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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做鬼的迷茫

上了火車,我挑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看著窗外的風景,心中感慨萬千,不知道奈何橋那邊會是一個怎么樣世界?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次見到豆豆。

這次列車,我沒有去和任何人搭話,我閉著眼睛沉思,心里想著豆豆,胖子,小智小美,他們算是我在地府最先認識的朋友。小智小美去投胎了,現在只剩下我和豆豆還有胖子了。我想著列車上的過往,那么近,好像有那么遠。

不知道什么原因,人總是在第一結識新朋友時,感情是最真摯的。將來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的人,結識多少新的朋友。但總是感覺新到了一個環境,結識的第一位朋友感情最深。豆豆對我來說,雖然認識很短,但是我對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也是我留在地府的唯一牽掛,為了她,我才打算就在地府,胖子,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希望將來也會再遇到。

在列車中,我迷迷糊糊仿佛睡著了一般,我不知道鬼是不是也需要睡覺,還是我還保留著生前的習慣。

我夢見我在一片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洋之中,獨自一人撐著一條木舟,飄飄蕩蕩,天空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在海水之中,溺水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在下向我求救,仿佛都是我身邊所有認識的女人,有生前的朋友,有古裝的女子,全都溺水了在這片海域里,但是我又想不起來叫什么,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們雖然在向我求救,但是卻不主動拉住我的木舟,只是在伸手叫我救救她們。

我看著他們熟悉的面孔,不知道她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我雖然還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人世了,但為什么他們都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在我慌亂之際,我看到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是豆豆!仿佛筋疲力盡了一般,放棄了掙扎,正在隨波追流的往下沉了下去。

我一看到是豆豆,我拋棄了一切雜念,奮力劃動著木舟向豆豆滑去,我越用力劃木舟,卻離豆豆越遠,我們就像兩塊磁鐵,我們怎么也無法靠近。

我眼看著豆豆越來越遠,越沉越深,我扔掉手中的船槳,向下一躍,一個猛子向著豆豆的方向扎進了水中。

冰冷的感覺撲面而來,漆黑的湖水,看不到任何事物,當我把頭伸出水面時,我卻怎么也看不到豆豆的身影。。

我大聲的呼喊:豆豆,豆豆,你在哪里?在我呼喊之際,感覺有人拍我肩膀猛然的驚醒,我驚愕的看著身旁的乘務人員笑瞇瞇的看著我對我說到:你前往的奈何橋區馬上要到了。

我還沒有從夢中緩過神來,一臉驚訝的望著她,乘務人員保持著標準的微笑,點點頭轉身離去,我靜了靜內心,我這是做的什么夢啊?我又想到了離開審判室之前判官說的那句話:“孤舟情海蓑笠翁,飄飄蕩蕩晃一生。緣起緣滅皆虛幻,一場夢來一場空。”難道真的是“另有所指”?

列車緩緩停下,我下了車以后,沒有心思看身邊的風景,一路漫無目的走著,我找到一塊路標指示牌,看著指示這奈何橋方向的路標,我在左前方一條小路。

我沒有思考的便走了進去,路上的樹木我叫不出樹名,花草聞不到芬芳,偶爾身旁路過的行人,也只是匆匆看過一眼,并不上前搭話。

陌生的環境下,讓我感到格外的孤獨,我本不屬于這里的世界,將來卻要在這里生存。既然改變不了這里的環境,那就只能慢慢的讓自己適應這里吧!

羊腸小路蜿蜒曲折,心里想著事情,走著,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聽到前方有人高歌:“熙熙攘攘,皆為輪回而來,稀稀落落,只為執著而生,功名利祿,奈何而止,忘川河前垂釣余生。”唱完喝了一大口旁邊的酒水,好酒啊?

我聽著歌聲尋望而去,看到一條黑水河邊,河畔一名白發老者,身披蓑衣,頭戴草帽,坐在河邊,盯著前方的魚竿高聲歌唱。

我聽著老者的歌聲若有所思,便向著老者走去,老人家:打攪了,請問剛才的歌聲是什么意思?

