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小孩坐一桌
- 漢使求生指南
- 三月半兒
- 2066字
- 2024-11-20 08:36:39
張義接過李恭的行李,將一行人迎進了門。
侯府分前中后三個大院,后院是張義家人和女仆們起居的地方,中院是男仆住所和豆腐坊,張義把這二十多個親軍部曲安排到了前院。
老吳去集市上買回了三頭活豬,漢代的豬還帶著野豬的特征,黑毛長獠牙,瘦肉多肥肉少。
三頭豬剝洗干凈,連皮帶骨切塊下鍋,只放了些鹽和梅子醬當佐料。
張義和一幫老兄弟熱卻的攀談起來。
“接到中軍府的消息,我立馬去找了一起在雞鹿寨修養的老弟兄們!”李恭抬頭灌下一碗水,“聽說義哥封了侯,弟兄們高興壞了,都搶著要來當義哥的家將部曲!”
“我挑了十八個恢復不錯的射聲營老人,大眼他們五個輔兵營的也吵著要來!”
“我這條手廢了,就算有那么幾轉策勛,也免不了回家種地,還不如來跟著義哥痛快。再說老家人都死光了。”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要跟著張義過活,張大眼胸膛拍的哐哐響,說以后府里的伙食他一手包辦,嚇的胖廚娘以為來搶活的了。
“各位兄弟!”張義端起碗以水代酒,“只要有我張義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餓著大家!”
豬肉在大鍋里沸騰著,香味飄到了隔壁李廣家院子。
“小義子,吃什么呢?這么香!”李廣那張大胡子臉出現在兩家共用的墻上。
這段時間李廣總是有事沒事的‘偷窺’張家,尤其是飯點的時候。
“燉豕肉!”他大笑有口福了,“豬頭給老夫留著!”說著一個跟頭翻過墻來,和老兵們擠在一起大快朵頤。
“三兒!”李廣大聲呼喊著李敢,“把老子那壇九醞釀拿過來!”
“什么在哪!裝什么傻?昨晚你才偷喝過,現在問老子酒在哪?”
李敢訕笑著,抱著壇烈酒,學著他老爹翻墻而來。
“走門!”張義扶著額頭無可奈何。
眾人從辰時一直吃到下午未時,各個酒足飯飽,李廣有了醉意,攬著兩個射聲營老兵吹噓著自己的箭法,“當時天黑呀,我以為碰到老虎了,一箭就射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去看,嘿,他娘的原來是石頭!”
李敢扶著老李翻墻回了自己家,臨走李廣還不忘叮囑老兵們來他家吃酒。
張義打個酒嗝,剛把二十四個家將安排住下,老吳頭來報,說大行令李息派來了行吏,請張義去官邸議事。
雖然現在張義封了侯,但他的官職還是大行卒吏,李息還是他頂頭上司。
“今天多磨些豆腐。”張義一邊換上行吏帶來的官服,一邊叮囑管家老吳頭。
“家里人多了,開銷大,全指望豆腐坊吃飯呢!”
“也不讓大家白干,咱們按月領月錢。”
“改天我得空了,就去馮翊府銷了你們的奴籍。”
老吳頭一跪到底,老淚縱橫,為奴三十年,他終于要熬出頭了。
張義坐在行吏趕來的牛車上,車輪吱悠吱悠的往大行令官邸駛去。
望著張義的背影,姍姍來遲的劉陵撅著嘴巴,似乎有些生氣。
昨晚失眠的不只是張義,劉陵也沒睡著,她天人交戰了一上午,才用過午膳,便鬼使神差的坐上馬車來找張義了。
哪怕和他再走一段路也好。
可她剛來,張義卻出門了。
“回府!”她放下車窗簾。
大街上,一牛一馬背向而行,漸行漸遠。
牛車走的慢,好半天才走到宮門口。
“走錯地方了吧?”張義問行吏,“這不是長樂宮嗎?”
“侯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趕車的行吏解釋道,“除了太尉的中軍府在北第外,其他九卿的官邸都在長樂宮里。”
“您還在這待了半個月呢!”
張義打個哈哈混了過去。
走了一會兒,張義尿意來襲,行吏指了指廁所的位置,“侯爺沿著這條路直走,走到底右轉,再右轉兩次就到屏廁了!”
張義喝了酒,頭本來就迷迷糊糊的,才轉了兩次就找不到方向了。看著周圍都是一樣的巷子和樓閣,“這是給我干哪來了?還是國內嗎?”他拍著腦袋吐槽著。
膀胱傳來即將失守的訊息,張義夾緊了雙腿,“XX,不管了!”他走到拐彎處撩起衣擺,酣暢淋漓的放起了水。
“呼~舒服!”張義暢快的輕呼。
“有多舒服?”背后傳來一聲問詢。
“有三層樓高那么舒服!”張義饒著舌。
然后他瀟灑轉身,手里還提起褲子,卻看到劉徹正帶著一大幫太監宮女站在身后,穿著侍中長袍的霍去病憋笑憋的很難受,低著頭,肩膀一抽一抽的。
張義撒的那條大河,正沿著石板路泛濫,一直流到劉徹的盤龍翹頭履下。
怪不得張義覺得那聲音熟悉。
長樂宮椒房中,張義五體投地,屁股撅的老高。劉徹正坐在軟踏上翹著二郎腿,一只手捋著上翹的胡須,另一只手敲打著軟榻扶手。
“欺君該當何罪?”劉徹問道。
張義頭埋的更低了。
“陛下!”霍去病拱手,想為張義說情,劉徹抬手制止,“讓張侯說!”
“臣,死罪!”張義顫聲開口。
“子曰聞迅雷烈風必變,人當怯于天威!”
“常言道龍棲之地亦染龍威,臣臨宮中,懾于龍威而兩股戰戰,不禁為此劣行。”
“非臣不自愛,實乃陛下龍威太盛!”
劉徹被張義逗笑了,“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
“起來吧。”
張義戰戰不敢。
“不過污了一雙鞋子,你不會以為朕就那一雙吧?”
劉徹開起了玩笑。
張義這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賜座,伺候筆墨!”劉徹夸獎著張義,“昨日文會上做的甚好。”
“今日朕要親自考考你!”
張義握著筆不知所措,他完全不會寫小篆。
霍去病知道張義的情況,他俯身向劉徹耳語:“陛下,張義腦袋受創,現在只會說,不會認和寫!”
劉徹眉頭緊皺,將來張義是要有大用的,一個出口成章的才子,怎么能不識字呢?
“這樣吧!”劉徹想出了個好主意,“從明日起,張卿復入太學,由蒙學開始學起!”
“什么?”張義驚呼,“蒙學?”
這是要把他安排到小孩那一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