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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懷暖陽,從容向寒

陌生的院落外,一樹紅彤彤的柿子向世人說著秋的豐盈。

院壩里坐著摘紅薯葉的老大媽,身邊躺著的小黃狗偶爾抬一下頭又睡去,幾只雞鴨在院角爭著一碗玉米粒,青葙散在院子里開得素雅又空靈。

去馬頭的路上,一剪田園生活片段無意間闖進我眼簾,平淡樸實還帶點“土”味,但就是讓我倍感親切、溫暖。

有陽光的午后,勞作的老大媽,可愛的生靈,它們在我心里投下清涼的山風。我確信,它們與我內心深處的某些記憶留存相通。有時路過某處,就會觸及它們,我會突然想起從前的一些小光陰。那是故鄉的一草一木在我的心頭飄啊,飄……

我無數次地逢見這樣的鏡頭:身上掛滿桉葉的桉樹在村前搖得見天響,蜿蜒的水渠繞過冒著炊煙的茅屋;薔薇花圍成的小院,淡粉色的花一朵接一朵地開著;母親坐在屋門口忙著納鞋底,蜷在門檻下小花貓酣睡著呢。雞犬和聲,恬美自在。多美的剪影!

“娃呢,小麥的窩不要打太深,窩深了小麥就不容易長起來。”也是這樣的秋天吧,母親站在旁邊教我打窩種麥。那時的她只能靠一根木棍來支撐自己虛弱的身體。

手中的鋤頭只顧在地里不停翻動,想早點把麥窩打完,管它是否妥當。我見母親沒再念,我就以為操作很正確。誰曾想母親的話又在身邊響起:“娃吶,這窩麥子沒有蓋好哦,要用泥土輕輕地蓋好,麥窩里才熱火,麥子才能熬過冬天。就跟人一樣,心頭熱火才是真暖。”

母親的話簡單質樸,沒有高深的理論,卻時時激勵著我。這些年走過的路,有過迷茫,有過心酸,但我都牢牢記住母親的話“只要心頭是熱火的,才是真的暖。”

拄拐教子,更多的是向上天討要一份傳承的希望。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我的母親沒有多少文化,這句話性格卻暗合蘇軾詞里意。她早就知道命不久矣,卻把宿命當作笑談。

后來,我才漸漸明白母親的話。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沒有想象的那般好,也沒有想象的那般糟。不要怨嘆世間紛繁蕪雜,不要感嘆世情薄涼,更不要抱怨命運不公,盡可能地去靠近陽光,在陽光下行走,冬日也會有暖陽溫柔如綢。

要相信,只要你珍視這趟人生之旅,生命中總會有一些溫暖總會莫名地溫暖你。

途徑四季,不要太著意不屬于我們的春花秋月,冬日那抹素白也會讓人心悸動。生活中不是沒有陰影,而是要學會在晦暗中尋找光明。

生活,就算讓你勞頓不堪,也要原諒它的不完美。人到這個世間就是來修行的,都會歷經一些苦難的日子,總要熬過一些難熬的苦,這才是人生的完美。

萬物有心,草木有靈,總有因你的不放棄而感動的瞬間,就如這秋日里小院,歷經陽光,歷經雨露,積攢了滿目的橙黃橘綠,暖了一秋。

一個人走過了東海之濱、白山黑水,體味了人情冷暖、五味雜陳,心中便多了一份淡泊。淡去浮躁與喧囂,于歲月深處保留一份干凈與純粹。如一縷陽光,留存心田。

秋將逝,冬將至。霜染萬物,江天換新。愿你我,心懷暖陽,從容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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