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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俠義道根基

  • 瘸腿笑傲
  • 老瘸兒
  • 3250字
  • 2022-05-08 12:00:00

他二人站在一塊,人人心中不禁都想,“好一對俊男靚女!只可惜這樣一個美女,怎么去做了尼姑?”

定逸似有所覺,拉過儀琳站于身旁,對令狐道:“你站那邊去!”

這會功夫,羅人杰與師弟早已入廳,令狐便走過去,羅人杰看他靠近,下意識的就想躲開。余滄海看在眼里,心中怒氣更勝,眾多宗師在場卻不好發作,強壓怒火剛要開口質問,卻被劉正風搶先:“令狐賢侄,有人說你與那田伯光交從過密,可有此事?”

令狐沖看廳中情勢就已明了,就把如何遭遇田伯光簡略的說了。眾人聽的一驚,這樣美貌無比的一個小尼姑,落入了田伯光這采花淫賊手中,哪里還能保得清白?得虧遇到這華山弟子。

為了顧全了衡山派名譽,令狐說的簡略,讓定逸很是滿意。

一旁余滄海不知此事還有如此曲折,難怪那老尼姑如此護短,心想:“他五岳劍派便如一家,劉正風回護之意昭然若揭。令狐沖久歷江湖閱歷甚深,如今看他說的不盡不實,再這么下去黑的也成白的,須得從那不諳世事的小尼姑身上下手。”

他惱怒定逸,有心讓老尼姑丟丑,打斷令狐道:“賢侄說的不甚明了,可是有難言之隱,不如讓這位恒山賢侄來說。”

定逸拍怒桌道:“姓余的!你什么意思?”

余滄海冷哼一聲:“師太何故如此作態,難道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他話不說完,只是笑笑。

定逸耿直倔強哪里吃激,明知弟子清白,道:“儀琳,你來說!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說給這...這...”半天也沒說出口,想必不是什么好話,卻是顧忌身份不好明說。

儀琳點點頭,說道:“是,師傅。當時我與‘勞師’..不不...令狐...”

余滄海輕笑,定逸道:“吞吞吐吐做什么,直接說!”

儀琳睜著明澈的大眼,看一眼令狐沖,道:“當時我還不知道他是令狐大哥,只聽他說自己是‘勞德諾’我就信了,師傅,我是不是很傻?”

定逸瞪她一眼,儀琳不敢再問。眾人卻心中了然,聞先生點頭道:“令狐賢侄為善而不居其名,原是咱們俠義道的本色。”

劉正風微笑道:“這位勞賢侄帶藝投師,輩份雖低,年紀卻已不小,胡子也這么大把了,他足可做得儀琳師侄的祖父。”

眾人都贊嘆華山大弟子會做人,都想,“岳掌門教徒有方,便是君子也不過如此。”

儀琳繼續道:“我與令狐師...大哥躲在山洞中,田伯光在洞口亂砍一陣,就向洞里來了。我的心砰砰大跳,就聽他說了句‘誰在上面’就沒了蹤影。令狐大哥說‘別出聲,那廝還是詐咱們’。

“我不敢說話,只盼著那惡...田伯光早點走,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身上穴道都解了,田伯光果然沒回來。令狐大哥說他出去看看,讓我在洞里等著,過了一會他回來說上邊有人打斗,他讓我先走,他上去看看。

“我出了山洞,跟著他往上爬...”

定逸責備道:“你好糊涂哇,為何還不走?”

儀琳道:“我...弟子當時心想,兩個人打不過田伯光,三個人總能打過他吧...”

定逸:“...”

看她講的天真,一個黑須書生忍不住逗她道:“是了,你們三人聯手,定能把那田伯光打的一敗涂地。”

儀琳正色道:“師伯這樣想可就想錯了...”說完突然垂下淚來。

眾人見她不識玩笑,又說的一本正經,本想再打趣幾句,誰知竟見她哭出聲來,容色又可憐,又可愛,一時都想去責怪那書生。

天門道人、劉正風、聞先生、何三七一干長輩,都不自禁地心生愛憐,倘若她不是出家的尼姑,好幾個人都想伸手去拍拍她背脊、摸摸她頭頂地加以慰撫了。連余滄海都想自己是不是過于刻薄了。

定逸以為弟子受了委屈,溫柔道:“好孩子,誰欺負你,你說出來,為師給你出氣!”說完惡狠狠的瞪向令狐沖,看他一臉坦然,又瞪住余滄海。

余滄海:“...”

儀琳哽咽道:“不是,是弟子上去之后差點害死令狐大哥和寧師兄...”

令狐沖此刻正在廳中,儀琳又哭的傷心,眾人猜測,恐怕那個“寧師兄”兇多吉少了。

定逸知道些內情,道:“那姓寧的是令狐賢侄三師弟叫做寧毅,如今正在劉府養傷。”

右手邊第七把椅子上一位中年豪俠道:“莫不是‘血手人屠’寧毅!”

