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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侶

有了蔣震的明示,沈東揚再找她一起出席活動時,英賢沒有拒絕。

沈東揚的一個遠房表妹舉辦十八歲生日宴,父母疼愛女兒,特意請禮儀公司大操大辦,還找來幾個小姑娘喜歡的明星唱歌送祝福,場面之浮夸,堪比跨年晚會。

英賢與沈東揚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灰色系服裝,兩人一出現,立即被沈東揚的幾個朋友攔住開玩笑:“東揚,你都多大年紀了,還玩穿情侶裝這套?”

京州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左右就那么些人。英賢打量了一圈,發現在場半數都是熟面孔,其中就有徐亞薇。

徐亞薇在,傅城自然也在。

他穿著一身藏藍色西裝,因為個子高,又是平頭,人群中格外顯眼。在夜店那次,英賢就發現傅城對視線很敏感。她的眼睛不過將將挨到他身上,他便側頭看過來,精準地抓住她的目光。

這一次,他沒有移開視線。

英賢感到些許新奇,收回視線,低頭抿香檳。

徐亞薇瞧見她,徑直越過兩三人來到她面前:“英賢姐,真巧,又遇見了。”

英賢微笑著回應:“是啊。”

“英賢姐,你也太愛開玩笑了,那天竟然拿我爸爸作弄我。”

英賢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像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問:“啊,是嗎?什么時候?”

徐亞薇不好再說什么,笑道:“英賢姐不記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緊事。”

話音剛落,一直在旁邊和朋友們聊天的沈東揚側身插進來,問:“什么事不記得了?”

徐亞薇把那天的事掐頭去尾講了一遍,沈東揚聽完,饒有興致地打量身側的女人。

他怎么不知道蔣英賢還會耍人玩?

英賢反倒一臉平靜,表情和語氣都很泰然:“抱歉,我真的記不太清了。”

“東揚,干嗎呢?注意影響,別膩歪了,趕緊過來。”被晾在一邊的幾個人見他遲遲不回來,大聲叫人。

沈東揚揚聲懟道:“我怎么聽出酸味了?”話是這么說,步子卻往那邊邁。

徐亞薇不走,英賢只得繼續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身后有人大步路過,手肘不慎撞上英賢后背。英賢只覺得重心不穩,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胳膊已經被傅城抓住:“小心。”

“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撞她的是個年輕男人,端著空酒杯尷尬地站在一旁,忙不迭道歉。他剛剛見到自己心儀的女歌手,著急上前搭話,才會不小心撞到人。

英賢還好,只被濺了幾滴酒漬。傅城身上就不太好看了,衣服從肩膀到手臂,斑駁了一大塊。

看對方一臉著急,英賢擺手道:“沒事。”

年輕男人露出一個近乎感激的笑容,快步往女明星那邊趕去。

傅城遞上紙巾,同時松開了扶著她的手。

“謝謝。”英賢道謝,低頭擦拭起來。

兩人的互動很平常,但是徐亞薇看得很不爽。

前幾天她主動放低身段接近傅城,被他當垃圾甩開,今天換了別的女人,他倒上趕著英雄救美了?

徐亞薇說:“英賢姐,我媽叫我了,我去她那邊看看。”

“好的,待會見。”

徐亞薇帶著傅城離開宴會廳,來到洗手間門前的長廊上,見四下無人,揚著下巴譏諷道:“傅城,你不會是看上蔣英賢了吧?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嗎?”

傅城不吭聲,神情冷冷淡淡,目光狀似不經意落在她臉上。

真不經意的話,根本不會看過來。

好在徐亞薇不懂,還以為挑釁見效了,更加得意:“還拿身體去幫人擋酒,笑死人了,英雄救美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我告訴你,像你這樣主動送上門的,蔣英賢見多了,說不定都玩過好幾個了。”

徐亞薇張口就來,怎么難聽怎么說,毫無邏輯可言。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通過貶低他來一雪前恥。

然而這些毫無邏輯的話,正中傅城最隱秘的痛點。

“再說了,沒看見人家兩個穿的情侶裝嗎?懂?”

