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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墉城,公子哪里人

天墉城位處梨家坳以西,現如今的天墉城受世族元家管轄,元家老太爺元晉九子三女,底下子孫無數。其中最引人樂道的便是元家小女元榮芳,自幼被天巫堂大巫選中,年僅十五歲便成了家里唯一的小巫,假以時日,必定會沖破大巫,成為巫行大陸為數不多的靈巫。

姬以歌和伍老用著慕容桀特意準備的身份令牌進入天墉城,見識了梨家坳的清靜,再見這般喧鬧的場面不免有些隔世感。

城里不能騎馬,兩人只能牽馬而行。

不一會,兩人在巷子口發現一家賣餛飩的小攤,把馬兒安置下來后便在小攤那坐下,向老板要了兩份餛飩,姬以歌才笑道:“最近城里是有什么熱鬧事嗎?進城的時候看了進城要路引。”

那老板送來餛飩,聽著姬以歌的話,笑道:“以前不需要的,路引是幾個月前才開始的,元城主一向為我們老百姓著想,怕天墉城的百姓被騷擾,所以就下令進城要路引,確認身份,確定沒什么問題后才能放進來。”

“咦,聽你這話,可想而知天墉城這城主是個很不錯的人。”姬以歌打趣道。

“那是,城主府每月都會進行布施,就是想我們這些老百姓過好日子,再說了,自元家搬進城主府后,天墉城的治安比以前好了太多了。”

“哦?此話怎講?”

問這話時,卻見老板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周圍,確定沒人聽后,才彎著身對姬以歌輕聲說道:“你外面來的有可能不知道,天墉城兩大世家,世家之一的吳家自從成為城主以來就一直縱容著手底下的妖胡作非為,讓這天墉城變得烏煙瘴氣了起來,后面是元家聯合天巫堂的大巫才把吳家趕下去,之后元家搬進城主府,這天墉城才得以改善。”

聽著老板的,姬以歌皺了皺眉。

“不是說人族和妖族勢不兩立嗎?那吳家居然堂而皇之的縱容著手底下的妖!”

“可不是嘛!不過你要知道富貴人家都有那么點嗜好……。”說到這,身旁的桌子就坐下了兩個客人,老板便笑嘻嘻的上前招呼去了。

伍老聽著那老板的話只覺得匪夷所思。

“明明水火不容,卻還養著一些妖族,可真是奇怪……。”

姬以歌并不覺得奇怪。“在地位平等的情況下,總會有人來證明自己的不同……。”

說著,姬以歌便低頭吃起了餛飩,之后姬以歌便掏出一枚金幣付了款,那老板瞧見那金幣雙眸放光,一個勁感謝著把姬以歌和伍老送走。

離開后,姬以歌和伍老便去尋了客棧,與此同時率先離開梨家坳的燕遲痕已經進入了城主府。

天墉城被元家接管后,元家便跟天巫堂相處的十分密切,而天墉城的現任城主是元家的長子元之行,雖然有五十多歲了,但在治城管家上有著明顯的手段。

一身深藍色長袍的元之行墨發上已經生出了幾縷白發,嘴角上長出的胡須使他看上去十分的穩重,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種威武不屈,剛直的感覺。

他笑看著一身黑衣的燕遲痕,懷帶歉意道:“燕將軍到來,招待不周,實在罪過。”

燕遲痕掃了眼元之行,淡淡道:“私事在身,有可能要麻煩元城主,我需要在此借住幾日才行。”

“哦。這樣嗎?不知燕將軍是有何事?需不需要元某幫忙的?”元之行一副老好人模樣,看的燕遲痕心中有些詫異,但燕遲痕還是不動聲色的說了聲:“尋人。”

簡單明了的話加上淡漠的態度讓元之行不由的揣測了起來,然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元之行只能笑著道:“若有用得著元某的地方燕將軍就不要客氣了。”

燕遲痕再次看了眼元之行。

“謝謝。”

元之行把燕遲痕安排在了客院,還特意在晚上設宴款待,燕遲痕沒有拒絕,在客院里收拾了一番,燕遲痕便出了城主府,至于去了哪里,沒人知道。

燕遲痕離開的第一時間,元之行便收到了消息。

管家瞧見元之行陷入沉思,不由試探道:“老爺,需要小的派人跟著嗎?”

