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算舊賬
- 大周醉夢
- 瀟瀟還落目
- 2955字
- 2022-05-10 09:47:00
宋讓的眼中閃著光亮,他聽到床板的“吱嘎”聲,此時便是最好機會。他正想用斷劍挑開門栓,卻發現這屋竟沒上栓。他輕輕推門而入,白色床幔內傳出男人的喘氣聲和女人的呻吟聲。
他蹲在床邊,觀察了下床幔,靜靜等一個最佳時機。
男人的喘息聲越加粗重,女人的呻吟聲越加高亢,突地一下,床板停止搖晃,聲音戛然而止。宋讓眼中一亮,便是此時!
他一下拉開床幔,只一眼就確定躺在床上一側的男人正是羅良。他的眼神死死盯著羅良
沒有絲毫猶豫,甚至在二人才發現床幔被掀開,女子還未來得及尖叫出聲之前,斷劍已狠狠扎進羅良裸露的胸口。
羅良悶哼一聲,雙眼瞬間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男子,目光再移向自己胸前,只露出劍柄的劍,劍刃完全沒入自己胸腔,血緩緩流出。
宋讓不給羅良反應機會,輕易拔出斷劍,往失去抵抗能力的羅良脖頸處深深劃過。鮮血淋漓,染紅整個脖頸。
女人的尖叫聲傳入耳中,宋讓眉頭緊鎖,猶豫了下,快走兩步,一腳踢開房門,躥入黑夜中。
女人的尖叫聲很快驚動了羅良家的管家及其他人,他們只見到躲在被窩里瑟瑟發抖的小妾,還有已沒了呼吸的羅良。
“聽說了沒?昨夜有人被殺了!”
“可不嘛,那叫一個凄慘,血流了得有好幾斤。”
酒館茶樓中充斥著這般聲音。一人搖頭四顧了下,湊近身邊一人,悄聲說道:“那死的可是羅良,正兒八經的正七品推官。”
聽話那人驚詫道:“什么?這刺殺朝廷命官啊,可是殺頭的大罪,說不得還可能株連個幾族。”
“殺老百姓的朝廷命官,呸!”第一人不屑道。
“大小是個官啊,雖說我虎子敬重他是個漢子,殺了這羅良。但這人若是被抓到,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人若不是遭受了難以承受的痛苦,會想著去刺殺朝廷的人?”第一個人離那虎子更近了些,說話聲音更小了些,“你知道就前幾日,城西駱家村的駱二狗的媳婦,可是被羅良活活玩死的。那場面,嘖嘖,真是看得我做了兩日的噩夢。”
“那事原來就是羅良做的啊。”虎子道,“咱就說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的,這金城怎么有人敢做這樣事情。那既然是羅良做的,那可就說得過去了,這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小聲些,現在城里巡防可是更嚴苛了,小心被逮著。”
“張大哥說的對,小聲些,我可是聽說有人就是在背后說官府壞話,被羅良聽著了,直接給送進牢里,再沒出來過。”虎子說話聲音小了不少,明顯是心有余悸。
“可不是嘛,不過那都是幌子。”被稱作張大哥的人抿了口茶繼續說道,“你說的那事我知曉,就住我家對面街上的王二麻子,哪里是說了壞話,不過就是看中他媳婦長了張漂亮臉蛋,腰細臀圓,隨便找了個說辭將王二麻子給了結,好自己將那女人霸占了。”
“還能這樣?這羅良色膽包天啊。”虎子說道。
“哪只是色膽包天,嘿,他殺的人可多了去了。”張大哥似乎想起什么,有些牙酸。
“他羅良是朝廷的人,殺些山賊土匪啥的不是正常的緊?”虎子有些不解。
張大哥放下茶碗,猶豫了好久,才說道:“那要是那些本就不是山賊土匪,只是尋常百姓呢?”虎子聽聞這話,張大了嘴,久久不曾說話。
宋讓悄悄躲在一處破廟中,他知曉昨夜這般行事,今日必然會整個金城嚴守起來,自己不宜在白天出現在他人視野。他摸了摸斷劍,不由感慨:“璇璣璇璣,劍是好劍,不沾血跡,就是脆了些,早早就斷了”。璇璣劍鑄造時間不詳,距今數百年,就是靈臺道觀的前賢都不知道祖雕像中藏有這劍,那可比靈臺道觀年紀大多了。
天色陰沉,金城城里到處都是巡防府兵,見著可疑之人便是一通抓捕,也不管是人是狗,統統抓起再說。
