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人生的救贖
- 散木風(fēng)吟
- 1632字
- 2022-05-06 18:51:05
白姍住的是兩人一間的病房,我進門的時候她正坐在靠窗的病床上看書。見我來了,向這隔壁床鋪指了指,將手壓在嘴唇上做出禁聲的手勢。靠外邊走廊的病床上躺著個老人悄無聲息地睡著,他而床邊有個中年婦女歪睡在椅子上正打著響亮的呼嚕。
我輕輕地從白姍病床下拉出把塑料凳子,小心翼翼地在上邊坐下。
“好些了嗎?”我輕聲問她。
“嗯”
“我——我應(yīng)該注意的,打雪仗那會兒,要是我能注意點就好了,抱歉。”
“哪里的話,”白姍搖了搖頭,“我的病總是會這樣時不時發(fā)作的,這并不是你們誰的錯。”
隨后我向她講起班級中的事來,我對她說:“在你請假后班級里可就亂套啦,作業(yè)沒人收,手機沒人管,衛(wèi)生也沒人搞。班主任因此發(fā)了好幾次火說是要讓不盡責(zé)的班委統(tǒng)統(tǒng)滾蛋,班里這才有了點樣子。”聽了我的話白姍捂著嘴笑起來。
“他(班主任)那人平時和眼瞎似的看不到,只曉得同人談什么夢想之類的空話。”我說。
“但總的來說他還是位盡責(zé)的老師。”白姍笑道。
這時隔壁床邊的鼾聲忽然停了下來。我倆頓時也停下話頭,生怕將椅子上的那位吵醒。但好在那女人只是動了動身并未醒來,少頃那富有節(jié)奏的鼾聲再度響起我倆也就接著談話。
“曖,商銘你可信世上有鬼?”白姍突然神秘兮兮地問我。
“唔……我也說不好,應(yīng)該是有的。”我答道。
“我那天聽護士說這層樓鬧鬼來著。”
“不會吧。”我吃驚道。
“聽那些護士說在半夜值班時候,老是覺得背后有人在看她們,還莫名其妙感覺有只手在摸她們的腿,你說可不可怕。”
“那這鬼還真是不正經(jīng)的很。”
白姍聽了我的話哧哧地笑起來,她說道:“你還真是變了好多,連冷笑話都會講了。”
“不是你先說的‘色鬼’什么的。”我接著和她講起與心澤打球的事。
“這不挺好的嘛,”她說,“剛開學(xué)的時候你不經(jīng)常坐在室外籃球場邊看他們打球么。”
“可我是不怎么喜歡運動的。”
“慢慢來就好啦,又不是一見鐘情的才叫喜歡。”白姍話一出口便感覺有些臉紅,隨即望向窗外。我見到她的樣子也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好低著頭互相掐著兩只手。好在這尷尬的沉默時間并不長,隔壁床上的老人像是睡醒了過來,嘴里含糊的叫著某人的名字。過了會兒,床邊的鼾聲停止,那女人起身輕聲詢問老人感覺怎么樣。老人用虛弱的聲音說是要去上廁所,女人便將他從床上扶起。在老人穿鞋的時候那中年女人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忙起身向他們問好,女人從嘴角擠出笑朝我點點頭,扶過顫巍巍的老人去了病房內(nèi)的廁所。
十點半醫(yī)生過來查房,我便走到門外的走廊去等。當(dāng)醫(yī)生出來時我又鉆回病房,問白姍醫(yī)生怎么說。
“嗯——情況還好,”她有些猶豫,“但恐怕還要再住院一段時間。”
我還想再找些與她說。這時房門忽然打開,走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手上拎著個帆布保溫袋。他的臉上有著刀刻般的皺紋,和一雙透著堅毅神采的黑眼睛。他進門后朝隔壁床打了個招呼,徑直向我們走來。我立刻意識到這是白姍父親,便起身和他說明了情況。她父親只是點點頭,拉過把椅子在病床的床頭柜前坐下。將手中的保溫袋拉開,把里面的金屬飯盒一個個的拿出放在柜子上。
我見狀忙從書包中拿出這周的作業(yè)遞給白姍,說是時間不早了自己應(yīng)該走了。“那我先走了。”我朝白姍說道。她點了下頭對我說路上小心。她父親在這期間始終背朝著我沒說一句話。
拉上房門的時候,我回頭向內(nèi)看了眼,白姍父親像是在問她什么,可我卻沒聽清。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我又站在早晨來時的走廊里。這里依舊靜的出奇,仿佛與病房內(nèi)不在同一個世界似的。“她真不該待在這種地方的”我無奈的想。
這之后我每周都會去看她,與她說學(xué)校里所發(fā)生的事。有回白姍對我說:“虧得有你,我總覺自己還待在學(xué)校里似的。你就像……就像童話里的信使一樣”
“那我是信使,你是什么?”我問。
“被永遠困在城堡內(nèi)的公主?”她說罷,我倆都哈哈大笑起來。
12月中旬的時候,我向她說起自己被邀請加入班級籃球的隊的事。
“是文宇邀請的嗎?”白姍問。
“嗯,那次被林心澤拉去之后,又和他們打過幾次球,他就邀請了我,說是下半學(xué)期有比賽叫我一塊參加。”
“我真想看看你們比賽的樣子。”
“那你得趕快好起來才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