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啊,兄弟
“咣當”一聲,玻璃碎了。我低著頭往回走,聽到身邊一對男女在嘀咕,女的說:“你看那人的樣子好奇怪啊!”男的說:“嗯,看起來像條狗哎。”回頭的時候,發現他們已不在,我在心里叫了一聲:“滾。”不知道是對他們還是對自己。
東二,我爬上鐵門,用力去掏那個潮濕的洞,發現它已被堵上。我懸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我叫:菜牛、菜牛,他一只手緊握著我的手把我拽了上去,我說,兄弟,多謝了。
摸黑進了宿舍,都沒睡,在聽“零點1加1”,偶爾質疑一聲“吹牛”,然后哈哈大笑。我把煙掏出來,放在書架上,好讓吊死鬼和螞蟻都能拿得到。踱去沖涼房給我的牛仔褲換水,泡了好多天沒洗,再不換水該臭了。回走的路上聽到沖涼房傳出殺豬般的叫聲,旁邊宿舍有人在嘀咕:那條友又洗澡了。
把自己放在床上,迷迷糊糊,一個似乎很熟悉的的地方,陰暗潮濕的地面,四周都是流水的聲音,一個悠悠的聲音響起:“你又回水簾洞,哦,不,紅樓了?”我說:“大師,你慈悲為懷,放我一馬吧。”耳邊有個聲音響起:“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就是……”頭疼欲裂的我只好大叫:“停!停!”

驚醒,一身的汗。天已大亮,想起今天是畢業二十周年聚會的日子,不知為何會挑這么一個敏感的日子,但無論如何,這日子傷感,就像懷舊一般。
見面,擁抱。看看我們的宿舍和課室,感慨歲月的無情:時間都去哪兒了?細思極恐。腦里不停地單曲循環: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療傷 ,讓我們干了這杯酒,好男兒胸懷像大海……
喝醉,趴下,菜牛像個怨婦一樣不斷重復:你能來,我都很安慰。這時我終于濫情。引用王憐花的詩:如此啊,好兄弟!
在骯臟的街角,
我們相依而眠,
呼吸那么安詳,
如此啊,好兄弟。
縱馬躍過市場,
懷抱心愛禮物,
愛人那么美好,
如此啊,好兄弟。
在古老的村莊,
我們漫步而行,
歌聲那么瘦弱,
如此啊,好兄弟。
并肩走出酒館,
雙手扶住門框,
陽光那么悠長,
如此啊,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