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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四尺志氣

還記得第一次推演的時候看到最前面的幾排字。

【一歲,你出生在櫟陽。】

【兩歲,你在櫟陽快樂成長。】

【三歲,你母親自刎,成為單親兒童。】

【四歲,秦國國破,你隨父親往楚國定居。】

陳勝隱隱感覺到父親有什么瞞著他。

陳勝的母親,他完全沒有印象,只是聽父親說,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

至于母親的名字。

嬴青暄。

嬴姓,陳勝以前還沒想過,現(xiàn)在只覺得其中必有古怪。

嬴姓是秦國王室姓氏。

父親怎會與贏氏結親?

而且父親為什么要隱瞞這些呢?

秦國已破,圣皇也沒有對各國貴族下殺手。

陳勝想不出其中的玄妙,繼續(xù)看著文字發(fā)呆。

想了半天沒有頭緒。

又看其他竹簡,打開一個,一樣的文字。

陳勝隨手放下。

再拿另外一卷。

陳勝居然沒拿動。

看看這個竹簡,陳勝有些奇怪。

“不像是機關。”

陳勝再次用力,此時他已經是剛柔后期武者,力量驚人,用力才能勉強提動竹簡。

“這,這是宗師親筆。”

陳勝忽然領悟到什么。

“這是博士之上的文道宗師,親筆書寫的典籍。”

“上面有志氣的力量。”

陳勝想到關于宗師親筆書寫典籍的介紹,在禮仁書院也有一卷這樣的典籍,那是當今儒家圣道樂正克剛入宗師的一篇文章。

乃是禮仁書院的鎮(zhèn)院之寶。

文道宗師是指博士之上的境界。

哲人,賢人,天人。

他們親筆書寫的文章,其中有他們的志氣力量。

這等宗師的志向都是非同尋常,很多人的志向都是如同巍峨高山,汪洋大海,勾連志氣,寫成文章,里面蘊含著志氣的力量,尋常人根本拿不動。

陳勝立刻就放下竹簡。

他看看案幾,這個案幾是花梨木打造的,受力極強。

陳勝鄭重的將竹簡挪到案幾中間。

慢慢打開。

孫子曰:凡興師十萬,出征千里…

故用間有五:有因間,有內間,有反間,有死間,有生間。五間俱起…

……我者,因而利之,導而舍之,故反間可得而用也。因是而知之,故鄉(xiāng)間、內間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間為誑事,可使告敵。因是而知之,故生間可使如期。五間之事,主必知之,知之必在于反間……。故惟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軍之所恃而動也。

竟然是孫子兵法,用間篇。

這一篇是兵家圣道孫子,關于用間的兵法。

上面的文字寶光四射,當看到最后,陳勝忽然看到了上面一個名字。

司馬錯。

竟然是他,司馬錯是昔年的秦國大將,歷經秦惠文王、武王、昭襄王,曾經奇襲巴蜀,大破楚國,白起未曾名動天下之時,他就是秦國的第一戰(zhàn)神,驚才絕艷的人物。

司馬錯乃是兵家天人巔峰,只差一步成就圣道。

(備注,司馬錯的九世孫,就是太史公司馬遷。)

后來兵家不世出的絕代人物,白起在秦國崛起,不到三十,就成為天人巔峰,橫壓天下,不可一世。

司馬錯,從此退出秦國政壇,專修文道,進入文界第八重天皇極天,從此不見蹤影,不顯于世。

陳勝看著竹簡有些愣神。

父親在秦國到底是做什么的?居然能得到司馬錯親手寫的用間篇。

陳勝看了看,只覺得他的文氣,在這些寶光的照射下,恢復的越來越快。

自從早上將最后一絲文氣耗盡,他就一直沒時間恢復。

陳勝看看自己意識中的文氣,八道如同頭發(fā)絲大小的文氣漸漸壯大,如同筷子大小。

“到底是宗師親筆,果然不凡。”

陳勝看著自己快速恢復的文氣,精神振奮起來。

“三個月內,還需要再修煉出一道文氣,才能更加容易開辟出上品文心。”

陳勝看著他的志氣,經過這么多年的研讀,他的志氣有三道。

法家志氣有四尺高,儒家志氣有三尺高,兵家志氣只有兩尺高。

“還是得多研讀典籍,不然以四尺志氣,最多也就是能開辟出六品文心。”

志氣是通過研讀諸子典籍,結合自己的志向,慢慢的凝練起來的。

陳勝是一個有志向的人,但是他在研讀典籍上實在天賦不高,這么多年來也才四尺志氣,距離那些志在九尺的天才,大有不如。

陳勝想到第二次推演之時,自己開辟八品文心,激發(fā)出黃沙百戰(zhàn)的異象,心中一動,莫不是推演中,我研讀這個兵家典籍,在寶光的滋潤下,短時間內大有提升?

