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帶我來這?”忘憂問道,好看的臉上寫滿疑問。
子卿,此刻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白皙的臉上微紅,道:“這兒許愿最靈了。小爺…我…”
“怎么了?你怎么了?”忘憂看著他窘迫樣,好笑的問道。
白子卿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努力平復狂跳不止的心,鼓起勇氣道:“我心悅你。”
忘憂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又想控制住笑意,耐心聽著他講。
“第一次見,就喜歡了。可阿娘說,追一個人要慢慢來。可我是個急性子,我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想在一起。”白子卿一臉認真,絮絮道。
“所以…?”忘憂笑道。
“我想和你一起浪跡天涯!待小爺平定這亂世,等天下太平了,我就辭官。”白子卿眼神里閃著光,遐想道。
忘憂聽著他說,默默笑笑,逗弄他道:“我可沒說同意。”
“那我就等到你同意。”白子卿急切道。
“呆子。”忘憂內心好像涌入一股暖流,嬌嗔道。
好像遇見珍寶時的喜悅,又如心底抹蜜。
少年有他的傲氣,有他的意氣風發,她愛這樣的少年,她喜歡子卿。
那天,他帶著她在姻緣樹下祈愿,掛紅線。共求月老,唯愿執手暮暮朝朝。從花燈到路上的各種小吃。
黑夜逐漸爬上天邊,月色朦朧,像是隔了一層薄霧。
所幸,街道燈火通明,偶爾幾只小狗突然竄出,偶爾發出幾個汪汪聲。卻倒是把一旁的忘憂嚇得不敢走路。白子卿無奈,只好牽著她。
到了寺廟旁,白子卿從背后拿出玉兔燈。
白子卿道:“我看你一直看那邊,就想,你是不是喜歡?不喜歡也拿著,這可是小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拿來的。”
“哇!你什么時候拿的玉兔燈?”忘憂開心道,抱著白子卿硬是不撒手。
白子卿臉上浮現出幾絲不自然,紅著臉,撓著后腦勺,道:“秘密。這燈,你可還喜歡?”
“嗯。”忘憂應下。
少時的愛戀,就是這般簡單,只是因為她喜歡。他就想盡辦法拿到手,送她身邊,又恐她不喜。
日子就這樣過著,她鬧他哄,她哭他哄,她樂他跟著樂。
后來,她帶著他見他的家人。他才知她是妖。
“阿卿,這是小桃姐姐。”忘憂嘰嘰喳喳的說著。
白子卿瞳孔微震,桃花樹,還沒成形……顯然被嚇到了。
世人皆道,妖吃人,妖就沒有好東西。他潛在意識也是這般認為。他相信忘憂不是這樣的,但是,其他妖那可未必。
尤其是當忘憂介紹他時,那桃樹搖的更加歡了。
他向忘憂投去求救的眼光,忘憂卻在那穿梭著,拉著他介紹一個又一個。
比如,一旁的鳶尾,一旁的柳樹,一旁的龍葵……
媽呀,四處是妖。白子卿暗暗想著。
只能強裝鎮定。拉著忘憂的手越來越緊,以防自己摔了,同時還做幾個深呼吸,調整呼吸。
他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一瞬間信息量大。
忘憂看到他一直呆呆的模樣,伸手拍了拍他似作安慰。隨后,帶著他出了寺院,:“可是怕了?”
“沒有,小爺可是什么人!”白子卿嘴硬道。
“噗嗤。信不信……”忘憂拖延語氣,瞳孔突然亮了一下,頭上的綠簪折射出光芒,沉默了一下,道:“信不信我吃了你?都說,模樣俊俏的少年郎,肉最好吃了。”
“不信。小憂不是這樣的。”白子卿呆呆的說著,又用期待的眼光看著忘憂,似乎在求證。
“噗呲。”忘憂瞧著白子卿這樣,不禁被逗笑了。
隨后,一遍又一遍的說著:“不會,永遠不會。忘憂最喜歡子卿。”
后來,這句話,白子卿才知道忘憂不是說說而已。她做到了,可他,卻一次又一次懷疑她。可那時卻為時已晚。
春熙末年,亂賊四起。
當時的少年郎,已變七尺男兒,英俊瀟灑。他立誓要讓世人記住他的名字,建立起屬于他的軍功章。他想要的,是能把最好的東西給予他心中的那個她。但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也是忘憂。
白子卿囑咐忘憂:“好好在洛城等著我。”
忘憂淚眼婆娑,她明白白子卿的決定,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的不舍和擔憂。“好,我等你。”她輕輕地說,然后咬著下唇,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因為她知道,她不能讓白子卿為她擔心。
白子卿抱緊了她,他是她的依靠,她也是他的力量。他們彼此互相依靠,共同面對未來的風風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