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部山里格外安靜,日子過得讓人不經意,只是這里的夜晚讓人不寒而栗,安靜無聲黑得濃稠,好像是一灘黑乎乎的石油,沒有生機,也沒有死氣。
八部山里的夜色格外的黑,而且帶有一種濃稠化不開的感覺,尤其是在將近黎明的時候,人最困、夜最沉。
“老大,我們不運氣不施展功夫,何時能到皇族的陵墓啊,這么個走法太慢了。”一個身穿黑衣蒙著面的盜賊終于忍不住埋怨道。“別抱怨了,這會我們正經過那片白楊樹林,那個老頭就住在樹林中,萬一我們運氣被他發覺,找不到皇陵事小,丟了性命事大。”為首的頭目也蒙著面,回身說道。“此人有你說得那么厲害嗎?”人群中也有人忍不住問道,畢竟群盜摸黑走了一夜路了,又不能運氣而行,只能一步一步在地面上摩著走,實在是體力耗費過大。
“不要不知好歹,我有這皇陵的地圖,好心張羅大伙一塊尋寶共赴榮華富貴,你們還不領情?你們覺著我這皇陵地圖是如何得來的?當然是我親自探查進去自己畫的,我探路時跟這人交過手,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當場被斃了,哪里還有你們發財的機會?”帶頭的盜賊罵道。
“你來探路時,你也沒通知弟兄們啊,這次我們數十號弟兄們一起跟著你進山,戰力非比尋常,絕對比你一個人時強。說白了,你也是想著一個人獨吞大財,所以一個人摸進去了。”那個帶頭埋怨的盜賊這下說得更直白了一些。
群盜選擇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偷偷進山,就是為了選擇守陵人最懈怠的時候,但這也是群盜最疲憊的時候,而且還不能運氣而行,走得緩慢,走到白楊樹林時,群盜中起了內訌。經過這么一番爭吵,群盜中有人開始心生意見,他們覺著,老大之所以不讓大家運氣,或許是為了消耗大家的體力,等找到了寶物,老大或許趁眾人體力耗損之時來個過河拆橋,獨吞了寶物了。于是,有人悄悄運起氣來,對老大也更加多了個心眼。
突然,一束白光劃破濃稠的黑夜而過,群盜還沒看清楚,就已經有人被白光擊中,“哎吆”一聲嗚呼喪命。“大家警惕起來,是那老頭來了!”為首的盜賊大喊道。
原來,林燁在堂屋中休息時,身體的氣感知到數十股雜亂的氣,自然轉醒過來,他知道又有人趁著夜色進山盜墓了。于是,就騰身而起,馭氣而行,悄悄地抵近了這群盜賊。
“快!戴上燈籠螢火!”有人喊道。群盜紛紛在頭上戴上了一個發光的小球,照亮得四周如白晝仿佛在濃稠的黑油里撇開一道口子,赫然發現老頭就站在面前不遠處。“就是這守陵的老頭,既然已經暴露了,大家干脆運氣沖吧,大伙一塊上,把這老頭砍碎!”老大吆喝道。
群盜聽到吆喝,一起朝著老頭沖了上來,頓時場面亂作一團。有盜賊抬起槍,沖著老頭上來就是一頓連發射擊。重擊子彈像雨點一樣砸向林燁,但子彈打在林燁身上卻沒有傷害到他一絲一毫。“這老頭是個高手,使得什么御氣功夫,可以擋得住子彈!”群盜中有人喊道,“大伙上啊,一塊砍他!”群盜把林燁圍在了圈中,刀劍一頓向林燁砍來,子彈也下雨式地打過來,林燁運氣護體,擋住子彈,但盜賊蜂擁而上,林燁怕別掣肘住,于是左躲右閃多開刀劍的招數,同時拳掌之間不斷變幻進行還擊,只見被擊中的盜賊瞬間倒地,白光穿身斃命。