原來是情侶裝。

剛才說話時,他就發現那個突然湊過來的男人衣服顏色和她的很像,站得也近,胳膊幾乎貼上她的,還聽到別人說的那句“別膩歪了”。

原來如此。

傅城點頭,吐出一個字:“懂。”

徐亞薇沒想到他真會回答,著實吃了一驚。

吃驚過后是滿意,她上前一步,身體靠進傅城懷里,小聲說:“所以別給臉不要臉。晚上一起出去啊?你乖乖的別亂說話,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她不見得有多喜歡傅城,更多的是無法接受自己被拒絕。

在自尊心的驅使下,徐亞薇近日越來越關注傅城,心中甚至有點兒蠢蠢欲動。

濃郁香水味撲鼻而來,傅城厭惡地屏住呼吸,正要推開徐亞薇,余光瞥見一道灰色的身影,推人的動作一下子頓住。

他從來沒有,也從來沒想過要去激怒誰,試探誰,他不屑于這樣做。

但是此時此刻,他這么做了。

一男一女,身體緊貼,女孩眼帶誘惑,紅唇幾乎貼上男人的耳朵。

英賢只是來洗個手而已,沒想目睹了這么精彩的一幕。

她的突然出現嚇了徐亞薇一跳,想掙脫,又被傅城攥住,動彈不得。

相比她的驚乍,英賢鎮定得多,表情堪稱平淡,目光在兩人身上快速掃一眼便非常識趣地收回去,甚至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

說完,利落離開。

傅城的手指一緊,隨即松開。

她說不好意思。

徐亞薇吃痛,怒氣騰騰地低聲罵道:“你發什么神經!”

這句話太耳熟了,一下子喚醒了他的記憶。

她也說過這句話,后來,她又跟他說:對我好一點兒啊。

之后一個月,傅城再沒見過英賢。

沒有電話,沒有信息,她消失得很徹底。

她玩夠了,比他預計的更快。

生活終于回歸平靜,一切仿佛沒有任何變化,除去他主動聯系公司,申請從徐家離職。

主管老李也是老兵,如果可以,老李更想一輩子待在部隊保家衛國,錢雖不多,卻能一輩子挺直腰桿。但是他的孩子病了,慢性病,醫療費是無底洞,安保公司比部隊薪水高。

正因如此,老李特別理解傅城的處境,聽他說要調崗,很是不解:“小傅,你考慮清楚,徐家的活可以說是錢多、事少、離家近,其他的要不錢少,要不危險,不可能這么輕松。”

傅城毫不猶豫地說:“我知道,李哥,我有心理準備。”

“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是薪水的問題,我相信還是有商量的余地,徐董一直都很認可你的工作態度。”

傅城沒有說出徐亞薇對自己的騷擾,只說自己和她相處得不太愉快。

老李是明白人,便不再問。當初他也擔心過,以傅城的形象,去給一個年輕女孩做保鏢,會不會擦槍走火。后來看他不像那種人,再加上徐正海的要求實在太高,這才把人介紹過去。

結果還是出問題了。

老李替他可惜,沉吟片刻,說:“這樣,我先找個人和你輪崗,過渡一下。畢竟不能說走就走,也得看徐董的意思。你趁機休息休息,調整一下心情。”

傅城同意了。

月初,收到工資,他又一次全部取出,裝進牛皮紙袋子送到英賢公司的前臺。

前臺這回有經驗了,安排他到休息區等待,然后打電話叫柯蕊。

柯蕊一聽,頭都大了,又打電話向英賢請示。

電話那頭,女人聲音很是冷淡:“柯蕊,這種事也用得著給我打電話嗎?”

柯蕊要是聽不出她在生氣,算是白干了這么多年。但她不明白老板為什么生這么大的氣。

柯蕊小心翼翼地問:“老板,那,我收下了?”上次英賢說過讓她收下,可她能感覺到她不大高興,所以今天才會多此一舉,又問一遍。

電話安靜了半分鐘,柯蕊惴惴不安地等了半分鐘,終于聽見英賢的聲音:“你跟他說,我給他兩個選擇。一,把錢拿回去,以后也別再來。二,自己把錢給我送過來。”

啪嗒一聲,電話掛斷。

柯蕊想了想,決定將這段話一字不差地復述給傅城聽。

老板沒說地址,她也照樣不說。柯蕊不知道兩人之間的事,還以為是英賢故意要人知難而退。

柯蕊好心勸道:“傅先生,你比老板急著用錢,就先留著自己用吧,等以后手頭寬裕了,再一次性還清,不也挺好嗎?何必急在一時?”

