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慈善活動
- 我的日本回憶錄
- 勇旭
- 4780字
- 2022-05-31 11:04:34
一進門,我就和王さん撞了個滿懷,還看到了高見老師,還有奧さん。“薛さん,你這么著急要做什么?去廁所嗎?”高見老師邊笑邊說。
“高見老師!!奧さん!!,晚上好,你們怎么在這里,王さん,你今晚不是...還有別的事情嗎?自行車是怎么回事呢?”我一頭霧水。但是高見老師兩口子,笑嘻嘻的,沒怎么說話。
“薛哥,是這樣的,今天,高見老師在學校遇見我了,問我,我們兩個沒有在一起上課,是什么原因,所以,我就把我在超市打工的事情和老師說了一下,老師也知道,很多學生都在外面打工的,他們都理解,跟我說今天在車棚看到我倆的自行車了,感覺像好久沒有動過似的,所以高見老師就問我,是不是在這里用的機會很小,需不需要把自行車給你們運輸到矢掛町呢,我一聽,當然同意了,所以高見老師就和我一起去了便利店請了今晚的假,這不,把自行車運回了矢掛町。”我這才明白原來是這么回事。
“非常感謝高見老師,有了自行車,我們買菜,買東西那就方便多了,非常感謝。”我連著鞠躬,“奧さん怎么也在呀。”
“是你們的高見老師讓我來給你們送一些吃的,你們不用做晚飯了。”“高見老師看了奧さん一眼,奧さん說:“你們趕緊休息吧,我和高見老師這就回去了,再見。”
說完,我們又相互鞠躬告別。送走高見一家后,我倆把自行車放好,回到屋子里,泡上茶,吃著奧さん送的飯菜,談著松本小姐...
這一周過的很快,轉眼是周末了,說好的慈善活動要開始了,我倆晚上定好鬧鐘,周六早晨六點半急急忙忙的趕到矢掛町車站廣場,等待大家到來。六點五十的時候,人已經到齊了,但是插了大毛二毛,渡邊先生說那邊定的時間是八點,所以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所以我們坐上渡邊先生的車子,去三谷精神(健康)俱樂部。
由于路途比較遠,我們到達三谷的時候已經7點40了。下了車,經過簡單的介紹,我們國際大部隊就到了廚房。大黃毛和Ealla,Tom一組,他們做的是英國餅干(因為大黃毛和Tom不會做飯,只有Ealla會),我,王さん還有西安護士一組,我們是制作小籠包。
我們到了我們的工作臺之后,我們四個驚到了,說好的肉餡兒呢?怎么沒有!王さん問道:“渡邊先生,怎么有1/4頭豬擺在這里,餡兒呢?”
渡邊先生說:“你們的要求是肉餡兒,但是我們不知道你們做的食物的肉餡是要碎到什么程度,所以我們沒有動,還是新鮮的食材。”
我問:“有沒有絞肉機呢?渡邊先生。”
“非常的抱歉,我們沒有,我們可以提供別的工具,比如日本菜刀。”渡邊指了指桌上的菜刀。
我看了看,問道:“渡邊先生,我們的時間有可能來不及了,所以我想問你,有沒有其他的菜刀呢?有沒有干凈的毛巾?”
“有的,有的,薛さん這邊請。”
我和渡邊先生去了放工具的房間,我選了兩把趁手的菜刀,并且拿了一塊干凈的毛巾。回到了我們的工作臺,這時孫潔說:“薛さん你快看,Ealla那邊已經活好面了。”
我和西安護士倆說道:“你們誰擅長做飯?”任靜舉了舉手,“好嘞,任姐,你趕緊和面,然后多放一點酵母,然后去他的溫室,再用熱水催發,我來搞定肉餡,孫姐和王さん去幫任姐去。”說著,我把干凈的毛巾往自己的頭上一扎,把手洗凈,拿起刀,把肉分成小塊,然后開始雙刀連續操作剁起餡兒來。
渡邊先生在一旁不停地贊嘆,“厲害,太厲害了,熟練程度如此之高,我要去叫記者。”說著跑了。我沒搭理他,繼續加工豬肉,不一會兒記者來了,上來就咔咔咔的拍照,然后嘴里不停的嘀咕“這手法嫻熟程度,肉在刀之間不停的翻滾和交錯,形成了機器一般的連續性,厲害,太厲害了。”后來,這位記者就把我這個加工肉餡兒的照片在幾天后發表在了當地的報紙上,圖片配文是“中國雙刀小子”...
