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清全篇
- 大周醉夢
- 瀟瀟還落目
- 3051字
- 2022-05-09 22:09:00
劍柄自護手處脫落,這劍柄內空,像是藏著什么。宋讓蹲下身子,坐在石塊上,小心將里面東西取出。那是卷成圓柱狀的紙張,紙張輕薄,卻韌性十足,藏在劍柄內已不知多少年月,以朱砂血墨寫著,是前秦小篆。
靈臺道觀原也有些前秦古籍,是以宋讓倒也能識得其中文字。紙張共三頁,是為“太清篇”、“玉清篇”、“上清篇”。宋讓眼中大亮,這三篇藏得如此隱秘,想來必然不是凡品。古有道門真人羽化飛升,這會不會是那道法修行典籍,修煉之后便可以翻云覆雨,欺山填海,破空成仙?
宋讓細細讀來,靜靜品著。這“上清篇”看著文理不通,思不得解。再看“玉清篇”,同樣如此。不是晦澀難懂可以形容,完全是狗屁不通,全然不知在講些什么。宋讓皺眉,只能暫且擱置,最后看向“太清篇”。
不過片刻,宋讓眼眸大睜,心中震撼不止。這“太清篇”與師傅傳與自己的“太清心經”竟然有九成相似,一成不同在于篇尾多出銜接“玉清篇”“上清篇”的方式。如此一來,先看“太清篇”后,再看“玉清篇”與“上清篇”,便覺豁然開朗,之前只覺得難以通順之處,也都明朗清晰起來。
宋讓盤膝坐好,雙手結印,覆于腿上。體內已恢復的內力開始在經脈中運轉起來。師叔懷本不喜習武,醫術卻是通天。不僅是將他受損的筋脈續接,更是將原本被悟德和尚一掌造成的傷勢也醫治復原。內力運轉之際,宋讓先將“太清篇”運轉一個周天,而后再嘗試“玉清篇”和“上清篇”,三篇心法一同修煉。原本奔流如江,在運轉后,像是自源頭處再分出兩條支脈。
宋讓感受之后,覺著那不能稱之為支脈,這兩道內力與自己原本修煉的“太清心經”本就同出一脈。正如那道經所記載的太清道德天尊老子一氣化三清一般,殊途同歸,三道內力終歸一處,匯聚成海。
宋讓能感覺到,雖是多分出兩股內力,但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是因多出兩股內力,能激發而出的力量更強了些。只是原先內力,被均勻分成三份存在體內,再要凝練內力,必要三道內力齊頭并進。如此一來,修煉起來,便會較之常人慢上兩分,自己內力行上三個周天,才抵得上他人運行一個周天,
宋讓心中有些懊惱,自己急于報仇,便是辛苦百倍,也是無怨無悔。如今要分而滋潤三股內力,較之尋常更要多花費兩分時間,便是不吃不睡,又要到何時才能報仇雪恨,以告苗苗在天之靈?真不該欣喜之下亂了分寸。
宋讓緊閉的眉頭深深皺起。
便在這時,一股強勁的內力自丹田處噴薄而出,如山洪傾瀉,如雪崩塌陷,開閘越壩而出的內力見著三條小溪模樣的線路,歡喜異常,極為自覺地分成等若三股,分別涌向三道河流,不斷沖刷,轟隆轟隆。壯觀非常。
這是哪里來的力量?宋讓疑惑,再看自己的三股內力,瞬間被充盈,開始奔騰起來。
這是白純易留在自己體內的內力!
想通之后,宋讓收攏心神,將體內力量輕撫安慰,想要將其徹底掌握而化為己用。這一盤膝,竟是到了第二日日出時候。
日出金黃,空氣全是清新香味。宋讓睜開眼睛,雙眼中神采奕奕。一夜修習,竟然是絲毫不覺得勞累。他站起身來,抹掉眉間水霧,準備活動筋骨,又想起手中僅剩下劍柄,不由失笑。兩塊石塊都有一人大小,重愈五百斤,宋讓手上內力附著,用力推向其中一塊,巨石竟被輕易推開。
宋讓不可置信看著自己雙手,這力量怎得變得如此強大?宋讓臉上泛起喜色,趕忙將斷劍劍柄劍刃合在一處,輕輕躍起,使出一招“天淵之別”,斷劍上隱隱有劍氣閃爍,“轟隆”一聲,那巨石竟被斬成兩瓣。
宋讓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斷劍:“我竟然能發出劍氣。”他見過九劫師太打出過劍氣,見過張玄素打出過劍氣,那都是武林前輩,世上高人。自己竟也可以?莫不是劍氣并沒有自己想象得那般難以凝練?
