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出宮，九皇子自然是興奮得不行。

換上便服的他坐在馬車里，一個勁兒地掀開窗簾探出腦袋去看。

“阿素，快帶吾往好玩的地兒去！”

他的肚腩圓鼓鼓的，戴著金絲寶蓋帽，身穿蟒紋刺繡青羅衫。

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臉頰上兩個小酒窩。

憨憨的。

活脫脫地主家的傻兒子。

姬蘇想了想，故作神秘地附在他耳邊說道：“我知道一個好玩的地方，秦淮河邊今日有戲臺子。我帶你去看唱戲如何？”

“好！好！好！”

他還從沒看過唱戲，聽起來就很有趣。

馬車一路從宮門離開，緩緩駛入市集。

兩人下了馬車，穿梭在如織的行人中間。

侍衛奉命跟在二人身后，保持十米距離。

不會打擾了他們的興致。

集市上，賣菜的、賣藝的、殺豬的、招攬生意的，五花八門，熱鬧非凡。

九皇子的嘴巴就沒有合攏過。

“我要吃這個！這個也要！還有那個！”

姬蘇給他買了糖人、灌湯包、赤豆元宵……

直到他吃不下了，打了個深深的飽嗝，兩人才到達戲臺子跟前。

這里已是集市的尾部，平日里沒什么人。

據說今日有大周最好的戲班子梨花班在此搭臺，他們剛剛離開全國巡演的倒數第二站──青州，最后一站回到了金陵都城。

兩人來得較早，占據了有利位置。

免費的戲曲表演，老百姓的樂子，即使沒有凳子，他們擁擠在一起，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一向養尊處優的九皇子此刻全然沒了那身嬌氣，與五大三粗的漢子們擠在一起，笑著叫著。

今日唱的主題是《貍貓換太子》，那濃妝艷抹的戲子扮演的正是奸佞的劉妃。

“紅鸞喜兆接朱陳，身懷六甲欲臨盆。只怕李妃先得子，昭陽正院屬他人。這個計兒真正妙，要將太子換貍貓。偷天換日人不曉，斬草除根不留苗。”

她的唱腔帶有一點陰狠，帶有一點得意，唱得臺下眾人紛紛蹙起了眉。

“那小孩兒真可憐。”

九皇子看得太過投入，對著那襁褓里的嬰兒流露出憐憫之心。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姬蘇看準了時機，悄悄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那兩名侍衛正站在人群外圍監守著，并沒有注意到他。

他迅速跑到一橋之隔的河畔，找了處無人之地，蹲了下來。

“一只、兩只、三只……”

河水清澈，數不清的魚兒勾起了他的干勁。

“啪！”

“啪！”

“啪！”

他一會兒將水變成球形，一會兒變成爪形，調戲著那些肥美的魚。

沒多久，岸上堆滿了他拍死的魚。

像一座小山坡。

【種類：海靈】

【角色：姬蘇，浮生谷前谷主姬崇之子】

【境界：幼苗八重】

【智力：58】

【敏捷：68】

【耐力：300】

【精神力：50】

【天賦技能：游泳、潛水等一切水中技能滿級】

【后天技能：靈通8級（中等生靈腹語），化水8級（控制最多50平方米水體化為柱狀、爪狀、球狀、帶狀，高級球形護盾，最多持續60秒，厚度+1，韌性+1）】

【經驗：0/150000】

姬蘇忙活了整整一上午，總算是破了境。

同時各項屬性得到了提升。

幼苗八重與七重的區別，僅僅在于護盾持續的時間和結實程度。

不過這也足夠了。

他站起身來，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應該是蹲得久了所致。

突然他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難受得單膝跪地，雙手死死撐住地面。

“我的眼睛！”

他再一次看到自己的眼睛變成了藍色，同時一道藍光沿著手臂上的經脈快速流淌。

感覺到精神力增加了。

他瞬間頭也不疼了，直起身來，揮舞雙臂。

感覺到身體各個部位充盈著新鮮的氣。

那些氣體在體內游走，如一條蛇，姬蘇已經快要不受控制。

“氣刀！”

鬼使神差般的，姬蘇學著記憶中浮生谷眾人練功時的模樣，使出了氣師開蒙境的基本技能──氣刀！

只見一條剛從水里蹦出半米高的魚兒，正巧被那氣刀擊中。

“啪”的一聲，它被攔腰截斷，掉落在岸。

“臥槽？！”

姬蘇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掌，震驚極了。

小時候，無論他怎么學，怎么練，都無法將天地靈氣引入體內，更別說使出氣術。

難道……是靈力的覺醒喚醒了身體的機制，讓他擁有了成為氣師的機會？

這么說……我學會氣術了？我有希望進浮生谷了？

他仍舊不敢相信，呆呆傻傻地站著。

直到九皇子帶著侍衛來尋他。

“阿素！你一個人偷偷跑這兒來干甚？！”

“啊！好多魚！”

他剛說完第一句，緊接著就被姬蘇身后那堆積如山的魚兒震驚到了。

還好眼睛和經脈都適時地褪去了藍色。

姬蘇抱歉地笑著說：“方才我被大漢擠了出去，不知不覺走到此處，竟發現這高聳的魚群。看樣子，是剛死不久的。不如……將它們免費送給城中百姓，讓他們每人說一個最想要的物件，作為交換。”

九皇子不假思索地說：“好！甚好！吾正愁不知該做何物！”

兩名侍衛拖來麻袋，一行人往集市中心去。

姬蘇老魚販子了，他坐在板凳上，將面前魚兒一一攤開，開始吆喝。

“送魚咯！送魚咯！”

周圍百姓一聽，立馬紛紛圍了上來。

九皇子站在他身側，笑容頓時爬上臉龐。

一名大爺指著他的魚問：“你這魚都死了，不新鮮。不會是病魚才白送吧？”

聽他這么一說，幾個蠢蠢欲動的嫂子也遲疑了。

“是啊，無緣無故怎么會白送？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姬蘇見狀，不慌不忙道：“要說也不算是白送，一條魚換講一個你們口中最想要的物件。這買賣劃算吧？再說，這魚死了不要緊，可以拿鹽腌制，做成腌魚，味道也極佳。我保證，這魚不是病魚。”

“我聽說過，那醉生夢死就有道名菜，叫做腌魚，價格名貴。不過，老板，我們也不會做腌魚啊！”

剛才那大爺又發話了，這回他有些動心。

眼睛盯著地上肥碩的魚兒轉。

姬蘇清然一笑：“好說！老板我附送腌魚的秘方！只要你們真心實意地說出你們最想要的東西。”

說完，附在一名侍衛耳邊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