死魚一般的眼睛探查著房間里的每個角落......
讓我們把時間開始向前回溯,就在綺里紙鳶翻身進入宅邸的那一刻,馬克西米利安開著那個夜鯊運動型多用途汽車也駛出了宅邸的大門。
迪土尼樂園離這座宅邸并不是很遠,如果用機動車這種交通方式的話,也就是三十分鐘左右的路程。
當然這是在申城高度密集的人口帶來的道路交通不便的前提下,此時五河士道和唐可可坐在夜鯊的后座。
現在已經快到晌午,夏日的驕陽實在是刺眼,這個時候唐可可不禁抱怨道:“早知道就拿了儲物閣樓里那把和傘了,那可是我畫重金在稻妻國一個民俗中古店里買的,每個傘角都有一個小風鈴,用來遮陽一定是一等一的棒。”
“沒想到你的收藏品還真多,寶貝(應馬克西米利安的要求,唐可可和五河士道此時要扮演情侶。),我的興致被你勾引起來了,你的儲物閣樓里還有什么呀?能不能給我講講?”五河士道此時一把將唐可可摟在了懷里,開始用手撫摸起一些比較容易引起刺激的部位來。
“哎呀,你真討厭,好色哦。”唐可可一把推開了五河士道的手,此時馬克西米利安看著后視鏡里打情罵俏的兩人,眼睛都直了,面部表情一會兒享受,一會兒驚嘆,一會兒滿足的樣子,“還有兩樣東西,一個是一盒御守,是我從一個祭祀海神的神社里求來的,傳說海神會賜福向祂頂禮膜拜并獻上祭品的眷族們。
·還有一個就是一個質量優異的鑲金團扇,團扇上是圖案是稻妻能人面具,慘白慘白的。
·傳說中是出演民俗詭戲的演員,這把團扇是劇組發給老觀眾的贈禮,有一位老票友去世后子女將這把扇子賣給了中古店。還有一些是馬克西米利安的無關緊要的東西。”唐可可繼續解釋道。
五河士道不禁疑惑起來,這難道就是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原來唐可可喜歡擺弄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自己身為榜一這么多年,卻只給自己的愛豆買過一個iPhone12Pro。
當任務開始前董正問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拍著胸脯大言炎炎,真是遜爆了。
不過這個到目前為止,對自己解決這個任務是沒有什么幫助的,因為宅邸將要留給綺里紙鳶去探查。
想必唐可可不說這些,綺里紙鳶也會查的一清二楚吧,以她執行次數為5的經歷來說......(五河士道離開宅邸后,綺里紙鳶就掐斷了聯絡,因為她要專心探索宅邸。)
周三的的迪土尼樂園人流量說實話是不多的,馬克西米利安把車停好后,就帶著兩人開始走向售票處,這次是他請客,他很迅速的買了三張票,于是他們便進了這個游樂園。
迪土尼樂園自從2016年竣工以來,已經非常成熟了,有很多游樂項目,從最傳統的摩天輪過山車等娛樂項目,到漫威世界沉浸式體驗,應有盡有。
其實他們是這么打算的,11:00從宅邸出發,到迪土尼樂園的時候會將近晌午,他們打算先去位于東北部的寶藏灣主題公園,在水邊吃一點美味午餐。
然后徹底游玩一遍海盜為主題的娛樂設置,戲水,然后再去其他的地方游玩,畢竟太陽高高掛在頭頂的中午12:00,還是去玩水比較實在。
當他們走入寶藏灣的時候,此時正好是中午12:00,而綺里紙鳶也是剛剛從殺機中逃出,翻出了那個宅邸。
在整個搜查過程中,綺里紙鳶的GoPro已經給每個值得關注的地方拍攝下了照片和錄像,以便于日后的分析。
目前宅邸的詭異程度已經沒有搜查的可能性和必要性了,綺里紙鳶深信自己已經把自己能夠探查的探查完了,于是開始重新聯系起了五河士道。
“宅邸情況較為復雜,通話里說不清楚,你現在應該和唐可可與馬克西米利安到達迪土尼公園了吧,我馬上找一輛出租車也跟著過去,你和我保持通話狀態,有情況隨時通知我。”說完,綺里紙鳶便打開了嗶嗶打車。
她點擊了專車預約,點擊了那個自己熟悉的保時捷918,不一會兒,一輛銀色的超跑便停在了她的面前。
