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只眼睛鑲嵌著紅寶石的小半個巴掌大的玉虎,玉虎不見威猛,反顯貓科動物的呆萌,覺得極配迷迷糊糊的江瀟瀟,欣喜的給她看了一下,江瀟瀟不感興趣般,我對她晃了晃,幫她掛在腰上,她摸了摸有些好奇。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君無邪突然皺眉道,同時看向格日勒。
“聲音?沒有啊?!北娙寺犃耍瑒幼饕恢梗_是沒有聽到什么。
熏于昭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納悶得看向她,我正給顧雨詞、殷夢慈等挑選禮物,在幾個精美的鳳型、云紋金玉間搖擺,不知選哪個好。熏于昭指了指一個打開的漆盒,一只金絲花紋鑲寶石寶冠,我眼前一亮,覺得好看,拿了起來,不知道她們喜不喜歡這個。一只手忽的從我手中奪過去。
搶奪者眉開眼笑的對我說:“謝謝你送我的禮物?!?
我可沒想送你。我瞪著她想說這句話。突然聞到一股難聞的異味,夾雜著硫磺的味道。
“你們聞到什么了嗎?”且兒泊皺眉道。
“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在地底打大蟲子的時候,那水池就是這股味道。”熏于昭戴上寶冠,嗅了一下,捂住鼻子道。
味道越來越濃郁,君無邪道:“果然有異變,這聲音并非空穴來風?!蔽覀冸[隱聽到嗡嗡的轟鳴聲。不禁面面相覷,這是怎么回事?
“束先生,可有什么線索,能否啟動大陣?”且兒泊沉不住氣問聚精會神的束二。
束二頹喪的緩緩搖頭:“可能是我能力微薄。此陣已嵌入天地之間,勾連山川百脈,融入天道,非凡俗可為……”
“費什么話,不行就不行,浪費時間。”君無邪打斷道,她也忍受不了那怪異的味道,捂住口鼻??諝庵械臏囟仍絹碓綗幔緛泶┑臉O厚的我感覺最是明顯。
“這味道,不會是火山要噴發了吧?!蔽译S意地道,但又覺得不可能,這么高的山峰火山噴發,那周圍低矮的山峰不早就崩潰了。通道里嗡嗡的聲音越發沉悶,讓人心生煩躁。
束二還在喃喃自語:“你們不懂,依我看,此陣先賢早有算計,以天地至理入陣,恐怕此陣功成之日,運轉之時,連布置的先賢也無力改變……”
然而,我只覺得這是他的借口而已。這里的溫度、聲音都讓我們不安,完全不想聽他的述說。
“我們出去。”君無邪皺眉傾聽,眉間反常的隱含不安。
“可是此陣?”且兒泊猶豫。
“你們不走我走。”君無邪道,“小子,你走不走。”
“走?!蔽铱戳搜鄹袢绽?,格日勒老神在在,不知道他為何總是這么悠閑,我現在真的懷疑這是地底巖漿在往上噴涌,我已經熱的受不了了。
“你們說走,可有出去的方法?”格日勒問。君無邪與我對視一眼,可以看出彼此的迷茫。
“帶我們出去!”君無邪一把抓住束二的脖子道。
束二苦笑:“在下也不知曉,此處在下與諸位一樣,也是第一次來。”君無邪眼睛看向且兒泊,且兒泊連忙搖頭:“我也一樣,就這一路過來,差點命喪機關陷阱?!泵α亮肆羵?。
“果然都是不學無術的廢物?!本裏o邪怒氣沖沖手中使盡想掐死束二,我眼前一亮,如果束二死在君無邪手中,也免得江瀟瀟報仇臟了自己。且兒泊連忙勸解,君無邪還是放開了束二。
“諸位要辦的事,要拿的東西可都拿齊了?”格日勒開口問得莫名其妙,卻也讓我們產生了一絲希冀。
“大巫有話快說。”君無邪握緊雙拳,壓著怒氣道。
“以我來看,此地已被觸發自毀,不是地震就是流火。諸位要攜帶什么,最好盡快。若是沒有,便隨我來吧。此前轉了一圈,尋到一處,也許可有生機?!?
“那還不走?”君無邪催促道。我們幾人又隨意在棺內拿了些寶貝,跟上格日勒,進入天井,這里光潔并無一物。格日勒轉動墻上獸首長明燈,明燈搖動,頭頂一陣響動,出現一個兩人寬的洞口。
“您怎么發現的?”
“我老人家慧眼如炬。”格日勒說著先把熏于昭帶了上去。
“那是什么?”且兒泊叫到。遠遠看到一股赤流緩緩流動,熱浪滾滾,甬道逐漸崩裂。
“快走,那是巖漿?!笔f完緊隨君無邪之后咻地竄了上去。
通道仍然是人工的痕跡,只是極為粗糙,仿佛趕時間一樣,只容一人通過,局部扭曲狹窄,一人通過都難,君無邪帶著巨大的兵器,呼呼喝喝,惱怒異常,一路撞碎無數石屑。
“??!”一聲尖叫,走在前面的熏于昭不知看到什么,驚嚇的叫了一聲,“這里怎么有具骷髏。”
“可憐的人,不用管他。”格日勒道。
走了約有兩刻鐘,前方突然停下。
“沒路了!?”這個聲音讓本來已經壓抑的君無邪更是暴躁,大喝一聲,十字架插入地底,石屑四飛:“你說什么?大巫,你想殺了我們嗎?”