不去考慮這些問題,宋讓繼續舞劍。山中無日月,林間無白晝,時間一晃,已是半月有余。這半月來,宋讓忘了自己,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支撐著自己不斷去磨練,那就是報仇。他要報仇,便是虎口磨破了皮,便是腰酸得直不起,便是雙眼模糊不清,他都堅持著。
宋讓回到小院,小院已經半月不曾住人,桌椅上蒙上一層淡淡的灰塵。他緩緩跪在地上,輕輕撫摸著苗苗的墓碑,這是他的摯愛,教他怎得舍得,教他怎得不難受,教他怎得不心痛。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宋讓觀察了羅府好幾日,對羅府的結構已了然于胸,對羅永何的行蹤已掌握清晰。
羅府書房內,羅永何放下筆,捏了捏有些酸脹的眼睛。羅福站在一邊伺候著,將一碗參湯端到羅永何桌前。
“大人,喝口參湯,歇息一下吧。看您這日夜操勞,奴才忍不住想要替金城的百姓納頭叩拜,大人就是上天派下來拯救這幫子賤民的。”
羅永何端起湯碗,抿了口湯,說道:“你這奴才拍馬吹牛的本事是真高,難怪久臨那孩子那么喜歡你。”說道自己的獨子羅久臨,羅永何臉色變化,陰沉道,“這該死的家伙,都算是便宜了他,沒把他碎尸萬段。”
羅福見羅永何面色難看,不敢繼續這個話題,也就不再作聲。
“哦,對了,這次的家禽捐和牛羊捐收得怎樣了?”
“回大人話,收得已差不多,估摸著總共能收上十五萬兩銀子左右。”羅福心中早有腹稿,他心知羅永何近幾日必然要問,早就將數字記在心中。若是如前幾次一般答不上來,那幾頓板子的痛還歷歷在目。
羅永何拿上一本賬本看了下,皺眉道:“怎得才只有十五萬兩?”
“家禽捐稍多些,牛羊捐少得可憐,咱這金城水草不肥,不太適宜放牛養羊。”
“還有什么好的想法沒?才這點銀錢能辦些什么。”羅永何有些煩惱。
“大人,奴才尋思了幾日,也是想替大人分憂。好不容易才想到,原本金城有商稅,但那些個商人哪個不是肥頭大耳,富得流油,咱可以讓他們再捐些銀錢出來,喚作‘落地厘’,凡是小攤小販,不管你做什么生意活計,都要繳納這‘落地厘’。”
“哦?有點意思,這個事你能給辦好嗎?”羅永何斜眼看著羅福。
羅福猶豫著,這差事并不好做,甚至可以說難做至極。之前的家禽捐就弄得金城百姓有些怨聲載道,若是再搞這落地厘,自己很有可能被攤販的吐沫星子淹死。或是被爛菜臭蛋砸中。但瞧見羅永何的目光,瞬間嚇得肝膽欲裂,忙跪倒在地,高聲回答道:“大人給奴才這個機會,奴才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定要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羅永何“嗯”了一聲,就不再看他。
“那奴才這就告退了。”說完,輕手輕腳地慢慢后退,直到退出書房。
羅永何揉著腦袋,心中煩躁不已,眼下最要緊的事便是搞錢,沒有銀錢哪有軍費,沒有軍費哪能養兵。若是到時候被怪罪下來,自己難說會受怎樣的責難。上頭的人可不管你這縣城是窮是富,你若是拿不出那么多銀錢上繳上去,不說可能人頭落地,但此刻的榮華富貴定然是無法再享受到。
宋讓身著一身緊身黑衣,斷劍別在腰間,一雙眼睛熠熠生輝。他盯著一直亮著燭火的書房,盤在墻角的陰影處。內力大漲之后,宋讓氣息更加悠長,躲藏起來,若是尋常武者,難以察覺。便是如悟德悟法幾人,若是宋讓自己不露出破綻,也是極難被發現。
夜愈加深了些,天邊沒有月亮,星光暗淡,羅永何處理完事情后,才慢悠悠轉身從書房消失。
宋讓一愣,這是怎得回事?而后他想明白,定然書房中有暗格房間,才能讓他如此簡單地就消失在燭火之中。
越是享受的榮華富貴多了,越是掌握的權柄勢力大了,越是怕死。
宋讓悄聲退出羅府,看來今夜只能做另外打算。羅良可還在他小妾的床上努力耕耘。想到此處,宋讓眼中露出冷冽,羅良的宅院離羅府不遠,只隔了一條街。經過多日觀察,羅良每次值宵禁班后,第二日必然在小妾房中過夜。
宋讓緊了緊身上黑衣,舔了舔干澀的嘴唇。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取一人性命。他等的時間已經夠長,錯過的機會亦夠多。
此時的羅良因前一天宵禁巡邏,一夜未曾休息,今日白天在房中好好酣睡了數個時辰,臨近傍晚才醒來。眼看天色已黑,看著小妾豐腴飽滿的身材,忍不住拉下床幔,與小妾好好折騰了一番。
而宋讓,已摸進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