不一會兒,肉餡加工的差不多了,我又加了一些蔥,鹽,醬油,料酒,一點水和食物油調味鎖水,最后用保鮮膜封口,以免風化和味道的流失。之后我就去看任姐那邊的情況。
他那邊也比較順利,面已經在催發了。就差時間了,我看了看表,還不到九點,來得及(這邊規定,十一點半到12點之間開飯),然后我就和孫潔去找渡邊先生去了,我們要準備一下鍋和籠屜。
“渡邊先生,我們需要的鍋和籠屜,你們這里有嗎?”孫潔問道。
“有的有的,我們昨天剛買的,已經消毒完畢,隨時可以用,就在剛才放刀具的房間,請跟我走。”渡邊一邊抬手示意走這邊,一邊說道。
我們去房間把鍋和籠屜拿出來,準備好,剩下的時間就等面了。我們暫時沒有事情,所以去看一下Ealla那邊什么情況了。過去一看,Ealla的糖霜已經做好了,餅干的面也已經活好了,其他的模具和開箱都已就緒。“你們什么時候準備開始做呢,Steve?”
“這個,我說了不算,需要我們的后廚老大Ealla說了算,這個,我真的無能為力。”Steve攤了攤手,表示很無奈,“對了,我會吃,我是一個食物鑒賞家。”
“哈哈,什么食物鑒賞家,在中國,你這種人就叫做——吃貨。”我笑著說。
“吃貨?是個什么職業?也是美食家嗎?”Steve疑惑地說道。
“哈哈哈,中國話——吃貨,意思是,只要是食物,他們就感興趣,非常喜歡吃東西,愛好各種的食物,沒有他們不喜歡的食物。”孫潔笑著回答。
“我就非常喜歡食物,愛好吃各種的食物,沒有不喜歡的,所以我就是你們中國的吃貨。哈哈,太有意思了。”Steve又笑著對Ealla講:“Honny,以后請叫我——吃貨,哈哈哈。”
我們聊的很起勁,王さん笑嘻嘻的過來了。
“孫姐,薛哥,聊什么呢?不做飯了嘛,十點多了,任姐說面發好了,讓你倆回去。”
我和孫潔和Steve說了一聲,示意一下,你們也準備開始吧。
回到我們的操作臺,任姐已經把面端過來了,“快,搭把手王さん。”他兩個撒上面粉,把面倒在操作臺上,然后任姐就開始揉面,手法絕對嫻熟,由于面太大了,我和王さん把面拿過來分開,揉起來,我說著:“任姐,我倆揉面,先揉一塊,然后你搟一下皮子,開始包,籠屜在你的左手邊。”任姐點了點頭,我揉了一塊后,給任姐,任姐就開始制作,包了起來。我的面揉好之后,也包了起來,我和王さん說:“你不會包,你去找一下渡邊先生,拿著鍋,先去燒水,好了之后叫我。”說完,王さん就去找渡邊先生去了。
找到渡邊,把鍋燒上水,然后他倆就都過來了,我和渡邊說:“渡邊先生,你和王さん去蒸包子吧,因為王さん沒帶手表,你有,所以需要你做搭檔,怎么樣。”我笑著說道。
“好的薛さん,你說吧,我需要做什么。”
“渡邊先生,你需要,等王さん和你說開始計時的時候,你記一下時間,25分鐘后,你把火關掉,通知王さん,怎么樣?’
“好的,保證完成。”渡邊立正站好說著,感覺是要讓我看出他的決心的樣子。
然后兩個人端著包子去蒸了,“姐姐,我能和王さん一起去嗎?等熟了,我給你倆那點,嘗嘗。嘻嘻”孫潔笑著說。
“去吧,去吧,反正你在這里幫不上忙。你這個吃貨。”任姐說著,擺了擺手。
我和任靜繼續做著包子,然后Tom過來了,穿了一個像考拉熊一樣的衣服,“Tom,你這是干什么去了,這么多汗,這身衣服從哪里借的,太有意思了。”任靜笑著說著。
“我剛才和孩子們在玩,他們很開心的,王さん也在和孩子們玩,我們已經玩瘋了,進來和你們說一聲,哈哈,我去玩了,你們加油。”還沒說完就跑了。
“哈哈,任姐,估計現在就你,我,Ealla,三個人在辛勤工作了。”
“好吧,一會兒,我要去給孩子們分,別人不能搶,咱倆分,哈哈”任靜笑了笑,繼續抱著包子。
孫潔跑過來了,手里拿著包子。“姐姐,小光,來,嘗嘗,我吃了一個,太好吃了,你們快嘗嘗。”邊說邊把包子給了任靜一個,看著我接著說“張嘴,啊...”我張開嘴,孫潔給我送到嘴邊,我咬了一口,“嗯...真香,有點祖國早餐的味道,好吃,估計孩子會喜歡的”
“少說話,來張口,啊...”孫潔直接給我頂到了嘴上,她一次就把剩下的整個塞到我的嘴里。讓我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我好歹咽下去之后說道:“孫姐,你想噎死我嘛!別閑著,麻煩你,把籠屜給我拿過來吧,哈哈人手不夠了,聽說王さん已經玩嗨了。”
“好的好的,馬上去拿。”孫潔說著,就準備走。
我追上去說:“我和你一起去吧,這東西挺熱的,我去拿。”
我和孫潔去拿籠屜,結果,一進門,我看到渡邊先生,手里拿著秒表,看著鍋,一動不動的在等待他的25分鐘,天哪,這也太精準了吧。“渡邊先生你好,你在等待25分鐘關火嗎?”