“我老人家也在這里,怎么能說要殺你們?這種情況我也無法預料啊。”格日勒委屈的道。
“諸位稍安勿躁,我們此時生死與共,正該共想逃出去的方法,萬不可此時內訌?!鼻覂翰磩窠獾馈?
束二擠過去敲打石壁,不時耳朵貼在石壁上:“禁聲?!?
“禁聲,禁什么聲?”君無邪雖然惱怒,還是停止的動作和擾動。
“外面有聲音?!笔?,“這石壁不厚?!蹦贸龉ぞ叽蛩汨彵凇?
“讓開,我來!”君無邪怒喝一聲,諸人聞言,為她讓開位置,“崩山、崩山……”直直擎起十字架向山壁刺擊,無數次震耳欲聾的轟天鳴音,伴隨山石碎裂,幾欲坍塌,忽的一聲破響,石壁洞開,一股冷冽的寒風吹滅了火折子,眾人一喜,越洞而出,忽的,一聲嘶鳴,一個血盆大口攜著腥風向我們吞噬而來。
“又是你!來的好!”君無邪一驚一喜,迎向百花蛟。
這里是一座巨大的洞窟,黑沉沉的一股腥味,邊上還有蛇類的白蛻,這里難道是百花蛟的老窩嗎。我扶住向我倒過來的熏于昭,推開不悅的她時,她低罵著我“靠一下能死啊,人家怕死了”,順手推了我一把,我無奈的扶住身后破開的洞壁,一股奇異的感覺犯上心頭。
百花蛟似乎是剛蛻完皮,有些虛弱,被一鼓作氣的君無邪壓制的節節敗退。束二趁此收集了一大片蛟龍蛻,其他人也不甘于后,各自拿了一大片,卷成一團收進懷里。我身上已經裝不下了,就塞進江瀟瀟懷里,還好這次她沒有再抗拒我,讓我很高興。
“走了!”熏于昭嘴翹的老高,呼喊著我,他們也已經向外走去。
外邊還是冰天雪地,看天上太陽,這里應該是我們來時山峰的另一側,君無邪還在和百花蛟對抗,百花蛟完全不是君無邪的對手,此時更是頭破血流,哀哀嚎叫。君無邪一擊之后,一個漂亮的翻身:“今日就放過你了,這里火山將發,趕緊逃命去吧。好好修煉,日后若是你還活著,我們重新再戰?!卑倩月勓詫裏o邪嗷叫游弋遠去,幾秒便不見蹤影,只有留下的血痕顯示了些微遠去的方向。
我們也不敢再停留,如果火山噴發,誰也不能幸免,難逃生天。我們以極快的速度,馬不停蹄,不顧損傷,繞道往回,翻過兩座山峰。到了午夜,珠穆峰毫無動靜,我們才停下腳步找了一處擋風的山坳暫時休息。
“瀟瀟,我好冷?!蔽覍瓰t瀟道,剛才一心下山還不覺得,這會一停下來,汗濕過的身體格外陰冷,我希冀和江瀟瀟“和解”,之前她沒有嫌棄我碰她。
江瀟瀟不明白我說什么般,茫然的望著我。我試探地湊近她抱住她,她微微一顫,眼睛不再看我,讓我有些滿足,又有些遺憾,以前我抱她,都會和我胡鬧的,什么時候她竟然安靜下來了,我有些欣慰又有些害怕。
有人拽我的胳膊,是煩人的熏于昭,我皺眉望向她,她見我表情,有些惱怒,一把拽過我的一只手抱?。骸拔乙怖洹!?
“你冷不冷跟我有什么關系?”又是這只手,我不禁冷笑地道。
熏于昭聞言一怔,眼中一瞬隱現水光,讓我心里一顫,繼而她表情一嘲:“沒關系,是沒關系,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關系?!彼а勒f著,手中抓的如此之用力,讓我忍不住痛哼出來,她聞言一愣,低頭看著在她懷里的我的手臂,良久不說話。
“昂~”一聲熟悉的鳴叫。熏于昭身體一顫:“小白……”不禁向外看去,小白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皎潔的月光下,熏于昭不禁淚灑如雨,手掌從我的臂彎一路捋到手掌,離了我的手,向小白奔去,小白歡快的跳了過來,一人一馬互訴衷腸般交流起來,有小白在,她應該不會冷了吧,我回過頭不禁舒了口氣,看見且兒泊幽幽的看著我們,見我回頭,移開了目光。
我看了看江瀟瀟,她直勾勾盯著蜷縮在墻邊的束二,眼中寒光不散。我是不是得想辦法讓束二不再出現在江瀟瀟眼前。我低頭思索,江瀟瀟一只手緊緊抓著劍柄,一只手緊緊抓著腰間的一塊東西。
我復雜的看了眼束二,也許我得為江瀟瀟真正做一件事,我游移的看了眼其他人,沒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