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東西都帶齊了,咱們可以坐馬車走了,”稻香挑挑揀揀出來不少東西帶著。
其中有什么輕薄的褲子,里衣,鴨絨絲被等等,這些東西都是掌柜子他們走后,水清閑著無聊沒事讓人做出來的。
后面稻香看了覺得輕薄好,就讓劉江亭安排人去府城整理一個小鋪面出來,把莊子上做的成衣,以及不貴的棉布都掛了出來。
還別說一件都沒賣出去!倒是吸引了不少人進鋪子里看稀奇,帶動的鋪子里便宜的布倒是賣的很不錯。
水清看了一眼帶回去的東西,“布匹沒帶嗎?”
“帶了娘,”稻香從座下抱出兩匹油紙包裹的布,笑嘻嘻的舉給她娘看。
“沒問題了出發,”水清對外吩咐了一聲。
傍晚母女二人回到家,稻香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跟長輩們打完招呼就往郭記跑。
“香子這是怎么了?姐倆這才分開幾天呀就這么想了?”周父看風風火火出去的孫女問兒媳婦。
水清無語的笑道,“葉子回來后她又新研究出了一種花紋,這不到家就跑去跟葉子分享了嘛!家里一切都好嗎文蕙?”
“一切都安好母親,”文蕙溫柔體貼的扶著周母,迎接在門口站著面帶笑容。
“快扶你奶奶進屋坐著,甜瓜,把馬車里東西都給送去你小姑那里,你爺你奶你嫂子的東西,約么明天才能送過來,”水清理了理衣裙吩咐兒子。
甜瓜聽完帶著車夫就去了毛魚家。
水清進屋跟老兩口說了說蠶林莊的情況,以及那邊開展工作順不順利等,幾人輕聲慢語的說到好笑處的時候,蓮花拿著衣服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了。
“三嫂,這衣服是給俺做的嗎?”蓮花明媚的笑意很是熱烈晃眼,手里的衣服顏色鮮艷亮麗。
水清起身,“不給你做的甜瓜能送去嗎?這樣式和顏色你喜歡嗎?”
“喜歡!俺進去穿給你們看,”蓮花拿著衣裙高興的跑進老母親的屋里,迅速的換好衣服出來美美的轉了一圈。
“娘,你老閨女穿的合適不?”
“合適!”周母樂呵呵的給閨女整理衣裙,“看著怪花的衣服,沒想到穿身上一點不鬧妖怪!”
屋里人聞言哄一聲笑起來,目光都圍著蓮花看。
“這衣服你侄女特地交代人給你做的,還有幾天她兄長成親了,那日好讓她姑和她姑爺出風頭呢!”水清打趣的笑蓮花。
“還是俺侄女理解俺的心思,這衣服和花樣顏色俺愛的很!文蕙,晚上吩咐家里人別做你們的飯了,都去小姑家吃飯去,”蓮花言語熱情的說道。
文蕙目光看向婆婆,見水清沒什么意見,乖巧的笑道,“好的小姑姑。”
“花兒你先回去忙著,我也剛到家,把帶回來的東西理理就過去給你幫忙……”
“嗨!嫂子這次不用俺們自己累死累活的了,俺家這次毛魚的親事料理,明遠哥請了酒樓大廚親自來家做飯,”蓮花對嫂子說完眨了一下眼睛。
水清目光一凝而后笑道,“你說你三哥正月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呢?等明兒甜瓜成親了,我也要像你這樣推手不管了,還有他爺他奶的壽辰,全都交給雇來的大廚做。”
“俺看可以!”蓮花格格的傻笑完,“嫂子,俺回去了你們一會早點過去。”
“好,”水清拍拍她表示一會就到。
蓮花走后水清又坐下聊了會天,“文蕙,你去吩咐人,今晚家里不做飯了,我跟你爺你奶先去你姑家看看,你晚一晚等泥鰍回來一起去。”
“好的娘,”文蕙起身柔聲答應道。
水清進屋放下東西,出來扶著周母周父慢騰騰的出了門,出來離家很遠了才道,“花兒家因為什么要包大廚呀?”
“還不是因為作怪妖的親家,說你妹婿家收魚名聲不好聽啥的,也不看自己家啥樣子,整天挑別人的禮節跟針鼻似的,”周母氣呼呼的吐槽道。
水清聞言挑眉,“這都要成親的節骨眼了,還有什么要挑的呀?挑刺前幾年怎么不挑?”
“前幾年挑,明遠還能同意這么門親嗎?不就是趁著現在節骨眼拿捏著,要不是因為兩家孩子都不錯,你妹婿覺得因為腥點小事散了不好,怕女方想不開出事了,故而給了他親家這個面子,去最好的酒樓,才雇了兩個大廚回來做席面,”周父也不滿的嘟囔道。
水清好笑的看著老兩口安慰道,“掙錢就是為了花的,孩子成親是大事,辦的體面點也是明遠花兒的臉面,秋季毛魚還要去考試,為了這點子小事,讓他分心難堪不值當。”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花兒他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呀?擠兌來擠兌去的干啥呀?非要把親家的錢胡亂花了,那做席面俺們兩家十多個傭人做不出來呀?”周母粗聲粗氣的惱火道。
水清拍了拍周母,“他奶,你年齡大了就榮養著,兒孫的事自有兒孫自己去辦,明遠能答應說明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辦的體面點說不得對明遠也是好事情,他如今怎么說也是碼頭的管事,長子成親這么大的事,是該風風光光熱鬧的辦一場了。”
“算了,老三媳婦說的在理,俺們只閉著吃飽等死就行了,”周父背手不許老伴發牢騷了。
三人來到李明遠家,麻蝦在屋里搖頭晃腦的背書,周父輕聲走過去,坐在邊上閉眼聽外孫的念書聲。
周母大約么天天來極熟悉了,到了閨女家便徑直去了洗魚院說話聊天。
水清看了笑笑,走去鍋屋挽手蹲下開始摘菜。
蓮花朝著屋里看了一下,小聲道,“俺爹俺娘不生氣了嫂子?”