元之行瞟了眼管家,冷笑道:“你要是想盡早暴露,就讓人去跟著……。”

說著,沒有理會管家,元之行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

姬以歌在尋到客棧后便去天墉城的大街上逛了起來,順便打聽起了城主府的事,在得知城主府的好人好事時,心中不免詫異了起來。

“那請問大嬸,最近城里可有什么丟失小孩的消息傳出?”姬以歌把玩著攤位上的珠釵,眼波含笑的看著個頭矮小,身著粗布的婦人溫聲詢問,配上那一張白皙姣好的面龐,總給人一種俊逸瀟灑,翩翩公子之感。

大概難得看得到這么俊逸的公子,那大嬸想了想最后回答了聲:“沒有呀。”

說到這,大嬸最后面露奇怪,只聽她道:“不過說來也奇怪,以前這街上都可以看到好多小叫花子,大概在幾個月前,城里的小叫花子都漸漸沒了身影,想來他們是找到合適的歸處去了,說真的,那些小叫花子,最小的才兩三歲,可憐的很……。”

姬以歌微微挑眉,看著大嬸那一臉憐惜的面容,心中微動。姬以歌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走的時候給了擺攤大嬸一枚金幣帶走了那支珠釵。

城中行人來來去去,姬以歌看似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逛著,眨眼間就到了偏僻清冷的街道,正準備停下來應付身后的幾個人時,一只大手忽的出現抓住姬以歌的肩膀便往一邊帶去。

待姬以歌消失,身后幾個穿著普通,模樣猙獰的男人跑了出來,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心中不免詫異。

“人呢?”

“不見了!”

“老大,接下來怎么辦?”

幾人詢問為首打量四周的男人。

那男人一臉猙獰,目光帶著幾分狠意,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少了左耳,一道猙獰宛若蜈蚣的疤痕從他左耳耳根處一直延展到面頰上。

“回去稟報大老爺,有人在打聽小孩失蹤的事……。”男人說道,再次打量了四周,便帶著一行人離開了。

此刻,就近的一片屋頂上,姬以歌白衣勝雪,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看上去輕松又愜意,她的身旁,是一身黑衣的燕遲痕,手持長劍,模樣冷峻。

“燕兄,別來無恙呀。”姬以歌輕笑打著招呼。

燕遲痕瞟了姬以歌一眼,不清不淡的開口。

“差一點,你就被發現了……。”

“哦,燕兄這是在擔心我?”

姬以歌輕笑道,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燕遲痕,帶著幾分玩味。

燕遲痕神情淡淡,瞟了眼姬以歌,又道:“可有查到些什么?”

“嗯,查到了。”姬以歌懶懶開口,燕遲痕看向她,示意她說下去,姬以歌也不鬧他,說:“城中百姓對元家好感很高,另外,城中失蹤的大多是乞兒,年紀最小的三歲不到……。”

“嗯,知道了,這事你可以不用管了。”燕遲痕淡淡說著,隨即轉身飛身下屋頂,姬以歌看著燕遲痕離開的背影,幾不可微的挑了下眉。

“也許這事,非得我出手才行呢……。”

她輕聲呢喃著,忽的,展唇輕笑出聲。

……

姬以歌回到客棧,就已經感覺到不少視線落在她身上了,光是勢力,不小于三撥。

回到房間里,就有人來敲門,伍老走進來拱手道:“殿下,此城出入嚴格,城門口附近潛伏不少人,儼然固若金湯。”

固若金湯只是對于那些凡人,想擋住他和姬以歌,那是不可能的。

對此,姬以歌并不感到意外,想了想,姬以歌問道:“天巫堂去了沒?”

“沒進去,但是在門口看了下,天巫堂太安靜了……。”伍老別有深意道。“前三等城池都會有靈巫坐鎮,天墉城為四等城池,天巫堂盡管沒有靈巫,卻也有六個大巫坐鎮,但是那天巫堂,太安靜了……。”

姬以歌想了會,安排道:“晚上你去天巫堂看看……。”

伍老:“是,殿下……。”

伍老盡管非仙非神,但作為器靈,最主要的是神出鬼沒,只要他想,哪怕千里之外,都可以隨時借著契約回到姬以歌身邊。

“有客人到了,你先回避……。”姬以歌淡淡道,話落便在一旁的圓桌邊坐下去,伍老自然明白姬以歌說的是什么,當下一個轉身消失在屋子里,同時,姬以歌的房門被粗暴敲響。

“開門開門。”

咚咚咚——

門口傳來一聲聲不耐煩的聲音,還不等姬以歌起身開門,那門便被人‘砰’的一下踹開。

姬以歌看著氣勢洶洶,身著城主府護衛服的一行人,故作訝然道:“幾位有事嗎?”

