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方真到海西寺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恭恭敬敬的將自己在沙漠中的經過跟夏天啟講了一遍。看著夏方真血跡斑斑衣衫襤褸的樣子,夏天啟并沒有說什么,不過站在其身后的三少奶奶眼中的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整理一下,明日回南口鎮吧。”夏天啟嘆了口氣道。
夏方真點了點頭,夏天啟并沒有把他身后的三個生面孔介紹給自己,他看得出這三人絕非等閑之輩,臉色蒼白的斷手青年眼神中帶著一絲陰毒,那個瞎子看似雙目無神,但身影飄忽,絕對是個輕功高手,最特別的是那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穩如泰山,神氣內斂,雙側太陽穴鼓起,內力絕對登峰造極,看其骨骼與雙手,又是個外家功夫高手。
夏方真出門之時,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三少奶奶,對于她在這個時候來海西寺很不滿意。
夜很靜。
三少奶奶為夏天啟的茶杯續了點水
夏天啟的臉色緩和了很多,輕輕挽起三少奶奶羊脂般的玉手,三少奶奶順勢依偎在其懷中。
“在這個當口你不應該出來。”夏天啟道。
“我擔心你,我又不能幫你什么,只求來這里能燒柱香,求佛祖能保佑你能夠平平安安。”三少奶奶道。
“人在江湖只能靠自己,恐怕佛祖也無能為力。”夏天啟冷笑道。
“不能這么說。”三少奶奶用手指輕輕的掩住夏天啟的口說道。
夏天啟這個人雖然有些喜怒無常,但并不是一個不解風情之人,他愛憐的撫摸著三少奶奶的肩膀。
“明日啟程隨我回南口鎮吧。”夏天啟道。
“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如在這里在休息一段時日。”三少奶奶道。
“休息,哼,以后能好好休息的日子恐怕少了,我得先查出是誰出賣我,要不覺也睡不安慰。”夏天啟陰沉著臉說道。
“什么?”三少奶奶的聲音有些發顫。
夏天啟明顯感到懷里三少奶奶的身體一抖,但也沒在意。
“此次司馬家準備如此充分,定是事先得到了消息,要不是父親想的周到,恐怕你我就見不到面了。”夏天啟道。
“你懷疑有人走漏消息?”三少奶奶身子一緊,隨后說道。
夏天啟的手伸進了三少奶奶的衣服里。
“先不說這個了。”夏天啟的手慢慢游走。
三少奶奶臉色微紅,朱唇微張,玉頸后仰,眼神有些迷離,恍惚之間三少奶奶輕輕拉住夏天啟的手。
“這里是海西寺。”她提醒夏天啟。
夏天啟一笑,并未將三少奶奶的話放在心上,但三少奶奶下面的話卻讓夏天啟的手停下了。
“我在來這里的路上碰到了“”六神起”。”三少奶奶道。
“六神起。”夏天啟一愣。
“什么人,去哪里了?”夏天啟問道。
“應該是南口鎮。”三少奶奶道。
三少奶奶以前也是江湖上行走之人,雖然進入夏家之后不再接觸江湖事,但對這些規矩還是知道的。
夏天啟沉思片刻。
“看來真得快點回南口鎮了。”
如此風口浪尖的情形之際,任何事情都不能掉以輕心。
窗外的夜色很美,屋內的春色更濃,
夏天啟不信佛,他信自己,該享受的時候絕對要享受。
翌日清晨,朝陽照在海西寺,祥和中帶有一絲威嚴。
夏天啟也被這莊嚴的氣氛所感染,煩亂的心情稍微平和了一些,自己在江湖上廝殺到底為了什么?從記事的那一刻起,他就被要求肩負起夏家的未來,他也從未對這個使命有過異議,骨子里就認為這是自己天生應該擔負的重擔。多少次違背自己的天性,漸漸的血已冷,做事情只有一個原則,就是夏家的利益最大,從來不會顧及給人的感受,也正是因為這樣,今日的夏家才能在漠北屹立不倒。
父親的教導讓他一刻不曾松懈,也未敢松懈,其實他也不能松懈。可終究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什么時候他可以駐足,也許直到他死的那一刻都不會。
夏天啟望著遠方。
“公子,該啟程了。”身后的夏方真低聲提醒夏天啟。
夏天啟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都安排好了。”夏天啟問道。
“安排好了,一心大師讓我們放心,丘山大哥他們在這里絕對安全,只是解藥的事,讓我們務必抓緊。”夏方真道。
夏天啟點了點頭,一行人剛出寺門,就碰見了兩個人,三少奶奶看見丁風,不經意的扭頭看了夏方真一眼,夏方真臉色不太好看。
“夏大哥,你們也在這里。”李雙雙見到夏天啟,臉色露出了笑容。
朝陽照射在李雙雙無暇嬌美的面容上,那一絲微笑仿佛春天的花朵般綻放。
夏天啟微笑的打了個招呼,不過他的目光隨即看向李雙雙旁邊的丁風。
“這位一定是丁風丁公子了,在下夏天啟。”夏天啟拱手對丁風道。
“夏公子好。”丁風抱拳還禮道。
“丁兄到漠北有一段時間了,我一直想請丁兄坐坐,可惜一直有事耽擱了,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夏天啟道。
“公子客氣了。”丁風第一次見夏天啟,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看夏天啟的手掌。
“可否借一步說話。”夏天啟道。
丁風點了點頭,二人踱步來到寺門旁的巨石之上,此時朝陽從東邊升起,群山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下,俯瞰蒼茫大地,有種浩然天地的豪情。
“丁兄不遠萬里來南口鎮,不會是為了看風景吧。”夏天啟道,他喜歡站在高處的感覺。
“不瞞夏公子,我本就是個閑人,喜歡四處閑逛,聽說漠北風景不錯,就過來了。”丁風道。
夏天啟轉過頭來雙目直視丁風。
“丁兄到底為何來到漠北?”夏天啟直接問道。
“為了一件私事。”丁風并迎著夏天啟的目光。
“可與我夏家有關?”夏天啟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如同他做事一樣,干凈利落,也許這就是長期大權在握所養成的說話方式。
“也許有,也許沒有。”丁風淡淡的說道。
“什么事?”夏天啟一愣。
丁風搖了搖頭。
夏天啟看著丁風從容淡定的眼神,半響沒有說話,他不明白丁風為何這么有底氣,對自己一絲畏懼也沒有,他的臉有些陰冷,片刻之后才平靜下來。
“既然丁兄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我今日想與丁兄談一下另一件事。”夏天啟緩緩說道。
丁風頗有興致的看著夏天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