羅府中,羅永何端起茶壺,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上一碗茶,有些氣憤,有些隨意地說道:“早叫羅良收斂一些,偏偏是不聽話,這下遭了毒手,害我還得給朝廷復命。真是麻煩。”他并不在意羅良的死活,卻只是覺著需要應付朝廷的問責更加麻煩。
羅福站在一旁不敢出聲,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些日子府兵損失的人手有點多,你再去給我招募一些,銀錢多給些就是了。”羅永何吩咐道。
羅福應諾,隨即說道:“大人,羅良的夫人帶人到府上,想求大人替他們做主。”
“不見不見,本府最煩聽到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總會吵得人心煩意亂。”羅永何擺手。
羅福正準備告退,羅永何又道:“算了算了,去見見吧,好歹羅良跟了本府也好些年月了。”羅永何笑了起來,眼中有些道不明的意味。
客廳中,一眾身穿素服的女子齊齊跪拜在地,口稱:“見過知府大人。”
羅永何對羅福呵斥道:“怎得不早些告之于我,害幾位夫人久等。”
為首的女子哭腔道:“大人,您可一定要替奴家做主啊,一定要抓到這殺死奴家相公的人啊。”
羅永何聽著聲音,嘶啞中帶著些粗獷,有些難聽,又見著女子身形肥碩,眉頭皺起,但還是說道:“放心吧,本府定然會將賊人繩之于法的。”
“多謝大人。”幾個女人一同叩謝。羅永何眼中閃過精光,在這幾位女子中,他聽出幾人聲音婉轉溫軟,很是好聽。心中暗道:“這羅良倒是會享受,也不知哪里虜來的女子,好幾人便是穿著素服,都難掩蓋豐腴身材。”
羅永何上前將這幾個女子一一扶起,眼中帶著毫不遮掩的侵略。“羅良原配面色黝黑,聲音難聽至極,又是肥婆。嗯,這房小妾小手很是柔軟,面色白皙,臉蛋精致。這女子同樣好看,眼神流彩,攝人心魄。這也不錯,身材嬌小玲瓏,臉上稚氣未脫,看著便是年歲不大,粉妝玉砌,甚是可人。”羅永何心中對諸多女子各有評價,心中主意多轉,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破廟中遍布枯草,只有破敗的案牘,還有一座看不出面容的雕像。宋讓躲在雕像身后,盤膝坐下,內力運轉間,只覺得源源不斷,好比那滔天大河,奔流不息。
幾日來,宋讓已暗殺五人,那幾人的面容曾被深深刻在宋讓腦中。如今,倒是開始慢慢模糊。當日凌辱苗苗之人已全部伏誅,剩下的便是羅永何父子。羅久臨還好說些,受了創傷后,現在已無大礙,雖說他已不能人道,但性格變得更加囂張狠厲,處處尋釁滋事,找漂亮女子麻煩。而羅永何身為金城知府,出行前往往前呼后擁,身邊護衛不在少數,難以下手。
宋讓放下心態,將精力全部集中在內力運轉上來。天色漸黑,破廟附近更是毫無人煙,只能聽著蟲鳴鳥叫狗吠。宋讓撫摸過璇璣,挪移間,伸劍前刺,驚起一片蟲鳴,輾轉間再劈出一劍,地上茅草瞬間被劈得四散而起。
積水成淵、淵涌風厲、臨淵岳峙、龍淵劍鳴、淵越七星,一招接一招地不斷練習,一招接一招地不斷打磨,宋讓的劍勢越加威猛,劍招越加熟稔,劍法越加凌厲。
他只有不斷去麻痹自己,不斷讓自己將精力耗盡,才會不去想起苗苗。
“來來來,今晚好好喝,不把公子陪開心了,誰都不準走!”紅袖坊是金城最大的青樓,坐落在金城城西,離破廟十里之遠。羅久臨端著酒碗,朝著幾個陪同的富貴公子,大聲嚷嚷道。
幾個富貴公子自然是哄笑應諾,誰不知羅久臨是知府羅永何獨子,與他結交,百利而無一害。富貴公子各自摟過身邊娼妓,朝著羅久臨敬上一杯。
席間觥籌交錯,喝酒吃肉,身邊娼妓環伺,舉杯喂酒,好不快活。
時間一晃,已是后半夜。眾人都已喝多,紛紛散去,或是摟上娼妓,尋歡作樂去。紅袖坊老鴇遣人將羅久臨安頓在廂房中,留下綠娥伺候。
羅久臨自從被宋讓傷了下體,已是半閹之人,盡管如此,好色本性卻是不減,反倒是欲望更加強烈。綠娥已連著伺候羅久臨幾日,每日都被摸得渾身難受,偏又不能成其好事。
眼見今日羅久臨喝多,已是醉的不省人事。眼珠一轉,悄聲離開廂房,尋坊中相好去了。
廂房門被輕輕推開,宋讓一個閃身躍入房內。
羅久臨頭重腳輕,只覺得天旋地轉,已是沒了意識,只是嘴上還在嘀咕念叨。酒醉間,被一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