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蘭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準備說話。
水太多了,一次不夠,再來一次。
“謝謝,順便問一句,你怎么進來的?”破釜酒吧的這個房間別的不說,房間門可是二十公分厚的硬木門配上成人手臂粗細的鑄鐵門栓,安全感秒殺五星酒店總統套房。
“你沒有用任何魔法鎖門,所以開鎖咒。”奇洛帶著微笑,優雅的說道。
“好吧,在魔法界,鎖只是裝飾品。”迪蘭在心里默默吐槽,這確實得花點時間才能習慣。
迪蘭從一團被火燒水浸的床單里找到自己的山楊木魔杖,拿在眼前仔細觀察,沒有明顯的外傷痕跡,蠻結實的嘛。
“熒光閃爍。”魔杖的尖端再次發出了微弱的白色光芒,一切正常。
迪蘭一手拿著魔杖,另一只手湊到魔杖發光處感受——沒有任何熱感。奇怪,那剛才它是怎么燒起來的呢?
“盡管魔杖照明咒看起來很簡單,但這種魔咒直到18世紀才被發明出來。1772年,魔杖照明咒的發明者萊維娜·蒙克斯坦利在魔法部第一次公開使用了這個魔咒,她當時在幫助同事尋找一根掉落在布滿灰塵角落中的羽毛筆。”
奇洛開始侃侃而談,同時一揮魔杖就清除了房間里的水漬,
“作為最簡單的一種發光咒,魔杖照明咒可以讓魔杖頭發出亮光,使人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但使用這種魔咒時需要專心,否則可能將魔杖點燃,造成不可逆的損害。沒錯,這個魔咒可謂是一切光明,火焰類魔咒的基礎。”
說到這里時,奇洛依然面帶微笑,他突然把魔杖指向迪蘭,迪蘭心里一驚,接著,一陣又干又熱的強風吹向迪蘭,把他全身烘干。
“雖然擁有魔杖是使用魔杖照明咒的必要條件,但在施咒時并不一定需要握住魔杖。事實上,如果魔杖離施咒者有一段距離,施咒者仍然有可能以無杖魔法的形式將魔杖點亮。正因如此,魔杖照明咒也被認為是最適合用來練習無杖施法的咒語。”
奇洛一揮魔杖,迪蘭的床鋪也被恢復成了原樣。做完這一切,他面相迪蘭,彎腰看著他說:
“從《標準咒語》的目錄部分就可看出,施展魔杖照明咒確實是一年級內容,但無杖施法卻是六年級魔咒課的教學難點。不知道你是沒有看到,還是看到了依然勇于嘗試?”
迪蘭有點尷尬,因為他又被教育了,而且這次教育還驚人的質量高,贛!
魔法,這玩意兒真是讓人忘乎所以啊!
“我只是...”
“讀了《魔法理論》,沒在那上面找到有關魔法本質的答案;迫不及待地響應作者的倡議,希望通過施法實踐來體會魔法,以及...感到力量,對嗎?”
這位包著頭巾的先生,您大概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一版福爾摩斯了!
等等,還是說——他會讀心,會預言?
“攝神取念不是你想的那樣,預言是一種在巫師界都極為罕見的天賦;我的猜測純粹基于我對你房間的觀察,以及,我的個人經驗。是的,我當年也幾乎做了和你一模一樣的事,這種故事在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里簡直是稀松平常。”
迪蘭清了清嗓子,對奇洛說道:”謝謝你,教授。我保證以后會小心的,還有,什么是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我以為我要去的學校叫霍格沃茲。”
奇洛楞了一下,然后露出幾分玩味的神色,說道:“麗痕書店的內夫告訴你我的身份了?哦,在入學前不知道霍格沃茲的四大學院,這你可就不像我當年了。不過既然你問了,我就要遵循古老的傳統——不告訴你,為你保留儀式的驚喜。”
“儀式?什么儀式?莫非入學當天,每個新生都要去排隊摸一個測試資質或者魔力的水晶球之類的?等等,這什么霍格沃茲不是那種全部教學活動就只有擂臺賽和遺跡探險的學校吧?見鬼,我要看課表,我要看教學計劃!”迪蘭在心里驚呼。
“對了教授,您是教什么的來著?”
“黑魔法防御術,還沒入職。雖然我當年在魔咒學上成績也不壞,但黑魔法才是我的興趣所在。這次能擔任黑魔法防御術的教師,也算是了結我多年來的一個心愿了。你還有什么問題嗎...抱歉,你的名字是?”
“迪蘭·莫蘭,先生。”
“好的,莫蘭先生。你是個聰明人,我想我不用多說什么。個人建議,優先學一下阿拉霍洞開的反咒,讓你自己睡得安穩些。最后,一個小小的課后作業。請思考這個問題:當你用錘子釘釘子時,你在想什么?”
留下這個問題后,奇洛教授就離開了。
奇洛沒有看錯,迪蘭確實是個聰明的人,至少,他通過閱讀了解了很多聰明人的想法。
“小問題?恐怕海德格爾在這里稍微有幾句話要說。這算什么,哲學家會魔法,無視防御塔?”
理論說起來很復雜,但做起來卻很“簡單“——按照前人道路,由易到難,一步一步來。
“好吧,先定一個小目標,在一周內學會《標準咒語·一年級》上的所有咒語,不要求無聲無杖,不追求超強威力,但一定要做到次次成功!”
“與此同時,魔法史的研究也不能落下!”
“至于魔藥學,草藥學什么的,放松的時候翻翻就好了。”
迪蘭在心里為自己定下了目標,他對自己目前的狀態出境還是比較滿意的,一點點變強,一步步了解一個全新的社會,真不錯。
“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此期間系統沒什么任務給我!天,對角巷魚龍混雜,在這兒除了亂子后果簡直不敢想啊!”
“冷靜,迪蘭,這不是一定會發生的事。再者說了,此處來往的大都是成年巫師,解決零星異常應該不成問題。畢竟憑他們的本事,在我前世個個都是能混到項目編號的存在。“
“別人我不知道,就剛剛那個奇洛教授,看起來就很靠譜啊!有什么異常找他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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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是什么,奇洛?”冰冷的聲音在四下無人時再度響起。
“如你所見,我在教學。同時,建立人設。你也知道,我們即將做一些頗為危險的行為,不能說名字的先生,一個足夠無害或者友好的形象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懷疑。”奇洛輕車熟路的回應,姿態神情和在教導迪蘭時一樣游刃有余。
“所以你對再次實驗我的方法不感興趣?”
“當然不是。在對角巷制造‘那種東西’,打草驚蛇是我們一致同意的計劃。正如你所見,那個孩子很有潛力,對魔法也很好奇,而我要利用這一點。”
“真是貪婪又無情啊,奇洛。你想得到更強力的東西,所以教導那個孩子;而他在練習過程中總會不斷闖禍,這也讓把一切偽裝成意外更加方便。我之前是不是小看你了?”
“我真是受寵若驚,不能說名字的先生。如果讓我在無情和無腦之間選擇,我永遠會選擇無情。畢竟,整個人類歷史,無論是麻瓜的還是巫師的,都是無情者對無腦者的勝利史。”
“哼,真是標準的拉文克勞想法。”
“而你也是我遇到過最具有代表性的斯萊特林,不能說名字的先生,我可不會忘記這點。”
找不到源頭的聲音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奇洛微微一笑,緊緊盯著自己房間內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