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點了點頭，顯然對王方的陛下兩個字很滿意。

他道：“你妹妹少不經事，誤入歧途情有可原，本想讓你臥底，通過她與叛軍最高層聯系上一網打盡。卻不料，叛軍并未全信于他，更有老二來攪局，親自將王瓊擒來，我不得不殺。”

白平的手輕敲著王座，扣扣的聲音在周圍響起。

他道：“王瓊和老二乃是青梅竹馬，本以為老二會徇私，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不料他竟然將王瓊交了出來。”

“就連父皇也夸他，不以公廢私，有他當年的風范。”

白平的眼神變得更加陰郁，道：“老二啊老二，不愛美人，難道你愛的是江山嗎？”

王方沒有作聲，因為他知曉陛下說話和思考之時不允許別人打擾。

白平又道：“現在也好，外間皆知你已死，正好化整為零，替我領導那批死士，必要時刻，一聲令下。”

“另外。”白平沉吟一下道：“把那個叫凌霄的做了。萬一他生出皇長孫，恐怕再起波瀾。”

“要知道，父皇當年也有許多兄弟，不過在父皇生下我之后，他那些兄弟卻接二連三地暴斃了。不能說里面沒有隱情。”

“我不允許現在的皇長孫威脅我的地位。”

王方恭敬的道：“一切謹遵陛下吩咐。”

黑色的身影消散了，大殿中唯有白平拍椅子的身影。

……

凌霄飄出了殿堂，即使現在是靈魂狀態，他也能感覺到口干舌燥。

王方竟然未死，之前的一切，都是太子演的戲。為的是殺掉貼身侍衛后將自身嫌疑洗凈。

二皇子也不遑多讓，已經盯著太子之位，并且金屋藏嬌，掩人耳目。

更讓凌霄憤憤不平的是，他不過是被迫來到白國，太子竟然想要殺他！

皇族之間的血雨腥風，若不是他一時意動之下神游，估計到死也不會了解其中的隱情。

說不定，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而且，聽白平的語氣，現任的國主也不是什么好鳥。

心思太過單純的人，別說勝出了，能在這場權力的游戲中活下來都算好結局了。

心思沉重，凌霄正準備回神，卻隱隱感到前方的重力發生了變化。

“那里是……”

凌霄又在四周轉了一下，國王陛下周圍的重力就已相當可觀了，可那一座偏殿之中，重力更是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身邊白霧流轉，他決定再去那里轉一下。

甫一進入偏殿，周圍的強大重力竟全都消失了，有特殊的結界將重力隔絕在外。

內中也沒有什么人，在偏殿的側殿之中，紙質的畫像在墻上掛著，墻上之人英朗挺拔，儒雅非凡。

之前的白搭跪在的投影之人，與畫像這人是一樣的。凌霄之前查了一下，此人正是白族第一任族長，也是白國的開國皇帝，白眉。

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來者看走路姿勢是個女子，可她卻把整個人籠在一個黑色罩袍之中。罩袍下的聲音倒是頗為年輕。

罩袍將一個黑木盒子放在畫像旁，她抬頭注視，不知心緒為何。

良久，罩袍開口，幽幽道：“你可知，自你死去，我一刻也未將這盒子從我身邊離開。”

話語落下后，又陷入了短暫的沉寂之中。

之后，罩袍再度開口，語帶欣喜，道：“白家再度有后了。當年對頭的詛咒實在惡毒，自我們這一代起，孩子們的生育率逐漸下降。到了白平這一代，已經一個孩子也生不出來了。”

“不只是白平，白瓷也想老樹開花，再生新子，可他的生育能力也被剝奪了。”

“沒想到，小勺子不想與他族聯姻而造成的意外之舉，卻讓白家再有后人。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我猜測，這與那個叫凌霄的小子救世主的身份有關系。”

“說起救世主，白瓷的親妹妹便是被之前的救世主拐跑的，那個救世主好像被稱作第三代。不過他最終喋血，白瓷的妹妹也因之而死去了。”

“自那以后，白瓷便對觀察者和救世主三個字心存怨恨。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那個孩子我一定會保存下來。”

幽幽的聲音如嗚咽，漸漸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女人抬起罩袍，雙眼仍定定地注視著畫像之人。

凌霄此時忽覺有人在觸碰外間的身體，他瞬間回神。

“陛下讓您進去。”

一個侍者看到凌霄在發呆，輕輕地碰了一下他。

回過神的凌霄笑了笑，他看了一眼時間，距離白瓷讓他等之時，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坐。”

在富麗堂皇的殿堂之中，下方有一把椅子。白瓷站了起來，對著凌霄輕聲笑道：“抱歉，有事情要談，耽擱了。”

“沒關系，不礙事。”

凌霄連忙笑著回答。

這也是心里話，如果真不是在外面等，而且那么無聊的話，他不會神游，也就難以知曉許多秘辛了。

“你可知，我白家，與觀察者一脈有嫌隙。”

“這個……并不知曉。”

現在的白瓷，心情似乎好上了一些，他說起了一些往事。

對于三代目救世主如何用卑鄙的手段勾搭白家皇女之事，凌霄并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三代目究竟是在哪里如何喋血。

之前也曾問過光島，后者卻是模糊地略過了。

和光島一樣，白瓷也未詳細的敘述當年之事，只說三代目曾被圍殺，異空之海個別的勢力也有參與。觀察者則是對此見死不救。

這也是最讓白瓷痛恨的一點。

白瓷道：“觀察者知過去未來，知周遭一切事，他對于救世主的死亡也早有預感。如果他能救下第三代救世主，我的妹妹也不會死。”

事實上，白家當年也進行過馳援，不過在他們趕到之時，大戰已經落下了帷幕。

觀察者可知一切事，這個說法，凌霄已不是第一次知曉了，可他過去以為那是一種夸張的說法。可看白瓷的樣子，似乎事實真是如此。

“觀察者究竟有什么能力？她又為什么被稱為觀察者？”

凌霄不禁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