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去前頭問問打更的,看看夜里有沒什么異常。你去縣令府里,或者其他送菜的家里問問,這蘇三平日里跟這些人有沒有什么過節。”張宣瞧見了不遠處的鼓樓道。
不少打更的小吏白天都在鼓樓里躲清凈,這里距離許縣令家里也不過是一條胡同,張宣也不怕兩人找不見。
如今也沒什么辦法,線索著實是不多,只能是一點點的去發現。
方蕪點了點頭,就跟后門進了縣令府,找見府里頭的一個丫頭。
這丫頭就是平日里管廚房事兒的,菜肉一類的都是經過她檢查了才進府的。
“你可知道,以前過來送菜的,有一個叫蘇三的。有沒有接觸過?”方蕪道。
說著還要展開舟學衙役剛才拿過來的蘇三的畫像。
只是不想,丫頭看都不看道:“沒有,我也是剛過來。我之前是后院伺候花兒的。”
方蕪一冷,怎么這蘇老三才出了事情,縣令府上的廚房就換了人。難道說,這縣令跟這丟馬的事兒有關系?
方蕪心里狠狠地把那些想法給掐死道:“大概來了多久。原來的人呢?”
丫頭道:“我哪里敢多問,這一廚房的姑娘們都是與我原來一樣在后面伺候花兒的,大概一個多月了。”
“經常換人么?”這一下方蕪更覺得不對了,這怕是肯定不對。哪里有犯錯一廚房的都犯錯的,分明有什么事兒往下壓罷了。
“沒有,只是最近調換的多罷了。”丫頭想了想道。
方蕪看了看周圍問:“那你們府上常日里都更什么人打交道。”
“我一個伺候人的,這主家的事兒,我哪里敢知道。”丫頭搖頭,忙走來了。
方蕪又問了問別人,得到的消息差不多。這縣令府里的丫頭,都比較怕事兒,一個個都明哲保身,沒有那個要和方蕪單獨接觸,大多是說了幾句話就要走。
出來尋見了張宣,方蕪把事情和他說了之后反問道:“要人牙子來問問么,原來的會不會被遣出去重新賣了。”
各府邸里頭的下人出處大多都是經過人牙子再賣去別的地方。
張宣搖搖頭,冷哼一聲:“要真是有什么關系,能找到就怪嘍。我看不如再這城里碰碰運氣,說不定能知道蘇家的人搬到哪里去了。”
方蕪道:“那得碰到什么時候去。這個許縣令一直在舟學做官么。官聲如何?”
“很不錯啊,舟學的百姓一直都是大為夸贊,上一屆連任的呢。”張宣不在意的說道。
“你認識的人多,還是要想辦法找找那些換下來的下人。”
“你這人,還真是能給人出難題。”
“雖然這些人不一定真的有問題,可這是我們唯一的方向呢。而且,如果真找不到,不是更說明這個許縣令不簡單么。”
“這案子,能因為幾個被打發了的下人就破了?這個許縣令,和州里不少官員都有聯系。一時間把人送給了他們也可能啊。畢竟不少官員都喜歡吃個新鮮不是?”
送廚娘,也算是大曼官宣私下里一個相互結交的機會。
大曼很少有官能夠像張紀二人這樣在生長的地方為官的,所以吃一口家鄉菜或者找出一種開胃的時令菜,也是很多大曼官宣為官一方的一大愛好。
方蕪覺得哪里不對,可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她清楚,張宣不會在這方面搞錯,他常來往于百姓官員之中,很清楚各勢力都關注些什么。
兩人說著邊往城門上去,也不知道紀璇哪里能不能找到些什么新的線索……
轉進了城門,就見紀璇拿著幾本冊子,靠在城門上像是睡著了一把,可是看見那手掌里被穩穩端著的水杯,方蕪就知道不過是在假寐。
“師傅。”
“嗯,縣衙里頭沒什么發現,一切正常。你們呢?”紀璇斂了斂眼皮把水杯還給攤販道。
“沒有,……”
方蕪隨口道。想了想還是把許縣令府上廚房換丫頭的事兒和紀璇說了一下。
紀璇點點頭表示知道,只是也沒說什么。
確實,兩件事實在是看不出關聯,畢竟一個縣令實在是不會因為一個蘇三就換掉一個廚房的人,這不是正好給人察覺么?
只是若不是,那為什么又換廚娘呢?難道說,還有什么其他原因么。
至于,暫時送給別的官員了,這個紀璇持不贊同也不反對意見。事情真的有這樣巧合么?
進了城門,三人便又分別了。
這幾日里,在紀璇的反復提醒下,方蕪終于繳械投降,答應紀璇回去一趟。
山間小道,雜草叢生。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婦人,正提著一只雞,往回走。
方蕪見狀,忙跑了兩步把人叫住了,問了幾句自己家妹妹的事情,知道了方悅確實要成婚,這才稍微放了些心。
想了想拉著人,又問到:“嗯。聽說您也給舟學縣的說媒,可認識一個送菜的?”
“你說蘇三?我們不熟。他得了重病,怎么能給他說媒呢。”
方蕪又道“那又沒又別人要您上門說他呢。”
王媒婆怪道:“那就更不可能了。那病誰知道傳不傳染的。”
“那您近日里還給誰家說媒了,有沒有什么新鮮事兒。”方蕪表示理解,想了想道。
“本來給張家說親,兩家青梅竹馬的,還賣了牛,那知道那張家姑娘突然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已經葬了,連陵都沒停,你問這些做什么,難不成你想嫁人了?也對,姐姐還沒說呢,妹妹就嫁了,你們家也是不講究。”媒婆說著還看了看方蕪的一張臉。
就好像真要給她說個親呢。
“沒有,您說這個做什么。”方蕪拒絕。
王媒婆拉了拉方蕪的袖子道:“還害羞啊,不急,不急。給你看你個好的,多好看的丫頭。”
“大娘。”方蕪舔了舔嘴唇低下頭,心里倒是閃過了紀璇的聲身影,心下覺得奇怪,復又想起,王媒婆說的張家姑娘忙問道:“您別轉移話題,您剛才說的張家姑娘,家里可是住晝桃村的,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姐?”
她記得,她們在晝桃村討水喝時,張宣問過一句。
王媒婆點頭:“對呀。家里就一家四口。就村口那一家,距離,菜地不遠。”
她覺得奇怪,也沒表示出來,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散了。
方蕪看了看天色,最后還是先往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