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學跟風小池杠上了，無論她說什么，他都能找到反駁點：“那你來干什么？那更應該舉報了！老師，他們是來玩電腦的，閱覽室規定不能玩電腦，只能給學生用！”

風小池鄙視道：“你是小學雞嗎，動不動告老師？誰說沒搜論文就一定是玩電腦了？我寫社會調查報告不行嗎？！”

女老師推了推眼鏡，站在旁邊無語了：“這位同學，不要說臟話。”

風小池：“小學雞是昵稱，才不是臟話。”

女老師：“……”

這年頭大家都有電腦，來電子閱覽室的多數確實是想寫論文寫作業，查期刊報告的。不過這是周末，也有人會來這里打發時間。

但她在這里當值這么多年，幾乎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爭執。

可既然提到了規章，她就只能公事公辦了。

“那，這位同學，你有電子閱覽證嗎？”

風小池皺眉，吸了口氣，拿起手機已經準備轉賬了。

如果真的要罰款，得補交至少一個星期的期刊周費，至少五百起。早知道這樣，昨天這大黃狗就讓它寄養在寵物醫院里了。

塵曦突然將手伸進了她口袋里。

“干嘛？”

“我的卡在你這兒。”

“嗯？”風小池任由他拿。

塵曦拿出了電子閱覽室的卡，后面還貼著林晚晚送的粘紙，這分明就是風小池的。

“我有卡，這張是我的。”他用手指在卡片上摸了摸，笑著遞給女老師，“她的今天忘帶了，但這位同學承認了她的學生身份，想來不用證明吧？”

女老師接過卡，確認了一下名字，還拿去機器上刷了一下。

在讀卡器出來的時候，塵曦比了個手勢，屏幕上的字變成了塵曦的名字。

“你這名字……”女老師推了推眼鏡，“還挺別致。”

塵曦淡定：“是啊，確實少見。”

風小池：“……”

兩人離開了閱覽室。

風小池萬萬沒想到，只是將塵曦帶出來就會引來這么多的事。她轉頭看向塵曦。

他雙手插在黑衣口袋里，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臉上總帶著慵懶的笑容。

不，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蒙蔽。

一切乖巧溫順都是基于她擁有手環的前提下。

如果沒有手環，可能她就成了他的奴隸，被他逼著做苦役。說不定他還會為所欲為，動不動就殺人。

那猥褻犯固然有錯，但塵曦的兇惡是真的。

風小池迫使自己從沉迷他的顏值中清醒過來。

他是墮天使，墮天使就是背離光明的存在，他相信黑暗，只是現在還沒有暴露而已。

“小矮子在想什么哲理之事，不如分享給我聽聽。”

“沒有什么。”風小池和他走在周末空空的校園里，翻著筆記本，“要不去商業街找個面包店吧，剛才說要請你吃雞腿。還能蹭WIFI。”

“不用，今天中午我們會和林晚晚吃飯。”

“我已經拒絕了。”

“我又答應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你跟晚晚是怎么聯系的？”

塵曦從口袋里掏出風小池的手機：“剛才你跟人聊天的時候，我發現你手機一直在響，就接了電話。”

“……”風小池皺眉。

“小矮子，你的人生不應該只有還債，還應該有社交。更何況你的閨蜜是個富婆，你應該坦然接受她的長期投資，并在未來回報給她。這是雙贏的策略。”

“可惡，你到底偷聽了我多少話！為什么連這個都知道？”如果沒記錯，這是她和林晚晚在面包車里聊的內容，他是怎么知道的？她醒悟了過來，“你會魔法，能竊聽我？！不對，我是打字的，你能看見我？”

塵曦抿唇微笑，摸了摸風小池的臉：“我無處不在。”

風小池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握住了手腕。

幸虧有手環能控制他！

他到底有多強！

*

風小池主觀上并不承認這是一場四人約會。

可是當林晚晚穿著粉紅色小裙子，畫著精美的妝，在紙質圖書館里找到她的時候，她有些自慚形穢。

這衣服，這素顏，凌亂的頭發，臟兮兮的鞋子。

過一會兒她還會背著書包，書包里放著筆記本的筆。

怎么看都不適合約會。

甚至這種裝扮可能無法出現在林晚晚訂好的西餐廳。

那天面試的時候，有個市儈女人狠狠地傷了她，風小池當時反擊了，但心里還是難過的。

只是現在有塵曦這個存在，她就更不可能變得像林晚晚這樣了。

“姐妹為什么哭喪著臉？”

風小池：“你太好看了，嗚嗚嗚……”

“……”

林晚晚沒忍住，揍了她一拳，將她的筆記本塞進包里，拉著她去了樓道里。

樓道貼著一面某屆校友送的鏡子。

“干嘛？”

“化妝啊。誒，話說剛才電話是塵曦接的？你們現在每天黏在一塊？”

林晚晚從小包里拿出了小裝的粉底，口紅，眼線之類的東西。

每一個都小巧玲瓏，只是應付她這次出行補妝的。

“我們沒有每天黏在一塊。晚晚，不要特意撮合我們，他真的不是良配，你也千萬別給他介紹任何人。”風小池配合地張開嘴，讓她給自己涂口紅。

“為什么？”

風小池想了想，指著腦袋：“他腦子有問題。”

林晚晚震驚。

想到過一會兒四人約會……吃飯的時候，塵曦肯定會像剛才那樣口無遮攔。

風小池決定現在就鋪墊好：“其實他是我在實習的時候認識的，他家里人全死光了，只剩他一個。別看他高高大大，長得也好看，他有精神病！”

“嘶——什么病？”

“臆想癥！他會說這個城里有很多魔法生物，他還會說自己的天使。”

“喲呵，這么厲害啊。”林晚晚似乎覺得光線不好，將風小池拉離了鏡子，在她眼睛上畫了眼線，趁著風小池不能說話的時候，她繼續問，“那你喜歡他嗎？”

“啊你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么？他真的腦子有問題……”風小池意識到了什么，后仰著脖子，躲開她的眼線筆，回頭一看。

塵曦靠在墻上，雙手插在兜里，看見風小池的目光后，他對她揮了揮手。

“……”風小池斜眼看去，當面說，一字一頓，“他真的腦子有問題。要是我的話，我在圖書館里會拒絕那些女生，不會跟他們搭訕。”

塵曦對林晚晚微笑：“抱歉，我女友吃醋了。”

風小池：“？！！”

林晚晚一臉她都明白的表情：“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家司機的車等在校門口呢。”

喂！胳膊肘這就往外拐了？

你到底是誰的閨蜜？！

喂！

風小池掐她胳膊，疼得小富婆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