想到這里,他就心中火熱。

天下間有志向的少年,但凡在文道上有天賦,怎會不拼盡全力。

陳勝也是如此。

現(xiàn)在有這等寶貝在手,更是激動。

吸收著竹簡上的寶光,陳勝努力恢復自己的文氣,同時也研讀著上面的文字。

陳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將自己文氣恢復。

同時兵家的志氣也漲了不少。

足足有十分之一。

陳勝估算著,如果單修兵家,三個月內他甚至有可能將兵家志氣提升到六尺。

“解決好風雨亭案子后,我就閉門不出,專修志氣與文氣。”

再看看推演頁面,將文氣全部使用。

陳勝看看長條之中的距離,估算一下,這次將長條充滿,起碼需要三天的文氣。

到風雨亭案子爆發(fā),還能推演兩次。

走出密室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不知不覺,他居然在密室之中呆了兩個多時辰。

雖然困倦,但是他的精神還是有些亢奮。

陳勝想想,去了靈堂。

靈堂之中還有很多人。

陳安,陳景,陳恪他們都在。

都是靠在一側蒲團上休息。

陳勝暗自點頭,三個叔叔,和這些堂兄弟,雖然有幾人不堪,但還是有可取之處。

找到家老,家老在偏廳之中的案幾邊吃著飯菜。

家老叫嚴定,今年已經五十開外,吃飯很慢,食物都需要慢慢咀嚼。

“家主。”

嚴家老停下咀嚼,站起身來。

“家老無須起來,慢慢吃,等你吃完我們再說。”

陳勝連忙讓嚴家老坐下。

嚴家老在陳氏之中已經超過十五年,從陳勝記事起就已經是陳昂最貼身的家老。

陳勝對嚴家老也是頗為尊重。

嚴家老將最后的一點食物吃完。

“家主找我有何事情?”

陳勝想了想。

“今天江法曹有什么進展?”

嚴家老沉吟著道。

“江法曹說毒殺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什么毒,還需要一些醫(yī)家高人,前來確認,他已經去郡里請高人前來幫忙。”

陳勝點頭:“好,有進展就告訴我。如果能夠確定是中毒,一定要查出兇手,我們陳氏可以給江法曹二十金的錢財作為報答。”

“好,家主還有什么事情嗎?”

家老看出陳勝面色有異。

“家老我有一事想詢,不知合適不合適?”

陳勝沉吟著,還是問了出來。

“何事?家主但說無妨,能說的我一定說?”

家老沒有立刻答應,而是仔細想了想。

陳勝看看家老,沒有立刻說話,家老的意思很明顯。

“我大兄,為何一定要在風雨亭當郵人?家中產業(yè)頗多,為何不在家中安排一個職位。”

陳勝對大兄在風雨亭當郵人頗為不解。

“這件事情是老家主決定的,其中的具體原因我也不知,應該是做給官府看的,當時家族之中有三個同歲的子弟,都去當郵人了。”

陳勝想想其中應該有很多考量,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人質和表態(tài)。

昔年天下未定之時,各國混戰(zhàn),一國太子去做人質很是尋常。

陳氏在陽城發(fā)展的如此強大,為了家族考慮,這種原因很有可能。

“家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要快,要隱秘。”

陳勝沉吟良久,神色鄭重。

“家主何事?”

嚴家老見陳勝神色,心知此事應該頗為重要。

“你幫我將風雨亭中所有人的資料都調查一下,包括他們的親族。”

陳勝緩緩說道,又囑咐了一句。

“要隱秘,不能讓人知道是我查的。”

嚴家老有些驚疑,但是沒有問。

“時間呢?”