水清白了她一眼,“你自己的老爹老娘不會安慰嗎?”
蓮花揚起笑臉道,“唉!俺爹俺娘也是心疼俺家的錢,嫂子你曉得俺家包了一班廚花了多少錢嗎?二十兩!就這還只是工錢,至于菜料以及其他的任何東西都不包含在內。”
“別說俺爹他們生氣了,就是明遠哥心里也氣了兩三天,沒法子說不出呀!俺毛魚還有兩三個月就考試了,又不能在他面前說個啥!”
“你親家為什么突然這樣呀?”水清覺得兩家不可能突然出現這樣的問題吧?這都結親好幾年了,有問題早就應該攤開說出來了。
蓮花郁郁的收起笑臉道,“俺親家家里想退親唄!”
水清聞言滿臉驚訝不已,“這個節骨眼想退?出什么事了嗎?”
蓮花扔了手里的抹布,“有更好的人家向他家求親了,還是一個過了秀才的人家,就嫌棄上俺家的毛魚了,說俺毛魚不上進,儒童過了好幾年,年年考生員都寂寂無名的。”
水清聞言起身,“這事妹婿怎么說呀?”
“怎么說呀!事關毛魚的名聲,俺們只能吞苦果唄!自己兒子又不爭氣,怪不著人家挑理挑刺,蓮花一臉的苦澀說不出的氣短。
“既然女方家朝三暮四的,你們何必硬讓孩子受這苦楚?毛魚又不是孤兒,無父無母的寄人籬下生活,你們非要攀高一截的人生呀?”水清不懂蓮花兩口子怎么想的,按理說也不是迂腐的人呀!為什么到了這一步,還非要熱臉貼別人冷板凳呢?
“俺的三嫂呀!”蓮花哽咽的喊了一聲泣不成聲起來。
“不是俺們沒眼色死不放手,是萬事齊全了根本回不了頭了,俺也知道親家家里看不上俺們了。”
“可俺家的請帖都發出去了,家里有頭有臉的親朋故舊都知道了,這要是當天變卦不成親了,俺們都不是丟臉的事情,是明遠哥管事還能不能做的問題,問題是俺親家家里陰了俺們呀!”蓮花蹲下放聲大哭起來。
“俺又不能用以前那一套上門撒潑罵,但凡俺露出一點風聲,俺毛魚以后在同窗跟前怎么做人呀?”
“哪怕現在有一個女子不要禮節名聲,那天甘愿無名嫁給俺毛魚,圓了俺家的臉面,俺立刻就去俺親家家里退了這門恥辱親,可是現在哪能找到清白的姑娘愿意呢?”
李明遠壓抑著憤恨的心情,目光心疼的看著幾乎哭過去妻子。
水清還不知道蓮花家出了這事,她抬頭看到李明遠站在院子里,臉上都是自責內疚,大概是怪自己讓兒子陷入了難堪的境地。
“明遠我問你,你是真不想攀這個親家的高枝了嗎?”
“三嫂,現在俺攀不攀的也由不得自己呀!像花兒說的,俺們被毛魚未來的岳家陰了!但凡有一個現成的姑娘,俺拼了管事不做,都把這門親事退了,可是離成親只有十多天了,這叫俺……”李明遠叫苦不迭的恨聲里都是惱火。
水清仰天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當父母的好糊涂呀!我心里有一個人選可以幫你們,不過事成之后你們不能過河拆橋了,娶她進門就要好好的疼愛她。”
“誰?三嫂說的是誰?”蓮花連忙擦干了眼淚起身問。
“文蕙送走的堂妹,這姑娘的名聲內里我們知道,外人都不清楚,如果你們求她當天嫁進李家圓場,我想她爹娘定是毫不含糊的能答應下來,她家與你現在的親家不相上下,就看你們自己愿不愿意了。”
蓮花一聽文蕙堂妹喜悅的神色淡了,糾結的看著李明遠拿不定主意。
“文蕙堂妹嚴格來說不能算名聲有礙,只是他們讀書人家,對女子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過于挑剔苛刻的厲害。”
“不過是去見了一下自己定親的未來夫婿,便被上綱上線的鬧了一場風潑,這在我們鄉野人家不是很正常嗎?”水清有些無奈的說完。
“三嫂,俺愿意上門去求,”李明遠咬牙同意了,對于水清口里說的那些事都不算事,主要是解決親家這邊給的新難題。
“要不你們跟毛魚商量一下吧?這事的關鍵因素還是毛魚的想法,成親后的日子也是他在過,若是他真的喜歡未過門的娘子,你們為了一口恩怨氣,拆散了他們也不好。”
“如果毛魚同意了,文蕙堂妹進門你們就要好好的疼愛人家,當自己眼前多了一個貼心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