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覺得我多少有點古怪
卡波特
你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嗎?當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行事之際,有人說你太過我行我素,甚至說你怎么這么古怪嗎?如果有的話,或許你可以參考一下20世紀50年代成名的美國作家杜魯門·卡波特(Truman Capote,1924-1984)的人生故事。
卡波特未必屬于那種極受歡迎的一線作家,至少,我絕少聽到有人介紹自己心目中頭5位最喜歡的作家時會提到卡波特的名字。
然而,在我看來,卡波特留給世人很多東西。卡波特留下了多本經典小說,最著名的有在1958年出版、2年后被改編成由奧黛麗·赫本(Audrey Hepburn,1929-1993)主演的電影《蒂凡尼的早餐》(Breakfast at Tif any's)的同名原著中篇小說(盡管卡波特本人極不愿意主角由奧黛麗·赫本出演,對有社會性的故事被硬生生改成愛情故事也頗有微詞),以及開創了20世紀美國非虛構小說先河的《冷血》(In Cold Blood)。
無論是卡波特的作品,還是他的人生故事本身,一直都是后人改編成電影的材料。卡波特有著令人難以忘懷的個人形象,他長得矮小,帶著高音頻的聲調,十分配合他一生自傲而得體的“怪風”。
卡波特自言,“別人都覺得我多少有點古怪”,而客觀來說,他待人接物的方式,也確實有點怪。例如卡波特長大后,還是眷戀兒時留下來的“口水巾”;又例如他永遠只會在黃色草稿紙上起稿。他還有一大堆“迷信”的事:卡波特從不會在星期五開始或完成任何一件事(當然包括創作);他還有一個怪癖,就是會把數字加起來,因此“有那么幾個人,他從來不給他們打電話,就因為他們的號碼加起來是一個不吉利的數字”;他不會入住有“13”這個數字的酒店房間;他不會讓一個煙灰缸里擱著3個煙頭;他還宣稱“不肯登上一架坐著兩個修女的飛機”。我認為,最后這一項或許是他開的一個玩笑。
有一次,講到自己的怪,卡波特便提到兒時的一件事,而那件事也直接影響到他決心成為一位作家。他回憶說:“大概是我12歲時,校長給我們家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在他看來,在學校全體員工看來,我這人‘低能’。他認為,既理智又人道的做法,是把我送到某家有辦法對付壞小子的特殊學校去。”
校長對卡波特的評價,源于他在學校里不愿妥協、不愿合作的行為,而當他的家人聽罷校長的評價后,“為了證明我并非低能,”卡波特說,“他們火速行動,把我送到東部某所大學的一家精神病研究診所,替我測了智商。整個過程讓我樂不可支。”
你能猜到,為什么卡波特樂不可支嗎?因為測試結果讓卡波特“頂著天才的頭銜回了家,那可是有科學撐了腰的”,從此,卡波特得到了無限的自信,相信自己是天才,并“開始用一種令人生畏的熱情寫作”。
的確,卡波特的寫作天才,毋庸置疑。在破碎家庭中成長的卡波特,在入學前便通過自學習成讀寫能力,他11歲時已寫小說投稿,到15歲時,他的稿件便開始被廣泛接納。但在這份天才的成績單背后,卡波特所言那“令人生畏的熱情”才是我關注的焦點。
大家總是說到卡波特自學而學會讀寫,卻少有人提到他5歲時,便習慣隨時隨身攜帶字典。大家總會說他的創作路少年得志,卻甚少提到他投入閱讀與寫作的努力。他“平均每周讀5本書,正常長度的小說約莫兩小時讀完”。而當卡波特回憶12歲那“令人生畏”的寫作熱情時,他說:“我認真投入寫作的意思,就是跟其他小孩回家練習小提琴或鋼琴一般,我每天放學回家,就寫作3小時。我沉迷于寫作。”
卡波特的人生教導我們:你可以古怪,你可以自信,原則是你確定自己有恰當的天分,配上令人生畏的熱情與努力,并將其實踐為可以改變潮流的意志。
那么,當我們成為這樣的怪人時,我們還需要聽別人的批評嗎?
卡波特說,“如果是在出版之前,如果批評出自那些你認為其判斷力可信的朋友,對,批評當然是有用的”,但“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應該在抵擋各種意見的過程中變得更堅強”,而“我強烈主張,永遠不要自貶身份跟一個批評家斗嘴,永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