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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歸故葬子聯軍分兵

  • 帝業蒼生卷
  • 小花花菇涼
  • 4282字
  • 2022-07-06 19:22:35

霎時,衙內寂靜無聲,伍德侯孔云揪住士兵的前襟。“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世子,世子死了。”士兵聲音發顫,指向門外。“尸首,已抬到了府衙門口。”

孔云甩開士兵就往門外急奔,而衙內的一眾將士也跟隨而去,我想知道那天那個士兵會不會出現,雖然心里怕極了,卻還是強自鎮定的跟了出去。

只見孔飛的尸體上蓋著白布,孔云蹲下身去,抖著手揭開了已經染血的白布,露出孔飛蒼白的臉和半截肩頭上的數道刀痕。

“飛兒......”孔云澀然喚道,似乎想將孔飛喚醒,不相信他的兒子已死。

我本能的垂下頭,不敢去看,整顆心幾乎不能跳動,而長安仿佛想起來了什么,忽地用力抓緊我的手腕。

此刻的我看不到周遭任何人,只關心身側的長安,若他表現出什么異常,豈非讓人看出什么端倪來?自己暴露了自己,我害怕他陷入危險,緊張不已,正要提醒他莫要輕舉妄動,但聽孔云一聲怒吼。“是誰害我飛兒,我定將他碎尸萬段!”

此時,在場的人皆出言安慰。

“侯爺,世子已故,應作法超度,入土為安。”

“侯爺,只要找出兇手,方能為世子報仇,你莫要太過傷心。”

“侯爺,節哀。”

“侯爺......”

趁眾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節哀聲中,我悄悄抬眼給了長安一個眼神,示意他靜觀其變。

長安握住我腕兒上的手松開,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松下一口氣,只盼那個士兵不要冒出來指認我就好。

天越來越暗,在孔云極度的悲痛中,孔云似乎終于接受了現實,無不悲痛的說道:“犬子蒙難,我要送犬子回郢都安葬,不敢耽誤軍政大事,便由唐居代我接管罷。”

言下之意,他要把孔飛帶回郢都城下葬,行軍之事,換他的偏將代替。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眾人都很理解,紛紛再說了幾句節哀,總歸不耽誤戰事就行。

就這樣,伍德侯帶著孔飛的尸體連夜離開江城,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到他離開的,在他離開的時候,我那顆感覺不到跳動的心,再次活絡了起來。

是夜,我依舊陪衛啟明下榻城中驛館,畢竟軍帳粗陋,驛館條件好很多。

原本忙碌了一天,我們都該很困倦才是,可我們兩個人都沒有睡意,我知道,啟明憂心的是孔云和馬程縱容士兵騷擾百姓的用意,而我,是惴惴不安孔飛之死,哪怕我自己找了今日不知明日事的借口,可心中又豈能不忐忑?

“良辰。”衛啟明坐在窗前,遠眺天邊星辰。“你說,為什么到了這種時候,有些人還在為一己私利而行禽獸之為?”

我坐在床頭,心思沉重,沒注意他說了什么,只聽他略帶不安的聲音。“良辰,你怎么了?”

“啊,你說什么?”我這才回過神來。

他踱步到我身側坐下。“你有心事?”

我不能騙他,點了點頭。

“在府衙的時候,我就發現你不對頭,直到現在,你都一句話沒說。”他托起我的下巴,迫我看他。“讓我想想,你為何會這樣反常,是看到了孔飛尸體時候?是了,所有人都在勸伍德侯節哀,縱然你與伍德侯有怨,哪怕做做樣子,你也該道一聲節哀才是,可你......連表面功夫都沒有做,而這種事情是不會被忽略的,除非,你心里有鬼,良辰,你知道孔飛是怎么死的。”

是肯定而非詢問的語氣,不承想,僅憑我沒給伍德侯說勸慰的話,他就猜到了這么多。“啟明,為何你總是這般聰明?”

“良辰,不是我聰明!而是一個人事出反常必有因。”他有些慍怒的說道:“只要是了解你的人,都能看出你今天有問題,你以為只有我看出來了嗎,我告訴你,只怕景毅也看出孔飛的死與你有關!”

“我......”我呼吸急促起來。“是,孔飛是我殺的,他奸淫婦女,他該死!”宣泄后,我又害怕起來。“怎么辦啟明,伍德侯會不會知道?”

