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年代的時候,婦女生小孩子,大多數人都不到醫院里去生,特別農村更是不去醫院了。
那個時候各地都有一個接生婆。如果發現某產婦快臨盆了,家主就慌忙去請這個來接婆來接生。
在宣城南門外有個村莊叫作新莊(現在的麥莎廣場那兒),那里有個姓王的老接生婆,有六十多歲了,左右村落的婦女生小孩子都請她接生。
她從三十歲就幫人接生,接生史有三十多年了,非常的有經驗,而且帶人熱情,不管什么時候,就是下大雨或下大雪的夜里只要有人請她去接生,她都會毫不遲疑的一路小跑著跟著人家去接生,
“生人等于和閻王隔張紙噯,不能耽擱!”
她邊一路小跑著邊常常這么說,所以當地的人們很喜歡她??墒怯幸淮螏腿私由?,使她改變了多年的習慣,
那就是:
白天幫人接生,晚上不幫人接生!
就是她自己的女兒在晚上生小孩子了,叫她去接生,她都沒有去。
事情發生在五幾年的一個晚上,大約九點多鐘的樣子。她在床上似睡非睡,頭腦迷糊糊的正值深沉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敲門,還聽到一個男子的急促叫喊聲:
“王婆啊,王婆啊!我家里要生了,-----”
王婆聽到急急的敲門聲,就慌忙爬起來,急忙穿上衣服打開門,見一男子左手拎一燈籠站在門外。
那男子見王婆來到門口就側身讓王婆走出來說:
“麻煩你了,王婆啊”
“沒有關系的,你家在哪里呀?”
王婆邊鎖門邊問,因為王婆不認識此男子。
那男子說:
“不遠不遠,就在你家后面,不遠?!?
那男子打著燈籠在前面走,王婆在后面跟著。那男子很急,有時走到前面離王婆有點遠,就停下來等著王婆。
男子無限歉意的說:
“這么晚還麻煩您老人家,真的不好意思。”
一會兒就到了一戶人家門口,那男子推開門進去,然后回身舉著手上的燈籠為王婆照著,好讓王婆借光盡快進門,誰知王婆在門前還是跌了一跤。手上沾有泥土,進門時王婆就順手把手上的泥土在門上擦了擦。進門之后,見一女子在床上呻吟,那男子慌忙用臉盆到廚房里打水去了。
半個小時的樣子,那女子很順利的生產了,生個男嬰。大人小人身體都很好。
那男子向王婆深深的躹了幾次躬,千恩萬謝之后還送給王婆一只老雞還有十個雞蛋,還包給她一塊銀元。
王婆很不好意思說:
“這雞我就不要了,你留給你家的吃吧,生小孩子,身體要補補?!?
那男子硬是把雞塞在王婆手上,
并說:
“我家有的是雞,田里能抓的到,害你忙到現在,實在不好意思,您老一定要收下?!?
王婆被送出門外,
就聽見那房間的女子說:
“當家的啊,就把王婆留下來幫我服持月子吧?!?
只聽那男子說:
“不要了,王婆那么好,就讓她回去吧。如果以后需要,我晚上再去請她?!?
王婆高興的回到家中,把雞用一個竹藍子翻過來扣著,推放到床底下,竹藍子底部上面用一塊磨刀石壓著,以防止雞在里面蹦踏而掀翻藍子而逃脫。又在口袋里取出十個雞蛋放在梳妝臺的抽屜里。她心里舒出一口氣,又喜悅的在懷里摸出那塊銀元,小心的用一塊紅布包著放在自己的枕頭下壓著,然后心滿意足的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剛吃過飯,王婆就來到屋外面稻場上晃悠,見隔壁鄰居長二蹬在地上在抽悶煙,還不停的嘆息。王婆湊上去問為什么悶悶不樂。長二說他外侄子要結婚了,苦于自己做舅舅的沒有錢送禮。
王婆是個快心人,她聽后就即刻說:
“我還有一塊洋錢,昨晚幫人接生,人家送的。你拿去把禮隨了吧,外侄子結婚,做舅舅的不送禮是說不過去。送少了也拿不出手,一塊洋錢也不少了?!?
“等我稻子收上來一定還你。”長二不停的道謝。
王婆回到屋里,進入房間,來到床頭掀開枕頭,小心翼翼的拿起紅布包。
她手上感覺這紅布包很輕,沒有沉重感,里面好似無物,她心慌起來。
急忙打開紅布一看,她驚呆了!
只見里面是形似銀元的一塊紙灰。她又慌忙彎腰在床下面拖出竹藍子,掀開一看,里面突然跳出一只大青蛙來,嚇了王婆向后一退。
王婆驚恐萬狀,心想:
莫不是我昨晚帶鬼接生了哦?
她又拉開梳妝臺的抽屜,只見里面放有十個田螺。
王婆站在房間里呆住了,一會兒她如夢方醒的對站在房門口的長二慌張的說:
“我在他家門口跌了一跤,還在門上擦手上的泥巴的,長二噯,我記得就在我家后面不遠處,我倆去看看。”
根據昨晚的記憶,一會兒就搜尋了后面的山上,進了亂墳崗。
王婆心里直打鼓,內心更確信自己的判斷。
果然在一個墳的石碑上,王婆看到自己昨晚在石碑上留下擦拭的泥土手印。
王婆頭上滲出冷汗來,周身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慌忙在碑前作了幾個揖,然后近乎倉皇的逃離到山下。
她慶幸自己長年的行善積德做好事,不然就被留在那座墳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