陳勝思考一下著:“最好三天之內,親族可以稍微遲一點,我只能給你五天時間。”

“那就需要很多錢財了,至少要五十金。”

家老沉吟著報了個數(shù)字。

“可以,但是資料要準。”

陳勝此時也不吝嗇財富。

“家主還有事情嗎?”

嚴家老問道。

陳勝看向嚴家老花白的頭發(fā)問道。

“家老你跟隨我父親有多少年。”

“有二十多年了。”

嚴家老的眼中閃過一絲回憶。

“那時候老家主還是一個如你一般大小的少年。”

“那真是有好些年了。”

陳勝有些感慨。

“家老我父親可曾在外面游學過?”

“這是自然。”

嚴家老笑道:“老家主曾經也是有志少年。”

陳勝見機趁勢問道:“有志少年,那我父親也是修煉過文道了?”

嚴家老沒有察覺陳勝的套話。

“那是當然,老家主天資奇高,有博士之才,那時候陳氏雖然沒落,但是供養(yǎng)一個文道修士還是有能力的。”

忽的,嚴家老停止了說話,察覺到什么?

陳勝裝作不知。

“那我父親學的是哪家顯學?”

家老沉思片刻,還是回答了。

“那時候老家主學的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應該不是顯學,我記得當時好多人都不看好他。”

陳勝聽到這個回答,這就和他猜想的有些出入。

“難道是我猜錯了?”

陳勝繼續(xù)問。

“家老你可曾見過我娘親?”

陳勝小心問道。

“沒見過。你和你兄長出生的時候我并不在家主身邊,等我回來的時候,夫人已經過世。”

嚴家老回答著,眼神卻有些閃躲。

陳勝看出一些東西,不過沒有探究。

“我沒什么事了,您老年紀大了,早點休息,白天還操勞那么多事,今晚就交給我。”

陳勝對著嚴家老說道。

“沒事,年紀大了睡不著。”

陳勝強令嚴家老回去休息,自己回到了靈堂。

在一處蒲團上,靠著休息。

陳勝看著眼前父親的靈柩有些出神。

暫時將家族中的危機壓制下來,接下來就是風雨亭案子。

按照推演中的情況分析,這個案子不簡單,陳勝不敢直接插手,打算先將資料搞到手,然后利用兩次推演幫他尋找出路。

這是陳勝今天想到的,他完全可以在拿到資料后推演人生。

他的人生推演器,是在現(xiàn)有資料后推演的,陳勝完全可以用人生推演器,來試探錯誤道路。

不知何時,陳勝沉沉昏睡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陳勝隱約感覺到有人在他的頭頂摸索。

“腦后果有反骨。”

陳勝努力想醒來,又昏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家老將他叫醒。

此后一日陳勝一直在迎接上門吊唁的賓客。

晚上就去密室之中研究兵法。

兵家的志氣漲的很快,有四位圣道的典籍,再加上那么多天人的典籍,陳勝在兵家文道上進步飛快。

短短兩日,陳勝的兵家志氣,已經是兩尺三寸。

同時陳勝也驗證了那些奇怪符號的猜想。

當喪禮進入第四天。

開皇八年,九月十三。

陳勝有些恍惚,兩天前的傍晚,他點開了人生推演器。

看看緩緩升起的朝陽。

“家老,資料的事情安排的如何?”

“今天已經送過來一些資料了,家主,你要不要先看看?”

陳勝問道:“一共有幾人?”

“目前能查到的只有四人的資料,親族的資料可能有些麻煩,正在努力查探。”

嚴家老小心翼翼的說。

陳勝沒有在意:“你準備一下,送到我父親的書房,我抽時間去看。”

“好,江法曹今天帶了一位郡里的醫(yī)家高手,他們想檢查老家主的尸體。”

家老整理一下措辭。

“可能會對老家主的尸體有些動作,家主你怎么看?”

陳勝面上沒有動容,看向家老。

“趁著現(xiàn)在還沒有吊唁,讓他們抓緊時間,不要讓外人知道。”

陳勝一直對江恒有些抵觸。

風雨亭案子的主辦人應該就是江恒。

兩次推演陳勝都沒有好下場,自然會有這種情緒。

但是這兩天他揣摩厚黑學,已經有些心得。

“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再將我大哥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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