男人靜靜地聽著,臉上不見任何表情。

她又拋給他一個選擇題,把主動權交到他手上。

他選擇敲響她的門。

等了一會兒,門內傳來咔嗒的轉鎖聲,身穿寬松家居服的女人拉開門,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來干什么?”她用身體堵住門口,并沒有邀請他入內的意思。

她的臉頰透著不自然的紅暈,聲音也沙啞,一如那個事后清晨。

傅城不想深思,于是說:“我來還錢。”

英賢一下子笑出聲,用看笑話的眼神看著他:“傅城,你覺得我缺錢嗎?你這么做除了感動你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聲音很輕,字字誅心。她之前也曾羞辱過他,但是不會這樣簡單粗暴。她會懷揣著惡意,遠遠地、安靜地欣賞著他掙扎。

傅城的眼皮猛地抽搐了一下,牽扯著心臟也抽動起來。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站在這里。

兩人無聲對視,仿佛一場競賽。

英賢漸漸收起笑意,因為逆光,漆黑的瞳孔愈加顯得深不見底。

“傅城,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他看著她的眼睛,唯有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英賢側身讓開:“你確定要進來嗎?”

她沒有等他思考太久,拋下問題便返回屋內倒水。幾秒鐘后,門口傳來關門的聲響,而那個原本站在門外的人,現在站在了她的公寓里。

她給他選擇了,不是嗎?

英賢指了指沙發,意味深長地說:“坐啊,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等他坐好,她才悠悠點破:“傅城,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進來是什么意思。”

女人眸光深沉,嘴唇彎出微笑的弧度,笑意未達眼底,甚至隱隱含著怒意。

她說:“要不要玩個游戲?”

傅城的下頜線繃得更緊了,直直地看向她。

英賢垂眼睨他,輕聲問:“要玩嗎?”

他不回答,她就等,耐心到了極點,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傅城喉嚨緊澀,沉默許久終于出聲,卻不是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為什么生氣。”

陳述句語氣。

英賢的笑容緩緩退去,視線盯著男人淺色的瞳孔,嘴角復又噙起淡薄的笑意:“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永遠不知道她是真心還是捉弄。

傅城呼吸一窒,緊緊盯住她,脫口問:“那你呢?”

她又是誰的東西?

英賢微怔,眉宇間有淡淡疑惑一閃而過:“什么?”

傅城再次沉默下去,眼睛卻還在看她。

她懶得深究,指腹輕輕掃他的眼角,用比羽毛更輕的聲音問:“所以,要玩嗎?”

他還是沒有回答,只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英賢惱火,只是越是惱火,她就越有耐性,笑容也輕了:“好,不回答也可以,那你眨眼就是同意了。”

男人盯了她半晌,終于垂下眼簾,微頓一下,又抬眼看向她。

英賢笑容加深,俯身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真乖。”

傅城紅了眼,瞳中火苗幾乎要點燃她。

英賢似乎也真的被點燃了,她臉頰滾燙,額上已有薄薄一層汗。

她返回臥室拿出一個黑色的絲質眼罩,踮腳覆住他那雙一直盯著她的眼睛。

“你猜,我會不會下狠手?”她笑吟吟地說,“用你那天推我那么大勁兒打你。”

陷入黑暗之前,傅城只來得及看清她濕潤的眼角。

視線被剝奪,她手指的溫度,她時遠時近的呼吸,都變得格外清晰。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她身上,以至于當那個冰涼的東西忽然貼上頸部動脈時,他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不對勁。

“猜猜這是什么?”她一邊詢問,一邊將那東西向下按了按,慢悠悠開口,“別亂動,我今天沒打算見血。”

傅城一下子僵住,那冰涼又堅硬的觸感,只能讓他想到匕首。

她的手不太穩,拿著那東西蜿蜒游弋,如同迷路,動作時輕時重。

傅城的太陽穴突突狂跳,他聽見女人低低的笑聲,眼前的阻礙忽然消失,他下意識瞇起眼睛,直到瞳孔適應了光線,他才看見她的臉近在眼前。

她給他看自己手中的東西,輕聲問:“好不好玩?”

原來是把叉子。

傅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眼掩去眸中明暗。

英賢笑問:“生氣了?”

生氣就對了。

誰讓他惹她生氣?

傅城依舊垂著眼,繃緊著唇線。

看來氣得不輕。

英賢心情不錯,笑了笑,替他松開手銬,說:“別這么小氣,嗯——”

一直沉默著的男人倏然欺身壓過來,將她整個人鎖進自己的胸膛深吻。

他太用力,像要把她揉碎、碾爛。

英賢吃痛,想躲,頭剛偏開一瞬,便被扳了回來。

他不停地擠壓她,逼迫她,逼得她連連后退。

兩人一邊糾纏,一邊跌跌撞撞往沙發邊走,直到英賢的小腿撞上沙發,跌坐下去。

終于脫離了男人的胸膛,她貪婪地深吸一口氣。然而下一秒,嘴唇又被堵住。

她全身上下都是燙的,呼吸短促,像是溺水一般。

傅城突然意識到什么,停下動作,撐起半邊身體,仔細打量著她,越看,眉心皺得越緊。

“你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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