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陰陽怪氣
- 仵作掌中嬌
- 居錦枳谷
- 2038字
- 2022-05-07 07:42:02
“大姐兒,可算是回來了,還以為大姐兒不愿意給妹子道喜呢。”方蕪剛進家門,方家的就抬頭道。
話里話外陰陽怪氣的,雖然說著刁鉆的話題,可手里殺雞的動作還沒停。
方蕪隨意敷衍了一聲。她之前打聽了一下,她妹妹方悅是給隔壁舟學縣的一個員外郎去做妾的,這個婚事對于她們這樣的人家沒什么。
只是,她記得,她原來在家的時候,母親說過,要給妹妹找一份兒高門大戶的正室,
彼時,她覺得不可能。
如今,這樣的婚姻,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么?所以方蕪覺得不正常,
當然,只這一句,并不讓足以讓她對這件事情如此上心。
還有就是,納妾怎么還要準備,直接選了時間,送進去便是。且,她也問過了,這位員外郎都已經五十多歲了。
可她妹妹,不過是二七年華。
里里外外的,大紅色的裝扮本來是幾位正常的的,可是看在方蕪眼中卻是覺得,這紅色透了一分詭異。
方蕪家里不大。是一個三進的院子,她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她是長女。
然而,
母親強勢,父親是個一個棒子敲上去都說不出一句有用話來的悶葫蘆,所以,她在家里過得反而還不如衙門自在。
她和妹妹住在一起,只不過是套間,一前一后。她在前頭,妹妹在后頭,這就說明,方蕪在家里住,基本談不上什么隱私。
因為她并不知道什么時候,妹妹方悅就會從里頭出來。
方蕪攏了攏床帳子換了一件寬松的衣服,坐在窗戶底下喝著一杯沒溫度的水。
家里頭,人多眼雜的,吵嚷的很,她即便是有些困了,也還是支撐著。
方蕪本想就這樣安靜的想想案件的事情,畢竟那個張家的確有些奇怪,還有許縣令的事情,她也還記在心里。
可,天不遂人愿,
“姐姐。快,幫我看看這嫁衣好不好看。”里頭,甜甜的聲音傳出來,打斷了方蕪的思路。
“好。”方蕪應了一聲,抬腳進了里頭。這屋子里頭,反倒是沒什么大紅色的布置,普通的很,和外頭行程了鮮明的對比。
方悅手里拿著一件嫁衣正同自己的身體比著,眼睛里有一分算計。方蕪走一步看一步,不僅僅是注意到了這般行徑的方悅,還有那雜亂的梳妝臺。
方悅的個子很是嬌小,可是嫁衣卻偏大一些,不是好料子,甚至都不是正紅色,繡工也不是很細致。
大曼的規矩不是很強制,妾也是可以用正紅色的,只要不是那種特別越矩的都可以。
“要不穿上試試?”方蕪猶豫著到。
他們的關系實在不是很好,方蕪琢磨不透,方悅為什么要找她來幫忙看嫁衣。
而且,就她對方悅的了解,應該不會把嫁衣做的這般潦草。方悅,是一個很是愛美的女子。
她雖覺得不對,但是也沒表示出來,只默默的藏在心里,面上自在的幫著方悅擺弄嫁衣。
方悅嘴巴一撅道:“這嫁衣是要出門那天才穿的。要不然就舊了。新的開始,不能沾染了舊,寓意不好。”
方蕪只點頭,不說什么。
這種亂七八糟的說法,她素來不支持也不反對……
這邊在試著嫁衣,那邊也在擺弄著一具尸體,
是蘇三的。
因為沒什么線索得緣故,紀璇還是決定找一下那位覃公子,看能不能剖了蘇三的尸體。
為什么不尋求蘇三的家屬呢?他們實在是找不到,不論是牙行還是鄰居,都不知道蘇三的家人搬到哪里去了,這一家子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且之前也說過,大曼律法,病死的尸體,仵作是不能隨意解剖的,所以紀璇求助了覃公子。
然而那位覃公子明顯不在乎這件事,只回了一句,紀大人覺得有必要就做。
還讓侍衛把那皇家私印遞給了紀璇,說是讓紀璇便宜行事。
事實上,
紀璇在那日之后就根本沒見著那位覃公子的人,都是通過侍衛傳話。
那位覃公子也不知道到底是相信紀璇,還是對這件事情不在乎,還是實在是無人可用,好生的對待著紀璇,實在是怕誤事,盡量不給紀璇添麻煩。
總之,是個萬事不管的。
紀璇脫下來蘇三的一身衣裳,好好的放在地上,那是一身粗麻布,就是平常大家上街都會穿的。
“記,確實是死于一個月之前,死因是肺癆復發,咯血窒息而亡。”
紀璇的語速不快,明顯的在照顧正在寫驗尸單的白安。
白安的字不好看,不過也方方正正的,兩個字中間的空隙打了些,倒也一眼就能認出來是什么字。
“手腕上面有搬動拖拽的痕跡,下肢開始腐爛。”四月份的天氣,即便是冷凍著,泡了特質的防腐液體,也防止不了腐爛。
說著,紀璇拿起來了解剖刀,第一步還是將頭發剃了個干凈。頭發上面沒有外傷,之后劃開了內臟。
胃里頭,不知為何有一些泥土,已經看不出什么土質了,但是的確是土。
紀璇小心的將東西放進了證物袋里頭,遞給了張宣,讓他想辦法。
張宣接過去的時候動作也是謹慎。
大小腸里頭有一些棉絮,還有一些沒消化完的肉類,看樣子應是魚肉。
紀璇也默默地搜集起來,見白安都記起來了,這才繼續往底下看去。
“查查藥鋪。看看他有沒有去看過不舉。”紀璇臉上沒什么變化,只淡淡的道。
張宣一愣:“不舉?你確定,他有兒子。”
“我沒說他年少就不舉,且,誰說那兒子就一定是他的了?你見過,爹死了,兒子一聲不吭的么?”紀璇抬頭白了一眼張宣。
張宣舔了舔嘴巴,應了一句。
紀璇接著往下看,再沒發現什么,他只好將尸體先初步收斂了起來。
接過來尸檢單簽了字,又遞給張宣道:“蓋了章,拿去后衙,看看那位要不要看。”
這個那位指的自然是覃公子。
張宣點點頭,人家怎么行事他們管不了,至少不能給別人抓了漏洞,畢竟就如今看,這位覃公子斷不是個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