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新生們開學已經有一個月了。十月,是一池清潤的寧靜和溫存,包容落葉的飛舞與凋零,一切豐盈且厚重。
上完了上午的選修課,顧許之和玖玖回到宿舍準備休息,見到葉曉雨后,顧許之像往常一樣和她打招呼,她卻愛答不理。顧許之這才感到不太對勁,問她:“曉雨,發生什么事了嗎?”
“別這樣叫我,我們之間沒有親密到可以只喊對方名字的地步。”顧許之納悶了:“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說過可以這樣稱呼你的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江余遠?”顧許之瞬間愣住了,沉默了很久。
“不說話,那可就是默認了。”葉曉雨的語氣顯得尤為冰冷,像是跌入了冰窖一般。她一直是交際花,在別人面前還從未有過說話這么冷冰冰的時候,真是人前人后兩副面孔。“不,不是的,我只是單純的欣賞他,比較喜歡他的長相罷了。”顧許之到現在都不理解她對江余遠的這份感情。
“最好不是,如果是的話,我們也不再是朋友了,那我就會把你當成我感情中的競爭對手,我們可以公平競爭。”葉曉雨大手一揮,揚長而去。留下顧許之和玖玖,兩人在宿舍床上躺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又過了幾天,顧許之和玖玖的耳朵里傳來了陳天佑父母離婚的消息。二人立即趕到陳天佑所在班級向他確認,果然是真的。
陳天佑搖了搖頭,像是看透了生活。他說道:“當初結婚是為了變得幸福,不結婚也是,離婚也是……其實結不結婚都會后悔,巷子里的貓很自由,卻沒有歸宿,圍墻里的狗有歸宿,卻終生都得低頭。人生這道選擇題,怎么選都會有遺憾。不如就隨它去吧。
“唉!”二人也長嘆一口氣。
顧許之和玖玖回到學校宿舍,見王丹正趴在桌子上默默哭泣,二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卻又不好不管。兩人走上前對她說:“王丹,我們能交個朋友嗎?以后你有什么委屈,有啥不開心的事,都可以跟我們講的,別哭了。”
讓顧許之和玖玖沒想到的是,王丹竟然愿意同她們交流了,大概是孤獨到極致的人,也想有個伴吧。王丹抬起頭,淚流滿面的,囁嚅著說:“朋友?我這樣的人,也配擁有朋友嗎?”
“當然!做朋友多好啊,可以相互陪伴,相互鼓勵,一起玩,一起逛街看電影,還能一起哭一起笑。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我倆還能為你打抱不平。”玖玖的眼睛里閃著光,她感到很是驚喜。顧許之也點點頭,應聲附和。
然而王丹卻神情失落,垂首不語,眼神漸漸變得黯然。絲絲縷縷的落寞之色,在她的眸底淡淡的掠過,略顯哀傷和幽怨。她隨即又恢復了平時的冷淡:“不用了,我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任何人。”
玖玖見還是無法親近王丹,有點心灰意冷了,可顧許之還不愿放棄,她這樣對王丹說:“你知道嗎?我特別喜歡村上春樹說的那句話:‘哪里會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喜歡失望罷了。’我們經常焦慮迷茫,煩躁不安遇到問題靜不下心思考,便無助地向長輩、朋友、知己尋求慰藉。我經常被安慰,也經常扮演那個安慰別人的角色。”
見王丹停止了抽泣,有在認真的聽。顧許之接著說:“我知道你最近很累,是那種看不見的,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疲憊感,但是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就算無人問津也好,技不如人也罷,千萬別讓煩惱和焦慮毀了你本就不多的熱情和定力。別貪心,我們不可能什么都有,別擔心,我們也不可能什么都沒有。”
“不要再這樣下去,一晚一晚的熬,沒必要想東想西。真的該關掉手機,斷了一些沒必要的聯系,扔掉所有負能量認認真真的生活,再去做一些正兒八經的事情。”
“你要留點精力去讀書,去運動,去愛人,去奔赴你想要的生活,不應該把精力浪費在讓你痛苦的去社交,又討厭的人那里。看起來可以挽回的事情,仔細想想一點都不值得,貪戀過去的快樂注定走不遠,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在熱愛生活的同時,做一些快樂的小事情才是真理。”
“我也很喜歡楊絳的這句話:每個人都有一段異常艱難的時光,生活的壓力,工作的失意,學業的壓力,愛得惶惶不可終日,挺過來的,人生就會豁然開朗,挺不過來的,時間也會教會你,怎么與他們握手言和,所以不必害怕。”
“想對你說,如果此時此刻不太順利的話,一定是有十倍百倍的好運氣在前方等著你。我們都是被困在當下的時候最痛苦,不要糾結,不要懷疑自我,大步往前走,以后一定會很好很好的。”
“最艱難的時候,不要老想著太遠的未來,只要鼓勵自己過好今天就行了。其實過著過著不知什么時候就挺過來了,后來想想,這就是堅持吧。無論結果如何,都請你相信,那些你努力游上岸的日子都有它的意義。沒有人能把努力發光的你,拉進黑暗的深淵里。”
“要相信所有的事情最后都是好事,如果不是,那還沒到最后。”
“隨時檢查自己的內心,不被負面情緒所控制,用積極的狀態應對一切,保持微笑,保持豁達。”顧許之說到最后,嗓子都有點啞了,她口婆心的勸說很快便有了效果。
王丹把眼睛哭得有點紅腫,玖玖給她滴了眼藥水,她沒有抗拒,聽著顧許之的長篇大論,也絲毫沒有不耐煩,她仿佛有些釋懷了。
不一會,王丹便冷靜了許多,她慢慢向顧許之和玖玖敘述她以前的故事。“那你們也來聽聽我的故事吧。”王丹略微有些哽咽,她用沙啞又有些好聽的聲音講起了昔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