“是的薛さん,還有5分28秒,27秒...”渡邊先生一邊說著一邊讀秒。
我問孫潔“這家伙一直這樣嗎?”
“嗯,一直這樣的,兩鍋了,也不知從哪里找的秒表。”孫潔看著渡邊先生說道。
我也沒辦法,既然日本人這么精準,我還能打擾他嗎,算了,隨他吧。等待五分鐘之后,稍微落了落氣,我把包子倒出來,渡邊先生和孫潔用夾子把他們碼放到保溫柜里,然后我拿著籠屜去裝包子去了,經過四輪的蒸包子,百十來個包子全部搞定。我們也收拾了一下,看看表12點,我就和渡邊先生說開始吧。
我和任靜開始分包子,每個孩子兩個,不一會兒,我們這邊所剩無幾,我倆看了看Ealla那邊的餅干,還剩了一堆,我和任靜對視一眼,笑起來了,哈哈,還是中國美食日本人最喜歡呀。
這時王さん過來了,手里抱了一個孩子,王さん的全身和這個孩子的全身都濕透了。
“薛哥,還有包子嗎?小藤井還沒有吃,這孩子一直粘著我呢。”王さん指了指懷里的孩子說著。
“有有有,來藤井さん,給你兩個。”我拿著包子遞了過去。
“謝謝你。”小藤井朝我舉了個躬,雖然還在王さん的懷里,但是能看出來他是在鞠躬。
藤井這孩子看著也就三歲,瘦瘦的,看著很機靈。這時王さん說:“剛才我倆在玩水,藤井跳到水池里去了,所以我倆都濕透了。對了薛哥,藤井很慘的,他的父母在車禍中去世了,就剩下他自己,所以才來到這里,剛來的時候,渡邊先生說他誰也不說話,后來渡邊先生慢慢的引導,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小藤井現在非常活潑,一直叫渡邊先生爸爸,叫佐藤老師媽媽,孩子每一次做活動都是俱樂部里面最棒的。所以渡邊來時特別給我介紹了他。”
“你倆怎么這么熟了,怎么總抱著他。”我關心的問道。
“進來之后,他就跑過來爬到我身上,一直和我說,他的爸爸,和我一樣很高很高,說趴在我的懷里,能讓他記起對父親的懷念,和我說他的爸爸也喜歡戴帽子,也是長頭發。這不,一直粘著我,不讓我放下他來。”王さん邊看著小藤井,邊說著,還不時地給藤井擦去嘴角的包子沫。
“王さん你收了他吧,看多可愛,又那么喜歡你。”孫潔笑著說,“帶回家養著,以后不用努力就有兒子了,他的全名叫什么?
“藤井健一。”王さん回答道。
“哈哈哈,以后就叫王健一,牛啊王さん。”孫潔調侃道。
我們哈哈大笑。飯后,和孩子們玩游戲,Steve教孩子們英語,我和王さん教孩子們中文“你好,謝謝等簡單的。”但是小藤井一直沒有從王さん身上下來,小手緊緊的抓住王さん的衣領,生怕王さん走掉了。
在這里,我們認識里小藤井,小佳美,小奈奈,他們都是在生活中缺失了愛的孩子,但是仍然積極向上的活著,像一朵怒放的櫻花一樣,在他們的童年燦爛的綻放。但是從小藤井就能看出來,他們把自己思念家人的那份愛,藏在了心里的最深處,藏得很深很深。但是在看到一個和他的爸爸/媽媽很像的人出現時,他們就掩藏不住了。所以在整個的活動中,我們也始終不敢問,不敢提父母的事情。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小佳美,她偷偷的跑到孫潔的后面,拽了拽她的衣角,說:“打擾了,請問,中文,媽媽,怎么說?我想學會,因為我聽說我的媽媽去了中國,然后我問了問老師,老師說中國是說漢語的,所以我想學會,等我媽媽的回來。”
我問了問渡邊先生,渡邊先生說,他的父母離異了,之后母親在一次意外中喪生,他的父親一直酗酒,沒有人有能力繼續撫養她,我們就把這個孩子接到了這里,他的父親幾個月會來看他一次,距上次來探望已經半年了吧、所以我們不能說他的父母不要她了,我們只能說他的父母去了國外工作,等你長大后他們就回來了。
孫潔眼角泛著淚光說:“小佳美,你記好了,中文叫——媽媽,媽媽,記住了嗎?媽媽。”
“嗯,記住了,媽媽,真好聽,媽媽”小佳美高興的去一旁的秋千上,對著邊上的圍欄傻笑,嘴里還說著——媽媽,媽媽。
最后,渡邊老師號召大家,一起拍一個集體照,照片中王さん抱著小藤井,佳美蹲在第一排,擺出了剪刀手。Tom,還是穿著那頭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