為首的那人沒有分說,直接吩咐了起來。

“把他帶走……。”

“……。”

眼看就有人上來抓她,姬以歌一個轉身離開座位,扇子一轉,一端指著其中一個護衛的胸膛,笑道:“幾位有話好好說,鬧這般是何緣故?”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抓住他,把他帶回去。”為首的護衛不耐煩道,吩咐一下,被姬以歌用扇指著的護衛便準備動手,只是還沒靠近,胸口的折扇仿佛被賦予了沉重的力量,下一刻,姬以歌折扇一揮,那護衛便被打飛了出去。

那護衛長見此,二話不說拔刀便姬以歌攻去。

姬以歌轉身避開,同時伸腳,那護衛長便被她踹飛了出去。

姬以歌晃了晃手中的折扇,邁開腿走出房間。

“城主府請人的態度讓在下見識到了……。”

姬以歌輕笑了笑,縱身一躍,飛身下樓。

……

因為燕遲痕的到來,城主府變得十分的忙碌,管家正在招呼著下人布置著晚宴,卻見燕遲痕從門口大步走來,當下放下手中的活計忙上前打著招呼。

“燕將軍。”

“嗯。”

燕遲痕應著,看著管家,聽管家殷勤道:“燕將軍,這晚宴布置的差不多了,還請燕將軍回院子里休息片刻,晚些小的去請燕將軍。”

燕遲痕點了點頭,還是很客氣道:“有勞了。”

話音一落,便朝著客院的方向走去。

管家瞧了眼燕遲痕離開的方向,不由陰沉的瞇了瞇眼。老爺說過,燕遲痕突然出現絕非偶然,他得多留心留心才行。

“哎喲……。”

砰——

咚——

身后傳來的動靜驚得管家回過頭來,瞅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守衛,不由驚詫的看向門口,卻見一白衣少年手持折扇懶洋洋的站在臺階上。

管家心下一沉,上前道:“閣下闖入我城主府,不知所謂何事?”

縱然心有不滿,奈何城主府在外的名聲,管家也不得不壓下心中的不滿。

聽著管家的話,姬以歌輕笑道:“怎么,這不是城主府請我來的嗎?”

“請!”管家有些訝然。

“可不是嘛,好好的住個客棧,城主府的護衛居然就這么闖進來,難道不是為了請我嗎?”姬以歌笑道,笑得溫文爾雅,笑的端莊得體,可一雙眼眸似笑非笑的看著管家,總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意思。

“你……。”管家指著姬以歌,心里說不出的感覺。

“我什么?”姬以歌反問,一雙眸子漸漸變得攝人了起來,看的管家不由心驚膽顫,正等著姬以歌發作,卻不想后者望著里面忙碌的下人道:“咦,看著還挺熱鬧,這是準備做什么呀?”

“這是為招呼客人做的準備。”管家下意識道。

“那城主府有心了,如此,我就在這等著了。”姬以歌笑道,然后大搖大擺走進客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管家隨后才反應過來姬以歌說的是什么,原本要招待燕遲痕的宴會此刻卻被人誤解是她的!但很快管家就意識到不對勁,中午有人回稟說有人在打聽城中乞兒丟失的事,唯恐節外生枝,他便吩咐人找了個借口去把那人抓回來。

難不成,那個要抓的人會是這個青年?

此刻管家心里一時難辦,畢竟看這個人看著非富即貴,更何況還在打聽城中乞兒失蹤的事。

正糾結要怎么辦時,那些奉命抓姬以歌的護衛回來了,當確定姬以歌是他們要抓的人后,管家最終沉默了會才邁開步伐走進客廳。

“冒昧問一下,公子哪里人?”管家試探問道。

姬以歌自然知道對方的試探,輕笑著意味深長的看著管家道:“不是招待我嗎?居然連我是哪里人都不知道?”

管家皺了皺眉,姬以歌那目光讓他下意識覺得他知道了些什么,想著,管家甩了甩長袖,一臉風輕云淡道:“實不相瞞,這晚宴是準備招待我南慕有名的大將軍的,至于閣下擅入我城主府,光是這一條,老夫便有權把你抓起來。”

話落,管家面露厲色。

與此同時,城主府的護衛從客廳外如潮水般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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