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是小事一樁！”烏云達目帶興奮的捏了一把孤鸞的美臀，對外喊道：

“將那名被捆起來的兩腳羊帶進來！”

反正這里是他元軍的地盤，所以烏云達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而坐在烏云達腿上的孤鸞，克制自己忍受著烏云達的糟踐，笑意連連。

“滾進去！”

孟百戶被兩名元兵推搡了進來，孤雀與孤鴉連忙上前，幫孟百戶解開了繩子。

“大將軍饒命啊！”

剛被解開繩子的孟百戶，對著烏云達跪地求饒，擠出了幾滴眼淚。

“去！滾到一旁，不要耽誤本將軍欣賞樂舞。”烏云達不耐煩的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誒！謝謝大將軍！”孟百戶趕緊爬到一旁，驚惶無措的跪在了那里。

“哈哈哈哈！”看著孟百戶如同喪家之犬的模樣，一眾烏云達‘部將’輕視的瞧向他，捧腹大笑。

“大將軍，這里既無樂器，不如就讓小女子用歌聲代替，可好？”

孤燕揉捏著烏云達的肩膀。

“本將軍，自然是允了你這個小美人~”烏云達端起酒杯，移到孤燕眼前，示意讓她喝掉。

孤燕強顏歡笑，盯著烏云達用過的酒杯，壓住心中想要嘔吐的感覺，微瞇雙目用嘴叼起酒杯，仰頭飲盡。

啪啪啪！

“好！”

看著這一幕，烏云達與一眾部將，拍手叫好。

“大將軍，那我們就開始了。”

見烏云達又要給孤燕倒酒，孤鸞不等烏云達開口答應，起身一把將孤燕拽了過來。

孤鸞、孤燕、孤雀、孤鴉四女站在烏云達面前，兩側則是他的部將，與跪在地上的孟百戶。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隨著孤燕撩動人心的歌聲響起，四女紛紛揚袖起舞，動作優雅又不失高貴，吸引著眾人的眼球。

“咕嚕！”烏云達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四女起舞，不由自主的蠕動喉嚨，險些流出口水。

至于其他的部將，更是大氣不敢喘一下，怕會打破這美妙的氣氛。

元舞向來比較開放，多數屬于是集體舞，特別是到了夜晚，大家圍在篝火前一起跳舞，熱熱鬧鬧。

但是明舞不同，多為雅道，動作流暢如水，讓人看了以后浮想聯翩，如癡如醉。

“此歌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烏云達捏著酒杯，故作高雅的賣弄了一下文采。

但烏云達卻沒能發現一個細節，那就是孤燕的歌聲，開始變的越來越悲切。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場中舞動袖子的四女，突然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在她們的袖內，皆藏著一把匕首。

而這首歌，不只是她們行動的暗號，更是為她們自己，送行！

北方，那大明的龍旗不曾倒下，她們身為女子，冒著被眾人恥笑的名聲，會在今夜為國獻軀！

孤鸞、孤燕、孤雀、孤鴉四女，此時正好背靠著背，雙手放在腰間之后，各自的匕首滑袖落到手中。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還在一心欣賞歌舞的烏云達等人，根本預料不到。

砰！四女單腳跺地，趁著兩側的元軍部將還沉淀在歌聲之時，迅速竄動身軀，刀刀割喉斃命！

噗！噗噗噗噗！

因為帳內本來就沒有多大的地方，所以元軍部將與四女之間的距離，很近。

一時間，坐在兩側的元軍部將皆被匕首劃破喉嚨，瞪著不敢置信的雙眼，上半身趴在了面前的矮桌上。

“呃！”烏云達被這忽然間的轉變嚇了一跳，剛要伸手去拔腰上的彎刀，可孤鸞的身影已經逼近。

“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畜生！”

孤鸞縱身竄向烏云達，眼中帶著憤怒之色。

“不好！”

砰！烏云達雙目驚悚，想要拔刀也來不及了，索性猛的一腳將身前的矮桌踢飛了起來，撞向孤鸞。

孤鸞看到矮桌飛來，顧不上這次難得的機會，嬌身向著一側翻轉躲避。

嗖！就在烏云達趁機起身，拔出了刀的時候，孤燕單腳踏在矮桌上，緊接著竄向了烏云達。

一環連一環，讓烏云達沒有半分松懈的時機。

“惡心的家伙，去死！”孤燕眼圈通紅，一想到自己用嘴碰過烏云達的杯子，腹內就會一陣翻江倒海。

“不自量力！”烏云達不退反進，頓時對著孤燕大步一躍，身軀翻騰旋轉，雙腳狠厲的印在了孤燕的胸口上。

“啊！！”

砰！孤燕胸口一痛，被烏云達雙腳蹬飛出了軍帳，生死不明。

待烏云達雙腳剛落地之時，孤雀俯身前傾，向著烏云達的脖子驟然揮動匕首。

鏘！烏云達的反應很快，瞬間揮刀豎擋，緊接著單掌旋動，抬掌轟在了孤雀的額頭上。

噗！孤雀美目一泄，口吐鮮血，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老子好心收留你們，你們卻想殺了老子！？”