令狐沖拱拱手道:“正如師伯所想。”說到這里令狐沖也覺得好笑,三師弟幾年前第一次下山在長安城搗毀一個人販窩點,被長安三虎大肆宣揚鬧的人盡皆知,最后在江湖上得了個“血手人屠”的匪號,傳回師門還被大家取笑好久。

看眾人不解,中年豪俠與眾人說了些江湖傳聞,人人都想:“華山派不愧是正道砥柱,岳先生收得好徒弟!”

定逸安撫住儀琳,讓她接著講,儀琳道:“天太黑,我追不上令狐大哥,又不敢喊。不知道爬了多高,上邊沒了打斗聲,我心想是不是走錯路了,只聽一個聲音說...說...我后來才知道是那寧師兄,寧師兄說:‘你是來拉屎的吧?’...”

噗哧一聲笑,打斷了儀琳,羅人杰見她一個嬌俏的小尼姑不但把此等話語當眾講出,還學的惟妙惟肖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被余滄海一瞪,立時收斂。

眾人聽得儀琳以清脆柔軟之音,轉述如此粗俗之言,也不禁莞爾。

定逸喝道:“莫說這些胡話,撿重要的說!”

儀琳委屈道:“是,寧師兄說...說完那句話,又道:‘如此月黑風高地暗天昏之時,前輩有如此雅興,大家果然同道中人。既是誤會,我罵你一句,你砍我一刀,我吃點虧算扯平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

哈哈,眾人終于笑出聲來,心想:“這個華山三弟子能把如廁一事說的如此清新脫俗,也是個妙人。”

余滄海吹毛求疵,道:“他口口聲聲稱那淫賊為前輩,竟是仰慕他不成?”

令狐沖剛想解釋,劉正風說話了:“不然!余觀主,昨夜便如今夜一般,兩人對面都未必看清,寧賢侄如何知道他是田伯光。必是權宜之言,當不得真。”又對令狐問道:“令狐賢侄,你如何與師弟走散了?”

令狐感激劉師伯仗義,抱拳道:“稟師伯,弟子...弟子好酒,昨日便是聽說了一處好酒才走入山中,三師弟怕我飲酒誤事前來尋我...”

有人打斷道:“誒,怎能說喝酒誤事?你若不好酒卻不是該恒山賢侄遭殃?此間事了當尋賢侄喝幾杯,哈哈...”

眾人頷首,令狐干脆接過儀琳話語與眾人講述,其間對他這個三師弟多有吹捧。眾人聽到田伯光被他二人用計誑走,無不開懷大笑。又聽田伯光識破計策再次被截住,把心都提起來了。明知他們三人最后無事,但想到當時那般境地都忍不住捏把冷汗。

提到儀琳奔走,定逸又有疑問,她這個弟子可沒那些江湖心眼,寧毅如何三兩句就把她哄走?那小子看眼神就不是好東西,得給弟子點播清楚,省得以后再受蠱惑,當下便問令狐。

令狐沖道:“弟子當時與田伯光纏斗,不知三師弟說了些什么,不如讓...”

定逸心道冒失了,該私底下問弟子的。如今看眾人都起了好奇心,她再阻攔倒像是掩耳盜鈴。

定逸問:“那寧...賢侄與你說了什么?”她知道這弟子實心眼,末了還不忘叮囑她莫說胡話。

儀琳聽師傅問話,道:“寧師兄讓弟子先走,那時我仍然不肯走,心想兩位師兄為救我而涉險,我豈能遇難先遁?師傅如知我如此沒同道義氣,定然將我殺了。你平日時時教導,我們恒山派雖然都是女流之輩,在這俠義份上,可不能輸給了男子漢。”

定逸拍掌叫道:“好,好、說得是!咱們學武之人,要是不顧江湖義氣,生不如死,不論男女,都是一樣。”

眾人見她說這幾句話時神情豪邁,均道:“這老尼姑的氣概,倒是不減須眉。”

儀琳繼續道:“弟子還未說出心中所想,寧師兄又道:‘我師兄有一套天下無敵的劍法,你在卻不好施展,不然就是十個田伯光也不是他對手’。”

聽弟子說到這里,定逸哼一聲道:“你別聽這小子胡吹大氣,他華山劍法也不過如此,不然他能被田伯光砍那些刀?”

儀琳道:“弟子也是如此想的,問寧師兄為何,寧師兄道:‘這一套劍法威力奇大,一旦使出再難收手,方圓百里都要遭殃。先前在崖下,我師兄不曾殺那田伯光就是顧及師妹你’。”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這寧賢侄卻是識人,若苦苦相勸這小尼姑未必肯走。”儀琳看向大家不明所以,眾人見她仍不覺醒還待再笑。突然看她神色沮喪,一雙妙目之中淚水滾來滾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只當是笑聲傷了她自尊,一時間誰還敢笑。

定逸看弟子委屈,安慰道:“他放...有恁大威力他為何不跑?”卻是順著弟子心意忽視了最明顯那處破綻。

儀琳道:“弟子也如此問,寧師兄說‘華山劍法不傷華山之人’。”

“好一個‘華山劍法不傷華山之人’!”坐于上首的天門道人,靜聽這么久終于開口。

“這便是我名門正派長久以來,珍而重之再三告誡弟子的要訓,是咱們俠義道長盛不衰的根基!”

一句話引得天門心情激蕩,久久不能平復,眾人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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