老者回頭望了我一眼,又回過了頭去,年輕人,你本不屬于這里,為何在這里徘徊?

我聽到這里心想:難道這是一位高人不成?

我望著老者,恭敬的說到:老人家我想在這里找一處住宿,人生地不熟,聽到老人家您的歌聲,我覺得感觸頗深,所以想來請教老人家。

老者又看了看我說到:年輕人你遇到我,算是你我有緣,你現在有什么迷茫,可以跟我說說,我為你解答一二。

我想了想從生前說起,到死后列車遇到豆豆胖子小智小美,然后我想要為豆豆留在地府,選擇了定居在奈何橋區域,到了奈何橋又不知道從何處開始。

我問老者:您說我留在地府?是對呢還是錯呢?

老者問我:你喜歡你口中那個豆豆嗎?

我不知道!

她是我在地府的第一個朋友。

老者嘆了口氣:年輕人,人有人命,鬼有鬼命。人活著的時候身不由己,受世俗牽絆所困擾,因素太多,往往不能左右。

而做鬼呢,你現在還有什么困擾?既然你已經做了留下來了,做了選擇了,你還迷茫什么呢?我看你還是沒習慣做鬼吧!

我覺得也是,我一直還沒有適應做鬼的身份,雖然已經身處地府了,而我依然保留著陽間的思想去考慮問題。

在陽間的話,也許你這種狀態叫做單相思,也可以叫做喜歡,或者暗戀,但是都不敢說出來。只能藏在心底,所以你才會迷茫對吧年輕人?

我點點頭,突然感覺老者,真的好和藹可親。

我看著老者眼睛一直看著河面,于是我問:老人家,這條河就是忘川河吧?這里面有魚嗎?

老者說:我說了我在釣魚嗎?我尷尬的笑道:這不是魚竿嗎?我指了指老者的手中還有魚線,,,

老者又說:拿著魚竿魚線就一定是在釣魚嗎?眼睛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并非都是完全都是正確的,老者說到這里我立馬想到了姜太公釣魚,釣的是周文王,難道這老者也是個鬼界的大能人,在等有緣人?剛才又說與我有緣,難道在等我?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旁邊樹林里急忙忙的走出來一位中年模樣的女鬼,約莫三十二三年紀,長發披肩,鵝蛋臉,一身深紅古裝長裙。頭插鳳釵,腰系鳳帶,一看到老者便氣沖沖的說到:老林頭兒,一看到你不在家,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在這里忽悠過往的小鬼了。

老者一看到女鬼的到來,立馬就改變了之前跟我講話時的高深莫測的模樣,變成了一臉猥瑣相,轉過頭笑嘻嘻對女人說到,親愛的,你來了?今天我遇到了一個有緣人,你看在這人,說著,便指了指我。是剛下地府不久,剛才我們聊的特別投機,剛才還說沒有地方住?讓我幫著找房子住呢,說到這里,老者朝我用力眨眼,我心領神會。

我我立馬上前搭話:大姐,確實如同老人家說的一樣,我正想找一定居住宿,然后就遇到老人家,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女人說到:什么老人家老人家的,他一天沒事的時候整天在這里忽悠過往的小鬼。美名其曰在等有緣人,都幾百年了,都沒有等到一個有緣人。

那老者紅了臉說到:別拆我臺不行啊?

我也尷尬的笑了笑說:我也覺得和老人家很有緣分,剛才已經說了幫我找住所了。

說完我便向老者也眨了眨眼,老者這會意的點點頭,對啊親愛的,咱家房屋旁邊的空白地方。我就想租給他建房子,到時候咱們又多一個新鄰居啊!