為首的盜賊跟林燁交過手,心知肚明自己糾結的這群烏合之眾根本不是林燁的對手,頂多只能拖住林燁一會,他早就想好了,等群盜跟林燁戰作一團時,趁機開溜,趁著亂局溜過林燁守衛的院落,他覺著院落之后必然就是皇陵所在。帶頭埋怨的幾個機靈的盜賊早就提防著老大了,他們看見老大且戰且走,于是也跟著他溜進了林燁的院落中。
林燁拳起腳落,沒費多大會兒功夫,就把數十名盜賊一一斃命,群盜根本看不清他的招數,就已經中招。忽然,他回身聽見院落里傳來覺紅的呼喊聲,林燁心想中了盜賊的聲東擊西之計,立刻身形一縱,馭氣而行。
“老頭,你別過來,過來我就把你老婆、兒子,連帶著仆人一塊砍了!”盜賊首領威脅道,林燁站在原地也不敢貿然上前半步。
“你放了他們,這女人、孩子并不是我老婆、兒子,那男人也不是我的仆人,只是過路的客人,跟他們沒有關系。”林燁呵斥道。盜賊首領聽見林燁這么說,反而更加來勁,開始調戲地罵道:“想不到你個老頭,艷福不淺啊,一把年紀還能娶到這么年輕貌美的老婆,還給你生了一個這么機靈的兒子。”群盜更加囂張地刺激林燁,他們希望用激將法擾動林燁的氣,讓他分神氣散,好趁機攻擊。
林燁哪里聽過這種謾罵,頓時火冒三丈,著急還嘴說:“閉上你的狗嘴,我堂堂擎天族的戰神,自是青春風流美女如云,哪里用得著在這荒山野嶺偷偷養一房妻兒?這婦人雖然美麗,但我見多識廣,她還算不太上。”林燁嘴上是吃不得虧的,盜賊罵一句,他必然還一句。雖然林燁還不至于被這幾句譏諷擾動了氣影響了戰力,但是精神多少被分散了一點,畢竟瘋狗即使不咬人也煩人。
群盜一看林燁著急了,也不管真真假假,不管這女人、孩子到底是不是林燁的,繼續開罵,而且罵得更難聽了。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哈哈哈——”
“就你這歲數了,你也不怕這孩子是你老婆跟你這仆人私生的?哈哈哈——”
盜賊罵得越來越難聽,阿遠被一個盜賊制住了,覺紅抱著孩子被盜賊首領和另一個盜賊制住了,刀就架在脖子上。林燁出手可以直接擊中盜賊,但是刀就貼在脖子上,盜賊中招順勢也會傷到人。
“林師傅,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覺紅喊道,“我們夫妻不要緊。”阿遠也喊道:“林師傅,求你務必救下我這孩子,我們吉普賽人命如漂萍,可這孩子還沒來得及長大。”
“好了,好了,不要在這里演戲了,太拖時間了,演得再好也沒法給你們頒獎。老頭,只要你放我們過去,我們尋得了寶物,立刻放人。”盜賊首領說道。
“我放你們過去,你們也沒那個本事拿到寶物。”林燁不屑地說道。
“你管我呢!沒個本事,我們弟兄們敢闖這八部山?”盜賊還嘴說道,“你到底放不放,不放我可要殺人了!”
“你們膽敢傷害他們,你覺著,你們還能活著出去嗎?”林燁說道。
“別給臉不要臉,任憑你是擎天族怎么了,這東宇宙里的神啊、仙啊的哪個前身不是個人?我們還怕了你不成?”盜賊首領喊道。“別跟他廢話了,耽誤時間,先給他來點喜慶顏色。”脅迫著阿遠的盜賊說著,同時刀刃向里一扣再向外一帶,阿遠突然血濺當場。
“阿遠——”覺紅看見阿遠倒在血泊中,頓時崩潰地叫喊起來。
“你——”林燁說道。“你什么你?”盜賊打斷他說道。“你們竟然——”林燁怒不可遏,急起一招,掌心激發出一道白光貫穿了殺害阿遠的盜賊,登時突然沒了聲音。
阿遠一死,覺紅腦海中浮現出兩個人一起的海海人生,“林師傅,風兒就拜托你了。”說罷,覺紅眼睛一閉,脖頸徑自撞上了刀刃,頓時鮮血直流。
覺紅殉情,隨阿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