五河士道一行人進入了寶藏灣的餐廳,點了三份惠靈頓牛排后,就是坐在餐椅上等待上菜了。
唐可可似乎是嘰嘰喳喳了一個早上,現在有些累了,一把摟過五河士道,先是啵了一下臉,然后嬌嗔到:“讓我瞇一會兒嘛。”
然后五河士道用手指開始戳唐可可那如凝脂一般的臉蛋,說道:“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真是拿你沒辦法。”,于是便把肩膀湊過去。
唐可可心滿意足的靠在了五河士道背上。他不禁心想,這一切要是沒有馬克西米利安和甜亨酒店該多好。
馬克西米利安擺弄了半天攝像機將這一段錄上之后,心滿意足的吹了一聲口哨,在他看來,這是在學習東方人之間怎么談戀愛。
他一直覺得哈布斯堡式戀愛法則根本不適合用在唐可可身上,自己總是不能滿足自己的甜心對于甜蜜愛情的期望。
“這惠靈頓牛排做的可真慢。”他嘟囔道,“該死,我記得我早上也沒多喝水啊,算了,上一趟廁所吧。”
馬克西米利安和五河士道打了一聲招呼之后開始向廁所走去,雖然是星期三,但是迪土尼樂園還是有不少兒童的。
畢竟有些人天生就住在羅馬,無論是工作日還是休息日,都可以帶著自己的孩子來游樂場玩耍的。
看著寶藏灣主題樂園的孩子們一個個在成群結隊的戲耍,馬克西米利安不禁感嘆,如果未來自己和唐可可有了后代,會像眼前的這些孩子們那么可愛嗎?
“叔叔,叔叔......”馬克西米利安此時聽到了一個稚嫩的叫喊聲,他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小男孩滿臉焦急,手里拿著一個八音盒,說道:“我的八音盒擰不動了,你能幫幫我嗎?”
說完小男孩舉起八音盒開始擰,卻發現似乎有什么東西卡住了發條,只能擰一百八十度,不能擰完整的一圈。
馬克西米利安看了一眼,覺得只不過是一個玩具壞了的小男孩罷了,于是拍了拍他的頭,拿起了這個八音盒。
這個八音盒的發條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卡住了,就連馬克西米利安這個成年人的力道,也是感覺費力。
但是他可不想在一個小朋友面前露怯,于是便用一個胳膊夾起這個八音盒,另一只手用盡吃奶的力氣擰發條,發條傳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聽起來似乎是自身結構出了問題,而不是金屬摩擦發出的聲音。
一下子擰到底拼死勁是擰不動的,于是馬克西米利安不斷用力去一遍一遍把發條向左擰到擰不動,再往右擰到底擰不動,一次一次沖擊著卡住發條的異物。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后終于八音盒發出夸嚓一聲響動,發條能擰三百六十度了,此時傳來了小男孩咯咯咯的笑聲。
“謝謝大哥哥,謝謝大哥哥。”小男孩開心的活蹦亂跳,順便狠狠擰動了幾圈發條,稱呼也變了:“大哥哥你聽聽這個聲音。”,可能是這個八音盒經過這么一番折騰后壞掉了,發出了聲音嘔啞嘲哳,過于刺耳,勉勉強強能聽出旋律。
馬克西米利安對這種不自然的旋律很是厭煩,于是拍拍男孩的頭,說道:“小朋友,你真是擁有一個不錯的八音盒,現在拿著它去別的地方玩吧,大哥哥我還有點事情。”
于是,小男孩拿著自己的玩具八音盒就屁顛屁顛的跑了。
只是馬克西米利安沒有注意到,他繼續前往廁所的途中,已經跑遠的小男孩突然望向自己這個方向。
“他”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似乎是在笑,只不過居然裂到了耳根,隨后發出了粗糙干癟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怨毒:“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