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安(2)
書名: 仵作掌中嬌作者名: 居錦枳谷本章字數: 2037字更新時間: 2022-05-05 00:02:00
方蕪伸著懶腰,支著長脖子坐在城門下面的餛飩攤旁。
她起了一個大早出來等人,可快要正午了都不知道人在哪里。
終于,在城門上的守城兵換了下響的人時,城門上進來一個人扶著腿,拖著背,手里頭拿著一張畫像,左看看右看看的。
方蕪上前兩步,看了看那張臉,胡子拉碴的,煞白煞白的,比她想象中還要嚇人。
她繞過去仔細的看了那張畫像,這才扶著那人的胳膊,帶著疑問說到:“白安?”
“嗯。”白安點頭失魂落魄的應了一句,長出了一口氣坐在地上,兩只眼睛沒有焦距的問:“師……傅呢。”
白安一句話說的磨磨唧唧的。
“在衙門呀,你怎么回事?沒騎馬么?”方蕪奇怪的的問。
舟學和學府雖接壤,可兩城到底不近,靠著兩條腿是不行的,且官府相交,都是騎馬來回的,這是最平常了。
大曼是缺馬,但也不會處處受限。
“馬丟了,丟了。”白安說著又爬起來撒開腿就往衙門跑。
方蕪看的一頭霧水,卻是立馬反應過來跟了上去。她不太明白,馬那么大個東西,怎么會……
在大曼,一個人和一匹馬同樣重要,官府的馬都有官府標志的,每匹馬都有不同的編號。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大曼馬匹稀有,大多都用于官府和戰場,民間少有。
且大曼的馬是不許丟,只許死的,丟馬的,是要坐牢的,三代以內流放。
“師傅,我把馬丟了。我……我怎么辦。”白安跑進來,看見紀璇更是直接哭了出來。
“師兄。別著急,馬安置在何處,馬廄的看管人呢?還有,你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對的事情,馬丟了總是有痕跡的。”方蕪追上來,扶著桌子氣喘吁吁的。
“沒用的,找不到了,一場雨把所有的東西都沖干凈了。”白安嗚咽的道。
矮胖矮胖的身材,本該有些兇狠的臉龐,可現在愣是讓人生氣,生不出一絲憐惜。
方蕪把手放在白安的肩膀上道:“師兄,一匹馬,龐然大物,不可能全然不留痕跡,且一般的人也不敢隨意動手。”
“或許,或許馬廄里的草料有什么問題呢?”方蕪一句句的猜測著。
白安也只是忽然遇見了這樣的事情,沒了章法。要知道,關于馬的律法,在大曼要比關于人的都要苛刻。
“再問一問周圍的百姓,城池的輪崗人,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人員出城!一匹馬若是出城,不可能不盤問,如果沒有人看見,那說明這匹馬還在城中。”紀璇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出手將人扶起來坐穩道。
他這個徒弟,就是長得兇猛,碰上事兒,比誰都不成個樣子。
走過方蕪的時候還說了一句:“我去找張宣,他朋友多。你看著他,別再出了事情。”
方蕪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說道:“師哥,肯定能找到的。大曼的馬都有編號,這也不是個死物,總會有消息的,舟學的官府知道這事么?”
方蕪說話聲音還沒落下,就見張宣臭著一張臉進來了,紀璇一臉懵的跟在后面。
“怎么回事。”看著前后腳,方蕪就知道這是在外頭就碰上了,也不知道張宣來是什么事兒。
“城郊亂葬崗里發現了一匹馬的尸體,上面有咱們衙門的標志,編號屬三三一。”見了白安,張宣提溜起來人就要往外走。一句廢話都沒有。
白安一百多斤的人,被張宣拖得硬是喘不過氣來,其實白安這個時候身上也沒什么力氣,會去給張宣施加壓力,就像是個物件兒般。
學府是三,七品隸書是三,說明這個馬屬于學府隸書配養。而學府的隸書一職,如今只有白安一人,所以是一!
像學府這樣的縣城,一般有三個隸書,但是因為各種原因現在只有一個。
亂葬崗?尸體?馬找到了,可是死的原因呢。馬死了是要上報的,尸體有專門的官員驗收,審查清其中原有。
是由配養官員查清楚,之后上遞的。
方蕪三兩步過去,拉了一下張宣急忙的道:“張大人,我記得亂葬崗屬于學府和舟山的共同管界吧?這個事情若是要查,少不得要通知舟山衙門吧。”
方蕪不知道張宣是怎么得到這個消息是的,他是來找白安的,還是來問詢白安何在的。
“你能想到的事兒,小爺想不到?馬底下還壓著一具尸體,報案的牢頭說,死了有挺久了,有蛆蟲,趕緊的去現場吧,別磨蹭了。”張宣一句攆著一句,急急忙忙的,白安被拖的連腿腳都替換不過來。
“師傅,這……”一時間,方蕪有些接受不過來,這事情不是小事兒。
紀璇拽了一把道:“走吧,已經通知了舟學,傳出去,一旦差不清楚,整個衙門里上下都要換血。”
紀璇的話里充滿了憂心,雖然他很贊成剛才方蕪的反應,但是也一句句里告訴方蕪這件事情的危險性,他并不準備全然護著方蕪,讓方蕪不經世事。
自然,方蕪也沒準備躲,只是點了點頭道:“師傅,我想師兄還是有章法的,肯定不會什么都不知道的。和他肯定也沒什么關系。”
方蕪跟著往外走,一邊安慰著紀璇,她雖然第一次見白安,可就白安那個樣子,不是長的嚇人罷了。
要是真有本事的,能被嚇的那個樣子。且要是有關系,怕是早就想著怎么掩蓋證據了。
紀璇沒說話,他的徒弟他最是清楚了,這白安做事就一直都怯手怯腳的。
方蕪以為紀璇擔心,偷偷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之后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紀璇慢慢的握住了,只是他也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但其實二人清楚,白安拖不干凈的。
就那編號,馬匹本來應該和白安一起回衙門的,可卻死了,這不是一句兩句能夠推脫個干凈的。
而且這樣的事情,能躲開的怕是尋了閻王都要躲開,白安這種直接關系的人,是萬萬都不可能躲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