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樺跑到那名老者的跟前,俏麗的容顏難得出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起,溫柔可人。
那老者笑呵呵地拍著她的手,目光卻是落到站在后面的我和梁邵兩人身上。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色有些窘迫,對上那老者探究似的眼神,我努力做出鎮定的模樣。
“丫頭,這后面兩位是?”他開口問道。
司樺這才轉過頭來看著我們,順手做了一個介紹,她先是望向梁邵,然后又看著我說道:“一個主顧,另一個是我新收的徒弟。”
我難得安分地站在原地,沒了以往的囂張氣焰,腰桿挺直,目光直直地看著地面。
司爺爺微微挑眉,掃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新收的徒弟?”
“對。”司樺點了點頭,給予肯定回復。
“這倒是稀奇我孫女收了風水神算朝天興的孫子當徒弟。小家伙,你爺爺算命的本事你應該也學到了幾分,你倒是幫我孫女看看她這是什么命?”
此話一出,惹得在場的司樺和梁邵紛紛望向我,梁邵的眼底掠過一抹光芒,似乎有些驚訝。
我下意思地搖頭說我沒學到我爺爺算命的本事,看司樺這種境界比我高不知多少倍的人的面相,自然什么也沒看出來,也不可從她的面相里看出些什么。
那老者摸著下巴的白胡子,大聲笑道:“也是,我孫女封了的命門,這世間沒幾個人能看出來。恐怕你爺爺在這也不可能看出來。”
他抬腳靠近我,仿佛只是不經意地伸手,將手放到我的肩膀上,順便用力地拍了幾下。
我莫名覺得他的動作有些其他的含義,可是一時間我沒法明白,只能感受到后背的黑色刺青又涌動了一下。
老者的雙眼微瞇,盯著我的眼神充滿審視之意,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我的身上有一股不尋常的力量。
“爺爺,我答應了他父親一些事。”司樺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適時轉移話題說道:“這次我回司家帶了一只數年道行的女鬼。”
她說完,又淡淡地看向我,我自是心領神會當即掏出袋子遞到司爺爺跟前,司爺爺笑呵呵地接過。
可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似乎并不打算放下去,我的額頭逐漸冒出幾滴冷汗,司樺不著痕跡地雙手抓住那只手臂。
將其抓了下來,司爺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司樺神色沒有一絲的變化,甚至勾故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走吧,爺爺,帶我去看看鬼室如何了?里面那些鬼還安分嗎?”
那老者活了那么多年何等精明啊,怎么看不出自己孫女這是暗地維護那小子呢,只是淡淡地冷哼一聲。
他瞥了我一眼,轉身帶著司樺走在前方,梁邵趕緊湊到我身邊,興奮地小聲說道:“超歌你居然是風水神算的孫子誒,你知不知道你爺爺的一卦在省城里被拍到了天價。”
“真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可以有機會去看司樺先生家的鬼室,這一趟來得值!”
我苦笑了一下,抬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抬腳跟在他們身后,后背的黑色刺青不知為何又變得燥熱起來。
該不會是剛剛那個老頭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術法吧?我不安地想道。
千言萬語只能埋在心頭,即使再不安,我明白目前也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看來只能等下私底下找司樺相談了,父親好歹囑咐她幫忙照顧自己,她應該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我一邊自我安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傳說中司家鬼室。
抬頭望去,鐵黑色的古銅大門散發著一陣陣詭異的氣息,令人不自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稍微靠近些,能夠明顯感受到鬼氣襲來,這些鬼氣十分冗雜,有厲鬼的暴戾氣息也有小鬼的微弱氣息。
不對,為什么鬼室里還有厲鬼?!
我頓時感到一陣不對勁,湊到司樺耳邊輕聲問道:“這鬼室里的鬼不都進行了怨氣消化嗎?為何還有厲鬼?”
聞言,司樺倒是頗為意外地望向我,反問道:“你現在已經能夠從氣息分辨吃鬼之間的區別了?”
我不解地摸了摸頭,心想這有什么難的。似乎從我的神情看出了我的想法,司樺轉頭叫來梁邵。
“你感受到什么了?”她問道。
梁邵語氣帶著些許敬意,認真思索了一下,“寒氣。”
這個答案似乎不足以讓司樺滿意,只見她微微挑眉,梁邵急忙補充了一句,“很多寒氣。”
我和司樺同時無語地靜默了一瞬,司樺回頭看向我,紅唇輕啟說道:“明白了嗎?”
那老者則上前用一把青銅制成的鑰匙打開了大門,霎時濃厚至極的陰冷之氣撲面而來!一股寒意直竄心頭,梁邵這個我們當中唯一的普通人更是頂不住地連連往后退去。
我看著她退到一個較遠的距離,這才停下來,身子不再顫抖,恢復了平靜。
身邊響起司樺的聲音,冷淡平和,一時分不清是不是夸獎。
“看來你對這些奇門詭道的天賦比我想象的高。”
我愣了一下,正想追問,那老者已經開始招呼我們進去了,于是我只好放下念頭,和他們一起走進鬼室。
老者將縛鬼袋的女鬼放了出來,女鬼病懨懨得,早已沒了之前的生龍活虎。
被放出來后,她癱坐在地上,歪著的頭沒精神地垂著,死前的模樣依舊看起來十分驚悚。
“你好好待在此處,待中元節時,我會送你回地府。”老者朝她說道。
那女鬼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愣是沒有反應。我對她前后不同的模樣感到有些奇怪。
難不成這縛鬼袋還能吸鬼氣?
不然為何這女鬼看著似乎被人抽盡了氣息般,垂死病危般。
“她這是怎么了?”我不解地問道。
那老者聞聲望向我,眼眸閃爍了一下,“被利用她的人抽了魂。”
對此,我越發感到不解,司樺眉頭一皺,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道:“真笨,問題真多。”
這下子立即打斷了我,我不滿地瞪向她,那老者注視我們的舉動卻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小子,先委屈一下你了。”他說道。
他的話剛落下,我眨了眨眼,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站在原地,卻意外發現我的五感被關閉了。
“他到底怎么回事?”那老者朝司樺問道。
司樺擺出一副冷淡的模樣,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他父親拜托我照顧他,還有幫他找出解他背后黑色刺青的辦法。”
“這小子身上果然有東西。”老者摸了摸下巴,笑呵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