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事實上沒沈司想得那么美好。

雖然文氣確實能對人造成壓制，也確實能跨級強控，但限制還是很大的。

就比如，如今楊素的文氣修為已經持平儒家宿老，但他能夠憑借千古名句壓制的修士，也不過堪堪在四品之上的地步。

再求進境，很難。因而，文氣這種事物在如今來看，是遠沒有靈氣修為上限高的。

當然，不得不說一句，現在肯定不是思考這方面問題點時候。

也幸好是儒家，是楊素。

但凡換個脾氣爆點的，連著被控這么久，早就想蹦起來砍死沈司了。

“師兄，對不住，對不住。”

沈司連忙把楊素從地上扶起來，剛剛對方在地上撲騰的狀態，真的很不雅觀。

像一條半死不活的魚。

羽星如也終于收起了看戲的心態，和沈司一起將楊素扶回座椅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總覺得很有趣。

“楊師兄，實在是不好意思。”他還在拱火，“沈師弟這人吧，就沒點眼力見的，根本不會給別人留面子。”

“咳咳，”楊素狠狠瞪了他一眼，簡單梳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頭發。

平了平氣息，反倒重新看向了沈司，“師弟，不是說要拍電影嗎，劇本呢？”

果然還是換個話題會更好，自己的面子怕是已經丟盡了。

沒有問為什么沈司會養“文氣”，道衍的名字已經傳遍修真界，這句話根本不是個問題。

“哦哦。”

沈司將一張紙從懷里抽出來，這是自己整理好的電影劇情線。

之前沒有編劇技能，不太了解劇本格式，所以只是把劇情梳理成了一張紙。雖然現在已經很清楚要怎么做，但有人要幫助自己，那他肯定也不會拒絕。

楊素揉揉太陽穴，將視線放在手中的紙張上。

“師弟，這根本不是劇本格式啊。”

“不過這個夢境的設定，好像有點意思，讓我想想。”

他看著劇情有些意思，似乎漸漸忘掉了剛剛的事情，沉下心思仔細思考起來。

“這樣，不對啊……”

“哦，原來是這個設定！”

“太詭異了吧，嘶……”

越往下看，越覺得心驚膽戰。

“兩層夢境已經開始混亂了，”楊素用手在紙張上用力地指點著，生怕漏了哪一行，“三層夢境加了太多模糊項，到這里的話，就算是觀眾都有些分不太清吧……”

“還有第四層，從第四層往前幾層夢境跳躍？”

“這樣的劇情是要刮觀眾腦子啊！他們絕對會徹底瘋掉的。”

喃喃自語。

羽星如看著楊素的表情，詫異地看了沈司一眼，又問：“楊師兄，這個劇本有問題？”

“有點問題，”楊素抬手揉揉眉頭，“有點太神奇。”

“你是說，觀眾可能看不懂？”

“對，觀眾很可能看不懂。”楊素苦笑，“這個劇情，一點都沒有去嘗試迷惑觀眾，可好像也一點都沒想過他們到底能不能看懂。”

“它本身沒有做任何謎語，但每一步都讓人懷疑自己的真實與虛幻。”

“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夢，一個完美的夢境世界。”楊素分析，“它的一切劇情，根本不在于要告訴觀眾什么，而是在完善這個夢境世界。”

“這么下去，電影結束以后，我都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懷疑自己身處的世界。”

“唔”，羽星如半懂不懂地從桌上端起茶杯，灌了一口，“那是好，還是不好？”

楊素撇了他一眼。

“星如，你的文化素養，跟你喝茶的水平一樣。”

“牛嚼牡丹，焚琴煮鶴。”

羽星如咧了咧嘴，“師兄，這事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我其實也覺得，家里讓我來運營文娛公司，怕不是想看我怎么破產。”

“不過，這劇本到底怎么樣？”

“這哪是劇本啊。”楊素看了沈司一眼，“這就是個大綱。”

“只是這個大綱太出彩了。”

“沈師弟，這部電影的劇本，你有腹稿了沒？”楊素雖然還保持著平靜，但明顯很心動。

沈司搖了搖頭，“還沒，我不太擅長處理鏡頭、人設和對話這些。”

當然，那是之前。

“那演員呢？有沒有什么特別要求？”

沈司沉吟了一會，“我，算是一個特別的要求嗎？”

“……”

“你？”

“對，我。”沈司一臉真誠，“我要做主角，而且方便的話，沈師兄、李師兄還有陸師妹，最好都能在劇里演幾個主要角色。”

楊素盯了他半晌。

“咋，師弟你想廢了這劇本？”

羽星如不樂意了，“楊師兄，你這是看不起我的演技啊。”

“你有演技？”楊素瞥了他一眼，一點都沒留面子，“除了能演武癡，你還能掌控個啥？”

急了，一點儒雅都看不見了。

語氣一暴躁起來，用詞就俗到離譜。

“沈師弟，我跟你說。”他轉頭摟住沈司的肩頭，“聽我的，你就算是拍著玩，一點都不在乎票房，那也別浪費這么好的設定。”

“我那多的是辣雞電影，給你們拍十幾個都成。”

“這本子，實在不行你賣我也好！”

沈司勉強推開他。

“師兄，你理解錯了。”他苦笑兩聲，“這不是拍電影過癮的問題，這是我要保命啊。”

他把之前和荀于夢、莫迪的恩怨簡單復述了一遍。

“所以這主角，還真就得我來。”

不讓他做這個主角的話，哪個觀眾知道該支持誰呢。

“而且，最好的安排，就是把我們四個、還有那兩個禍害，一股腦全扔進電影里。”

楊素靜靜聽完沈司的敘述，歪著頭看了看他。

“沈師弟，你明明知道，反派都可以只用形象，不需要本人出演。”

“為什么正面角色就得你們自己來了？”

……

沈司一拍腦門。

對哦，好像沒毛病。

但他還是必須要出演主角。臺前和幕后，差距著多少人氣值呢！

“這樣，一部電影最多帶兩個外行。”楊素找了找狀態，將大綱再次拿到眼前，“如果師弟要演，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帶超過兩個人。”

“行，這沒問題。”沈司完全不在意這一點，“只是楊師兄，這劇本怎么寫，我們現在該商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