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滑胎的確不是意外。”楚蓉收回手,走了兩步后優(yōu)雅落座,繼續(xù)端起剛才沒喝完的那杯茶啜了一小口。不知清妃是如何對玉妃說的,玉妃來這里都沒有提及自己滑胎一事,既然玉妃沒提自己滑胎之事,那么只好由她提出了。
楚蓉說出的話于玉妃而言不亞于一道驚雷,猛然轉(zhuǎn)身看向楚蓉,帶著深深恨意的目光兇狠怨毒。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表情。
“你會滑胎是我動的手腳。”楚蓉說的很平淡,表情沒有一絲起伏,像是在說這杯茶泡的不錯。
“清妃說的果然沒有錯,我孩子的死真的和你有關(guān)。”玉妃一手指向楚蓉,手指顫抖,帶著哭腔道:“為什么這么對我的孩子。”
“因為你是玉典征的女兒。”
玉妃表情迷惑,她不明白這和父親有什么關(guān)系,她更不明白楚蓉為什么要告訴她真相。
“有一種花,叫絕子花,懷孕的女子聞其花香猶如喝墮胎藥,它和月季十分形似,我知道你喜歡月季,冰泉宮的月季不少,就算新載了幾誅長勢很好的絕子花,你也認不出來,所以……”接下來的話不用說也明了。
對面女子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神色不見一絲懺悔,楚蓉在此刻的玉妃看來簡直就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狠心無情,殺人不眨眼。悲傷、嫉妒、憤恨、恐懼填滿胸口,很悶,很痛,她需要發(fā)泄,她想要眼前這個劊子手立刻、馬上、瞬間消失,渾然忘卻楚蓉為何在會對她坦白這件事。
“我要殺了你。”如獸嘶吼,快步走到楚蓉面前,兩手死死掐住楚蓉的脖子。
楚蓉臉色發(fā)青,稍稍掙扎后停止,嘴角猶帶笑,手上觸及到身旁桌子上的一盞茶,用力一推,還盛有茶的茶杯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玉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殺皇后。”
“玉妹妹快住手。”
漪蝶和清妃出現(xiàn)在門口,兩個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守在外面的其他宮女聽到里頭動靜不好,紛紛魚貫而入,恰看到了玉妃掐住病體未愈的皇后娘娘。
“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賤人,我要殺了你。”玉妃掐著楚蓉的脖子,口中惡狠狠罵道,楚蓉被她掐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幾個丫頭七手八腳好不容易把兩人分開,楚蓉因著久久呼吸不暢差些暈了過去,侍女急忙在她后背幫她順氣。
“都在鬧些什么。”一道威嚴(yán)含怒的男子噪音讓吵鬧的場面瞬間恢復(fù)寧靜。
玉妃眼里蓄滿淚水,怔仲片刻后梨花帶雨抽抽噎噎道:“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是她。”手指指向楚蓉,“是她害了我們的孩子。”
“玉妃娘娘這是血口噴人。”
“住口!漪蝶。”楚蓉呵斥,聲音沙啞,漪蝶的身份沒有資格輪到她說話。
“清妃,你來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玉妃痛失孩子,皇后又正蒙圣寵,玉妃興許是傷心之余心有不甘,嫉恨之下所以……”清妃適時住口,留下想象余地。
“陳清,想不到你和那賤人竟是……”一伙的,話沒說完,沈洛揚手一揚,“啪”的一聲,一個巴掌落到猶帶淚花的嬌顏上,玉妃徹底傻了眼,兀自喃喃道:“你居然不信我,還打我?”
“來人,把玉妃帶下去。”沈洛揚命令,立刻有侍衛(wèi)來將玉妃拖走。
“昭陽,終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yīng)的,我詛咒你,即使得愛人之心,也永遠不能與之相守,孤獨終老,哈哈哈……”
咒罵聲從外面?zhèn)鱽恚逦攵匦闹兴釢胨@樣的劊子手,她從來沒有想過能與誰攜手到老。
胸口處痛楚蔓延,貼近傷口處的里衣粘膩,想來是剛才一番撕扯糾纏,難得愈合的傷口又開裂了。
“娘娘,你衣服上的血,遭了,定是傷口又裂開了。”漪蝶驚道。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傳太醫(yī)。”沈洛揚大步走到楚蓉身旁,抱起她走入內(nèi)室,輕柔的將她置于床塌上,緊緊盯著她,漂亮的薄唇緊抿,目光復(fù)雜,一手握住楚蓉的一只手。
他的手大而溫暖,被這樣的手握著,楚蓉感到莫名的安心。
太醫(yī)很快就到了,處理好傷口,開了藥方后退下。
房里沒其他人后,沈洛揚和衣在楚蓉身側(cè)躺下,腦袋輕輕擱在她肩窩,良久,沈洛揚低低嘆了口氣,似在自言自語道:“究竟是什么讓你變成了這樣子。”
楚蓉心一緊,擔(dān)心他察覺到了什么,不由的側(cè)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閉上了眼,沒多久便呼吸均勻,真的睡了過去。
仔細凝視近在咫尺的俊顏,睡著了的他就像是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沒有防備,天真無邪。
淡漠的心忍不住靠近。
入了秋,風(fēng)鸞宮里的月季花依然開的無限風(fēng)華。紅的像火,粉的像紗,白的像棉,水靈靈的綠葉鮮翠欲滴如一塊上好的美玉雕成。
楚蓉淡淡掃視那些鮮妍的月季花,擺了擺手,“將這些月季全都拔了吧。”
“是。”跟在身后的宮娥與太監(jiān)紛紛動手,三兩下就拔除了。
“這么漂亮的月季拔了真是可惜。”若琴音般婉轉(zhuǎn)的清音飄來。
楚蓉回頭,一襲寶藍色宮裝的清妃含笑走來,溫婉靜雅,氣質(zhì)自華,腰間懸掛的玉飾于行走間相互碰撞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清妃,一張清麗的容顏不染塵埃,盈盈作禮,“參見皇后娘娘。”
“妹妹請起。”楚蓉道,隨后將周圍的宮娥太監(jiān)支走。
“姐姐可否移步說會話?”清妃道。
“無妨,就在這兒說。”兩人四周的花草很矮,不足以藏人,有人來還可以立即看到,不必擔(dān)心有心人聽了去。
“姐姐可有把握一舉除掉玉妃?要知道皇上對玉妃甚是寵愛,對玉家也多有依仗,玉妃此次犯了錯,只怕皇上不忍對她用狠,皇上現(xiàn)在只是把玉妃禁足冰泉宮,難保過一陣此事淡后皇上不會念及舊情,到時候把榮寵再次給了玉妃,那我們不就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