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體育課大多是自由活動，老師不教，學生也就沒得學，偶爾教的，也不一定是大家想學的，不能自主選擇，也不愛學。到大學時可以選科了，但是每科人數有限，熱門的很快被選完，所以要搶，叫搶課。少年開始并不知道，而且他也沒有看到選課開始的通知，還是從同學口中得知，這時選課都已經快結束了。聽說只有號稱國球的乒乓球和號稱世界第一大球的足球還有名額，少年趕緊登上選課系統看，果然，籃球已經滿員了。乒乓球和足球他都不怎么喜歡，“兩害相權取其輕”，無奈之下選擇了足球。起碼比乒乓球更激烈一點，更注重身體和對抗。

“真她媽坑爹，通知都發在哪里的？”少年在寢室抱怨道。

室友笑道：“我們也沒有看見，也是聽其他同學說的。”

“太惡心了，怎么一個籃球班多收幾個人會死嗎？”

“而且聽說選一次就定死了，整個四年都只能學這次選到的課。”

“氣煞我也，還不如自由活動了。”

“你身體素質這么好，試試練練足球也行吧，沒準以后能拯救國家隊呢。”

“沒興趣。”

好在足球課教東西也不太多，大部分時候還是集合完就解散，少年就跑到班上選了籃球課的那伙人里和他們一起打籃球。

阿軍和他們班上那個中鋒也在，所以他就經常和狗浩一隊，兩邊再隨機加上一些其他選籃球課的同學，打全場。

或許是覺得他們打得有模有樣，偶爾籃球課的老師還主動來給他們當裁判，還安排人在旁邊記分，弄得很正規。

互有勝負。少年比阿軍略強，但是對面中鋒比狗浩也強一點。

少年打得最爽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老師在旁邊讀秒，然后其他同學也起哄跟著讀，制造出極其緊張熱烈的氛圍，他當時從后場飛快運球到前場，在讀秒到2的時候，三分線外兩米出手，絕殺了對面。他們數到1的時候，球剛好落入網袋。然后就是尖叫、口哨，起哄，還有同學學NBA球隊奪冠以后隊友那樣，沖過來抱他。

狗浩說：“水呢，你的水放哪里的，我要拿來澆你的頭！”

少年道：“我沒帶水！”

旁邊同學說：“用你自己的啊！”

狗浩開玩笑道：“好就用你的！”

那同學不屑道：“切，摳門兒！”

狗浩指了指手里佳得樂的瓶身：“好歹四塊錢一瓶呢！”

下課了，他們結伴回寢室，狗浩問：“你怎么水都不帶啊，不渴啊？”

“我不喜歡喝水，只打一節課的球我還不渴。”少年確實不喜歡喝水，除非特別渴，他絕不會喝水，平常不運動的話一整個下午都不見得會喝一口。

“難怪，不喝水長不高的。”

狗浩調侃他的個子，少年也不生氣，他是一個開得起玩笑的人。而且他突然發現他講的好像有些道理，人需要喝水，就像草木需要雨水一樣，自己怎么忘記了呢，以前奶奶還有半夜醒來喝水的習慣，她也常常叫自己要多喝熱水，自己就是不聽，渴了拿起瓜瓢去水桶里舀起井水就喝，氣得奶奶罵他：“犟怪怪！”告訴他喝生水容易生病，他就說：“病死算了！”因為對這樣的生命有些自暴自棄，那時候他才七八歲。奶奶只好一看見他要喝生水了，就趕緊親自倒好開水遞到他嘴邊。燉了東西，奶奶還總是讓他多喝湯，說營養都在湯里，他因為不喜歡水也就連帶著不喜歡湯，基本也不喝。后來奶奶走了，他就再也沒聽到過這樣敦敦勸誡的聲音。

“難道我長不高就是因為喝水少！”終于找到最重要的原因，于是他開始多喝水了，不喝水會長不高，這怎么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