“你......我該拿你怎么辦。”他將我摟進他懷里,安慰道:“把今天的事情全部給忘了,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你有異常,想來,于萬千人中,伍德侯也不會知道是你。”

“可,可好像有人看見我殺孔飛了。”我怯怯道:“我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伍德侯的士兵。”

“你......”他應當是想責怪我為什么沒有殺人滅口,可事已即成,他連責備我的話都沒有,只說:“那就待在我身邊,就算伍德侯知道是你,也不至于貿然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不行。”我想也沒想就說道:“我怕他知道后,礙于你皇室身份不會動我,卻會暗中加害景毅。”

“為了他......”他語氣低沉。“你當真,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么?”

“啟明,你也看見了,只有他是真心為天下百姓。”此刻,我說話沒了任何顧慮,我知道,他一直都明白的。“你自己也說過,朝廷已經調動不了各方兵力了,那么還有誰,能鎮得住各地勢力的蠢蠢欲動?有他在,到底可以少些戰事,讓百姓過得稍微安定一些,何況,這也是你的所求,不是么?”

他摟著我的手力道松了些,我繼續說道:“還有那么多的熾陽軍將士為了百姓征戰沙場,埋骨異鄉,他們所流的血不能白流,必得看到這天下安寧,他們方能安息。”

“良辰,你認為,你抓住我的軟肋了么?”他松開我,看著我說道:“你覺得天下蒼生是我的軟肋,迫我選擇他們而棄你?”

我抿唇不語,他一聲輕笑。“呵,你果真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不能視蒼生而不顧哇,這是我衛氏欠天下人的,可......我又怎能棄你不顧?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讓我做的選擇,是我生平遇到最大的難題。”

“啟明......”我知道他待我真心,卻不知他已經把我看得如此重要,重要到他難以在天下人和我之間做選擇。“我......”

“你不要說話,讓我說。”忽然,他俯身吻在我的額頭,低低說道:“良辰,我談不上多喜歡你,但我,就是舍不得你死,你是我唯一愿意用真心相待的人,所以,答應我,無論如何,你都要保護好自己,好好活著。”

他的這個親吻,無關情愛,只是表達他對我的不舍,那句談不上多喜歡我,也只是他想要表達我對他很重要,他與我之間的感情,真的是微妙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他知道我心屬景毅,我也明白他的苦楚,我們時常同塌而眠,卻從未有過男女之事,就足以表明他和我感情純粹,有的只是彼此惺惺相惜。

我擠出笑。“我最怕死了,啟明,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會保住自己這條命。”

耳畔,是他略帶警告的聲音。“最好不過。”

轉日天還未亮,我和他就來到城外大營,剛攻下江城,定然有很多事情和行軍計劃需要商議,果不其然,一到營內,各個將領都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著。

衛啟明和我到的時候,眾人只是簡單的跟衛啟明行了一禮,繼續他們的議論。

說話的人是唐居,就是孔云留下來代替他的偏將,孔云雖帶著孔飛的尸首回故安葬,可孔云的一萬兵力留在了江城,縱然軍機要務需要斥候通傳孔云,可這一萬軍士也得有人管理才行。

他提議道:“想來昨夜江城失守的消息就已傳到了荊門,叛軍肯定會立即整軍,依末將看,眼下我們應該乘勝追擊,不能等到叛軍集結,如此,待他們聲勢浩大,即便我聯軍兵強馬壯,亦會損失慘重。”

“不錯,唐將軍所言與我不謀而合。”景毅接過話來。“叛軍得到江城失守的消息,定會把大軍調集到荊門固守,荊門本就易守難攻,再有重兵駐防,我們就更難以攻下荊門了,所以我們應該主動出擊,將孝昌,云夢,應城,安陸和漢川等,逐個攻破,不讓叛軍有集結的機會,我們以多擊少削弱叛軍的力量,叛軍見我聯軍勢如破竹,必然也軍心不安,士氣大減。”

眾人點頭贊成,唐居又說:“如此,我們分兵各路。”他手指向地圖。“末將不才,愿率軍拿下漢川和應城。”

“那我,就前往云夢和安陸吧。”景毅看向荊州節度使馬程,說道:“馬大人,你去孝昌如何?”