女人打量打量了我,是你傻還是他傻?這滿嘴跑火車的你也信?說完女人轉身離去。

我尷尬的看了看老者,老者也看向我,老者說:走吧年輕人,跟我們一起回去,看看環境怎么樣?

拉著我便跟在了女人身后一起朝著一條小路走去。

大約走了有10分鐘左右,便來到一處木質房屋跟前,籬笆圍繞的小院,異常的精致,小院里種滿了花草,我一中也叫不出名字,木制房屋正房是四間,兩處耳房。一處小亭子,相互都有連接走廊。小亭子中間擺放了一套木制桌椅板凳。

看著如此別致的小屋小院,我心中也有了想要一套一樣的沖動。

我隨著老者和女人進入了籬笆小院,在亭子中間桌子上坐了下來,老者陪我坐了下來,女人則走進了屋里。

老人開始說到:年輕人,我剛來地府的時候,和你差不多,也是迷茫,而我想要守護的人則是在陽間,還沒有來到地府。我遵守了我和她生前的約定,一直等她來到了地府。

你之所以這樣迷茫,也許是你還沒有找到你真心想要守護的那個人,之前你說的豆豆,這只是你的單相思而已,人家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還不知道對不對?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時女人也從屋里出來了,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壺水兩個杯子,來到桌前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水,你們兩個先杯水潤潤嗓子。

女人問到:你叫什么名字啊?

段常!

怎么來到這里的啊?

我又把生前怎么樣遇到的車禍,后來在列車上遇到了豆豆等都講述了一遍。

女人嘆了一口氣:看來世道依舊如此啊!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原來老者和女人生前是一對情侶,女人是京城中一名大家閨秀,叫做:任婉兒,家門富裕,日子也過的殷實,

而老者則是一名進京趕考的學子,叫做林遠清。本來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不該相遇,而命運偏偏捉弄有情人,既然安排了他們相遇,卻又安排了生離死別!

老者生前是名博學多才的學子,因為家中貧窮,進京趕考只能徒步前行,在即將抵達京城的時候偶遇了任婉兒,兩個人相識相愛。

后來林遠清落榜,任家看不起林遠清,拒絕兩個人在一起,在事業愛情雙雙失利的情況下一病不起。

因為林遠清貧窮無人照顧,更沒人替他煎藥熬湯,沒有幾天便奄奄一息。消息傳到了婉兒那里,婉兒知道后痛哭流涕,不顧家人的阻攔,跑到林遠清的住宿,婉兒陪林遠清度過了人生的最后一夜

就在那一夜里,兩個人訂了終身,許了承諾。林遠清死后一直等待著婉兒,在等待了很多年后,終于等到了婉兒,兩個人見了面,為了不再分開,便一直留在這里生活了下去。

我聽著老者面色平淡簡述了生前的過往,說完端起水杯一飲而盡。我對他們兩口子的愛情羨慕不已。

我想到了我和豆豆,我們沒有愛情,也沒有交情,只是匆匆度過了一段列車時光,如果強算的話頂多是我一見鐘情。

這時婉兒說到: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有情人被命運拆散,有的人分開了,就再也不會遇到了,有的人分開了,即使在遇到了也沒有當初的感情了。

我和遠清是幸運的,我們選擇留在了這里,也許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永遠在一起,說完婉兒靠在老者肩頭,四目相對,柔情似水,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的目光,酸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聊到了這里,我們的距離感覺也一下拉進了許多。我趕忙打住,得得得!說正事要緊!我住在哪里?你說租給我地方建房是哪里?

老者哈哈一笑!年輕人不要著急不要慌!你看,說著老者用手指了指小院東西兩側皆是空地,這些地方都是我的,你喜歡哪塊自己選擇地方建房就好了,房屋未曾建好前,你可以暫時住在我這里,管吃管住管幫忙建房。

我總算聽到了一個開心的消息,我端起水杯,那我就以水代酒敬您二老一杯。祝您二老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老者呸的一聲,小子找打,歡笑中我們飲盡杯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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