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焦頭爛額，時間也轉瞬而逝。
沉迷于完善劇情安排的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太陽已經在落下和升起之間劃了半個圈。
“嗷了個嗷~嗷了個嗷~”
鈴聲響起，沈司隨手從桌邊抓起了自己的手機。
“我的沈師弟，來前臺了。”
羽星如的聲音傳來，竟然還有些氣喘。
“給你搶了個人。”
沈司應了一聲，懶人標配地將腳擠進沒拆帶子的鞋里，沾水抹了把臉，就出了門。
樓下大廳，會客沙發處。
他看見有些狼狽的羽星如，和身旁臉色不太正常的某位師兄。
心里有些打鼓。
“羽師兄，這是……”
羽星如擺擺手，“放心，搶之前已經給那邊劇組打好底子，不影響。”
怎么個意思？
合著這個“搶”，本就不是一個形容詞，而真正是一個動詞嗎？
“這合適嗎……”笑得有些尷尬。
“做就做到最好，”羽星如反倒認真起來，“楊師兄是如今修真界最好的編劇，同時導演能力也是一流，就算搶也要把他搶來。”
一旁的楊素嘆了口氣。
“達者為先，星如你還是別叫我師兄了吧。”他不過才三品出頭，“你帶人來劇組搶我的時候，也沒見這么客氣。”
那是真搶。
帶著兩個四品就往劇組里沖，扯著自己就要走。九華山的那位導演師兄，只是因為出來稍微阻攔了那么一下，就干脆被羽星如扯著“切磋”了一個下午，導致工期延后了至少兩天。
就算收到過宗門的消息，說如果羽星如需要，可以全力協助。
可也沒見過這種“協助”方式。
“師兄謙虛，你當年一部《尋道七劍》，給我修真界開了一條電影的路，星如是著實很佩服的。”
這位儒家師兄雖然修為一般，卻是用一部電影，直接給修真界的影視之路，點出了一個幾乎完美的入門思路。所以，即使他身份修為比對方都要高，也依舊習慣尊一句師兄。
“這次就煩請師兄助力了。”
楊素也沒反駁，這確是事實。反倒打量了沈司一番，“這位，就是沈師弟？”
沈司點頭，伸出了自己尷尬的小手。
“楊師兄，久仰。”
楊素露出無比和善的微笑，卻沒有伸手相握，反倒抱拳一禮。
頓時，渾身散發出無比儒雅的氣質，整個人似乎沐浴在了一種絕佳的文化氛圍之中。
讓沈司在一瞬間，似乎有種錯覺——似乎自己面對著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萬卷精藏典籍。
“不想師弟亦為同道，只恨日前隔山海，不曾相逢共聽詞。”
一句話出，沈司感覺有一股墨香撲面而來。
好像，下意識就要俯身作揖，來表示對楊素這句話中感情表達的認可和感激。
但身子彎下一半，才突然感覺不對。
“什么情況？”
“只是很普通的客套話而已，勉強算是有點古韻，但也不值得我作揖感謝才對！”
想想剛剛對楊素的“感覺”。
“我怕不是著了道。”
“這難道是個下馬威？”
看了楊素心里對被“搶”過來這件事，還是有氣的。撒不到羽星如身上，就放在自己這試試水，也看看這“道衍”弟子有什么水平。
明白了。
沈司生生剎住了自己彎腰的動作，將視線放在楊素身上。
“開始讀取人生。”
總是要讀的，晚不如早，省的在這丟了人。
“讀取消耗800人氣值，是否確定。”
比李建軍消耗要高。
當然，這并不能說明楊素要更強。李建軍的三品九階，實力總也是比三品二階高的。只能說楊素人生中積累的知識，相較李建軍有所超出。
儒家弟子，同時又作為修真界第一位編劇導演，楊素還是有這個水準的。
“確定，讀取。”
記憶如流水般灌入沈司腦中。
沖擊并不大，雖然細碎的瑣事不少，但整體人生中的經歷不多。
“零歲，楊素出生于圣人故土，詩書傳家而入儒道。”
“五歲，步入修行，六歲靈芯既成。”
“七歲至十三歲，修行進境極為緩慢，至十三歲生日方才一品五階，偶有受同伴嘲笑、幫扶，但修行速度依舊緩慢。”
“十四歲，入文圣廟養氣，‘文氣’噴發而出，引人側目。儒家諸位以為神異，嘗試以最高待遇進行培養。”
“十七歲，文氣進境迅速至極，但同時修為進境極緩，開始若有若無地被同輩人疏離。”
“十八至二十六歲，修為進境僅至二品五階，但文氣修養直追諸位前輩。”
“二十八歲，在儒家處于被同輩孤立狀態，嘗試入世尋法。三十一歲，第一部電影《尋道七劍》出世，為第一部‘修仙’背景電影，在凡俗被奉為經典。”
“三十三歲，修為升至三品，為儒家于俗世代言人，開辟儒家影視產業。”
“三十五歲已至今。”
沈司讀取完畢，吐了一口濁氣。
這背景，如果在給加個穿越者身份，搞不好就是主角模板了。
不由吐槽。
在非修行部分有絕佳天分，被同輩排擠，另辟蹊徑入世尋法。
確實是個奇人。
當然，不用質疑為什么君子之道的儒家會排擠他。那并不是楊素理解的“仇視”，而是因為差距而產生了隔閡。最終導致他被孤立，進而感覺同輩都在疏遠。
這是人類社會屬性的必然，就算是修仙者也不能免俗。
不過，現在的重點并非在這。
“這個文氣是……”
文氣，是儒家獨有的養氣法所催生。一般在哲學、文學上資質越高，則養氣越迅速。而文氣越高，越是能發揮出儒家道術、功法的威力。同時，也更能表現出折服他人的圣人之氣。
“果然如此。”
楊素想試試沈司的水準，所以上手就展現了自己最拿手的“文氣”。
雖然沒有直接的攻殺能力，但如果意志不足、文學素養低下，那么沈司現在怕是會一揖到底，乃至叩首下跪。
畢竟是儒家圣人留下的文圣之氣！
但同樣的，如果沈司能夠展現出足夠的文學素養，那么甚至可以反擊這種文氣！
至于文學素養如何展現……
“也不知道，如果是抄來的東西，作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