“好。”馬程抱拳,掃向眾人,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祝各位將軍馬到功成。”

眾將散開,經過衛啟明身邊時弓了弓身就匆忙離去,直到此時,景毅才有空跟衛啟明說話。“殿下,此番聯軍分兵五路,您不若留在江城,等待捷報。”

衛啟明雖是監軍,但也沒必要時時跟著大軍,很顯然,景毅的意思是讓他留在江城還安全些,哪想衛啟明說道:“本王還是隨將軍同行吧,還可給我軍壯壯聲勢。”

有一個王爺在軍中,自然是可以令大軍作戰勇猛,卻還有一層意思在,便是他不相信景毅,可只有我知道,他是為了我,他覺得,既然我要回到景毅身邊,那他也只有一起了,才有可能護我平安。

“既如此。”景毅也不好拒絕,看了我一眼,說道:“良辰,你要保護好殿下。”

“是,將軍。”我連忙應下。

說完,景毅疾步出帳,衛啟明似戲謔的語氣。“究竟是誰在保護誰呢?”

是啊,我想護景毅,景毅又要我護衛啟明,但實際上,是衛啟明在護我。

赤水營留守江城,只有四千騎軍前去突襲云夢和安陸,騎營行軍迅速,天剛亮,就到達了云夢,此外,景毅命長安領一千將士前往安陸,以防安陸的叛軍得到消息,會有人逃出去通風報信,是以,長安領去安陸的將士主要是防止叛軍逃跑,待得拿下云夢,景毅再率軍前去支援,便可沒有后患的一舉拿下云夢和安陸。

云夢縣不大,城防也不甚堅固,駐軍不過八百余人,在攻破城門后,騎營的將士很快就將叛軍清剿,留下林宇及兩百將士安撫百姓和清理降卒與叛軍尸首,然后迅速轉戰安陸。

騎營到達安陸不過半個多時辰,而安陸沒有城防,只在白兆山下建了營地堡壘。

白兆山風景秀麗,歷代文人皆喜在此舞文弄墨,山中留下不少文人騷客的墨寶,而今,這般秀靈之地,也迎來了戰火,這世間,要尋得一方凈土,當真是好難。

在我們到時,長安所領的一千將士正在與叛軍交戰,奇怪的是,只一個堡壘,叛軍的駐防竟比云夢縣還多,因此,長安只能迂回攻擊,不讓堡內的叛軍逃出來就行。

而我軍一到,氣勢如虹,有了壓制性的戰力,瞬間攻破了堡壘的外防,不多時,就把堡內的叛軍降服,此地有一千兩百余叛軍駐防,被我軍殺了一半有余,另外不到五百叛軍,在叛軍的駐軍校尉孟和的帶領下全部投降。

戰后清理物資,堡壘內竟是一個糧倉,存有三萬石糧食,難怪一個堡壘比城池的駐軍還多,也對,此地上通隨州,下連云夢,應承,孝昌各地,方便糧食運輸。

眼見倉廩里這么多糧食,我還在想,既然是景毅拿下了此地,只要熾陽軍不外泄,哪會有人知道這里有這么多糧草,最好把糧食依舊放在堡內,亦可方便我軍取用。

誰承想,景毅喚來一個斥候,吩咐道:“去趟郢都,請伍德侯差人到此運糧。”

斥候領命離開,而他身側的軍師趙偉宏欲言又止,想是也認為不該把得來不易的糧食拱手讓人,只是他多有顧慮,不便開口罷了,于是,我忍不住說道:“將軍,你這是在遵守與伍德侯之間的協議?”

“為將者,信字當先。”他睇眼過來。“既應諾糧草歸于伍德侯,我便不會食言。”

“可......”我正要說這里這般隱蔽,無人知道,我們該把糧草留下,為熾陽軍打算才是,可話剛出口就被衛啟明打斷。“良辰,景將軍這般所為,自有他的用意,你就無需多言了。”

連衛啟明都贊同他的做法,或許是我只看得到眼前利益,心胸狹隘了,遂不敢再多說什么,只晃眼間,看到趙偉宏神情諱莫如深。

總之,行軍如此順利,我安心不少,應是我自己做賊心虛,才會疑神疑鬼,其實,伍德侯要找出殺孔飛的兇手,也并非容易之事,哪怕有人看見是我殺了孔飛,也不一定知道我是誰,那么,就無從告知給伍德侯了。

思忖間,只聽景毅喚道:“來人,將孟和帶來,我有事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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