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聽到蕭如薇的問話,才不緊不慢的放下自己手上的書,抬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蕭如薇,只見瓜子小臉,彎月細眉下一雙大眼睛水潤晶瑩,閃著讓人愛憐的光澤,涂抹著桃紅色唇脂的朱唇抿著細小的弧度,粉霞錦綬藕絲羅裳著于身上,外面再披上印上紅色薔薇的羊羔裘衣,從頭到腳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勾起男人的保護欲,夜月不得不贊嘆就著裝打扮上,這蕭如薇確實是一把好手,難怪這些年她能在皇子子弟中混得如此風生水起,與她這外貌有著不可分開的關系啊。夜月輕揚眉毛,開口說道,“一些有趣的玩意罷了,妹妹可有興趣?”
“不了……”蕭如薇笑著推辭道,“妹妹記得姐姐從前并不看書,所以覺得奇怪才會一問。”
“呵呵,”夜月聽到蕭如薇的話,便輕輕一笑。這是在嘲笑原主的愚笨嗎?“你也知道姐姐前不久上吊,上吊后姐姐便到了閻王那邊,閻王說我胸無半點墨才會被別人愚弄厭惡,也因為如此,連閻王爺都不肯收我,讓我還陽多看些書,免得再被人欺負。”
“是,是嗎?”蕭如薇聽著夜月的話,越聽越覺得滲人,心中也覺得有些害怕。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不可能,娘親做得如此隱秘,她肯定是故意說這些來詐自己了,自己千萬不能夠上她的當,“姐姐以后萬不可再做傻事了,有什么事說出來一定能解決的,妹妹也愿意為姐姐分擔。”
“如此也好,那姐姐便謝過妹妹了,妹妹對姐姐真好,”夜月一改剛才的森冷,笑得十分的親切可人,像是真的很感動蕭如薇的話。
蕭如薇聽到夜月如此說話,便也稍稍放了心。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如此愚笨不堪,隨隨便便幾句話便能將她愚弄過去。只是剛才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無意還是有意?蕭如薇還是決定多留一個心眼。
“姐姐,還有二娘的事,你?”蕭如薇想試探一下夜月的態度是否還和以前一樣。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也有錯,”夜月笑著說道,只是笑意并不達眼底。
“那便好,我改日和二娘說你并不生她的氣,她定會高興?”蕭如薇拉過夜月的手笑意盎然的說道。
“嗯。”夜月看著蕭如薇拉著自己的手,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可是卻掩藏的很好,嘴角微勾,輕聲應道。
之后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話。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兩頂轎子終于在宮門停了下來,在宮中除了皇上和極其受寵的宮嬪可能會被皇帝賜轎攆,其他人一律都只能步行。
轎子停下來后,蕭振宇把夜月招呼過去,和她說他要先去趟御書房,讓夜月跟著初芷溪去覲見皇后。
看著蕭振宇離去的身影,初芷溪拉著夜月的手,溫婉的說道:“月兒,我們也走吧,”初芷溪不忘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蕭如薇,“你也一起吧,”雖然她對蕭如薇是不喜的,但她也不想因此被別人說成偏心嫡女,忽視虐待庶女的嫡母。
“是,母親,”蕭如薇微低著頭乖巧的回答著,回答后,一抬頭卻只看到初芷溪和夜月已經離去的背影。
蕭如薇一咬牙,忍住心里的不甘,跟了上去。
一路初芷溪和夜月偶爾說著話,蕭如薇沉默的跟在后面,就這樣有點怪異的氣氛,一行人暢通無阻地走到崇德宮,經守門宮女的通傳,初芷溪和夜月并排走,帶著眾人進了崇德宮正殿。
“一品誥命蕭初氏(臣女蕭夜月、臣女蕭如薇)”一行人分別對著坐上正殿上方的皇后施禮,不同的是,由于身份問題初芷溪和夜月只是微微福身,而蕭如薇和其他奴才卻是行跪禮。
“都起來吧,”舒皇后舒瑾掃過眾人,雍容一笑,細膩中透露著一股威嚴感的聲音響起,“快賜坐。”
“謝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拜謝皇后后,初芷溪拉著夜月坐到一旁的位置上,蕭如薇則站在一旁,眾奴才立于她們之后。
“本宮有多久沒有見到你了,進來身體可還好?”舒皇后的聲音溫柔,面露關心的看著初芷溪。
“謝娘娘關心,臣婦身體安好,”初芷溪眼里閃過一絲幽光,不過卻也是笑著回答。
“那便好,你也是的,這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犯不著為此就進了佛堂,”舒皇后把目光落到夜月的身上,“當時月兒還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謝娘娘關心,當年之事臣婦確實考慮欠妥,”聽到舒皇后的話初芷溪手上一緊,轉頭看向夜月,面色愧疚。
夜月從一進門都保持著一副乖巧的樣子,也不四處張望,也不看舒皇后,直到現在舒皇后把話題引向自己,夜月并不說話,只是伸手握過初芷溪的手,然后看向正殿上方舒皇后,梳著牡丹頭,戴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插著碧玉瓚鳳釵,美人尖上綴著紅碧璽,赤金盤螭瓔珞圈頸戴,身著正紅金絲牡丹紋皇后宮裝逶迤拖地。一雙丹鳳眼三角眼,入柳吊俏眉輕揚,粉面施施然母儀天下,三十幾的年歲卻不顯山不露水。果真是一國皇后的樣子。
據夜月所知,當年老將軍夫人生完蕭振宇之后身體虧空嚴重,不能在生育,蕭家蕭振宇這一輩嫡系只有蕭振宇一人,當時蕭家無嫡女,舒丞相的嫡女舒瑾當仁不讓的成為初臨寶座的惠帝淳于驁的皇后,封號孝瑾皇后。
夜月不管這些斗爭,但是只要她還在,對于給過自己溫暖的初芷溪她不容她人肆意諷刺。
“謝娘娘關心,臣女當年雖然小,但是也只當年之事怪不得娘親,而是有些人包藏禍心,插足臣女父親娘親的感情,才造就了這些年的誤會。”據她所知,李桂蘭的娘家李家依附舒丞相,當年之事是否有舒丞相的指使不得認知,但是……夜月直視著舒皇后。
被夜月一看,蕭皇后仿佛覺得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一般,但畢竟是處在皇后的位置多年之人,面色依舊自然,莞爾一笑,看著初芷溪說道,“月兒說得對,當年之事確實怪不得你,如今你已出佛堂,當年之事該過去的都過去了,”舒皇后看了一眼夜月,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你也好福氣,月兒如今如此聰明伶俐,你也該欣慰了,今后定要好好操持將軍府,斷不能辱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