烏云達對孤雀怒色厲吼，橫刀切向她的下顎。

“元賊！”

就在此刻，孤鴉出現在烏云達的身后，伸臂勾住烏云達的脖子，反手握著匕首刺向他的脖頸。

“瑪的，滾開！”烏云達喘著粗氣，迅速收回刀勢，弓起雙臂蓄力，用肘部剛猛的懟在了孤鴉的小腹上。

砰！劇烈的疼痛感讓孤鴉嘴中悶“哼”了一聲，兩腳向后連連退步，最后摔倒在地，嬌軀抽搐。

不得不說，烏云達的本身實力還是挺硬的，獨自一人打的四女，接連敗退。

“元賊受死！”

看著姐妹們全都身受重傷，孤鸞美目豎瞪，雙腳向前旋動幾步后拔地而起，飛身刺向烏云達的天靈蓋。

滋啦！

烏云達耳聽辯位，倉促之下舉刀向上橫去，使孤鸞手中匕首的刀鋒，刺在了自己的刀身上，劃出了一抹火星子。

“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本將軍就送你們一程！”

烏云達面目猙獰的與孤鸞對視，剛要有所動作。

噗！突然間，一把短小的匕首，無聲無息的刺穿了他的心臟，并且正在用力的攪動。

“呃…”烏云達目光一泄，渾身發顫，雙膝發軟的向前倒去。

孤鸞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雙腳后側，讓烏云達懷著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從始至終，烏云達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是被那名看似膽小的兩腳羊所殺。

“快走！”

不知何時出現在孤鸞面前的孟百戶，丟掉了布滿鮮血的匕首，拽起孤鸞就向軍帳外面逃竄。

至于其他幾個生死不知的人，他連管都沒管。

而這一切的打斗，僅發生在十個呼吸左右，等守在軍帳外面的兩名元兵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砰！噗！

孟百戶與孤鸞沖出軍帳，出手果斷的放倒了兩名元兵，引起了元軍營地的混亂。

“什么人！”

“快！是主帳方向！”

踏踏踏踏！

聽到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開始往這里集結，孟百戶一腳踢翻了旁邊的火盆，直接把軍帳燃燒了起來。

“孤燕妹妹！”

而孤鸞看見了被烏云達踹飛出來的孤燕，正躺在地面上看著自己，解脫一笑。

“不要！”孤鸞剛要走向孤燕，卻又被孟百戶一把拽了回來，元兵很快就能趕到這里，他不能任憑孤鸞胡鬧。

噗！就這么一耽誤，孤燕已經抬起手中匕首，劃破了自己的脖子，臨死都是帶著解脫的目光。

寧死，也不當敵人俘虜，此乃錦衣衛暗樁的鐵律！

....

時間消逝，距離北伐還剩一日，京師應天府，北鎮撫司。

毛銳面部嚴肅，手里捏著漠北暗樁聯絡處，送來的最新信件。

“大人…孟百戶他絕不是故意的…”

李策站在旁邊，苦著臉替孟百戶求情。

漠北聯絡處送來的情報，李策他也已經看過了，孟百戶把自己的計劃寫在了上面。

正常的計劃是：

孟百戶打算犧牲孤姓四女，讓她們動手刺殺烏云達，最后再由他反殺四女，救下烏云達，從而被烏云達留在身邊。

如此一來，孟百戶就是安插在烏云達身邊的一顆釘子，錦衣衛就可以隨時知道北元的動作。

可這計劃在執行的時候，出現了變故。

第一，烏云達武功不弱，憑借孤姓四女的實力，根本很難能夠傷到烏云達。

第二，孟百戶心軟了，并沒有在孤姓四女刺殺之時，幫助烏云達。

其實這個計劃很簡單，既然聯絡處想要把間諜放入北元，那就必須要有一個收納的人。

烏云達無疑是孟百戶的目標，所以他才會聯合孤姓四女，做出這一場戲碼。

“失敗就是失敗了。”毛銳輕呼了口氣，將情報的信紙無情撕碎：

“諜者怎能因為心軟，從而意氣用事？

本來可以犧牲四女，換來他留在烏云達身邊的機會，可他卻并沒有這么去做。”

這個世界是有人情味兒的，毛銳并不否認這一點。

但是既然接受了暗樁的這個位置，就不能摻雜各人私情，從而破壞整個計劃。

今日你心軟了，計劃失敗，索性只是損失了三名暗樁人員。

可要是兩軍對壘，探取情報出現了失誤，再以私人感情用事，那將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明日北伐大軍就將開拔，想要滲入北元內部，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啊…”

毛銳有些憂愁，暗樁沒有成功滲入進去，那便代表著北伐大軍在漠北，將得不到北元的任何內部消息。

更不能，提前預防北元的行軍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