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章 住在一起

  • 熱戀至上
  • 慕汐醉
  • 9963字
  • 2022-04-13 12:40:13

秘書推門進來就看見滿地狼藉。

他暗叫不好,撞槍口上了,無奈已經進來,只能硬著頭皮把一堆報表放在桌子上,道:“秦總,這些都是等著您簽字的?!?

秦盛看都沒看,心底的一股火愈燒愈旺,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電話里聽到的那些話。

鐘晚已經有兒子了?

和誰的呢?什么時候有的?在她走之后嗎?

秦盛沉著臉,手指微屈在桌子上叩了叩,目光冰冷,掠過桌子上一堆報表,抬頭看了秘書一眼,淡淡地開口:“給中和律所致個電,問問鐘晚去了哪家醫院?!?

秘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安排的什么工作?中和律所一直是韓少明和他們對接,鐘晚又是哪路神仙?

不過他也不敢多問,戰戰兢兢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中和律所的電話。

在秦盛陰冷的目光下,秘書結結巴巴地問了鐘晚的下落,得到回復后,他抬頭謹小慎微地開口:“他們說,鐘小姐去了南和寵物醫院?!?

秦盛怔了一下,問:“寵物醫院?”

秘書忙點頭,道:“那邊就是這么說的?!?

秦盛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他隨手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大步走了出去。

南和寵物醫院里充斥著各種犬吠的聲音。

豆包在里面做檢查,鐘晚坐在外面長廊里的凳子上百無聊賴。

“鐘晚?”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鐘晚愣了一下,一抬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霍南,這么巧?”

霍南是另一家律所的律師,和鐘晚是不久前辦一件案子時認識的。更巧的是兩人住在同一個小區,一來二去就熟了。

霍南懷里抱著一只小奶貓。那小奶貓軟糯糯地叫著,和霍南的硬漢臉形成了強烈反差。鐘晚忍住笑,抬手撓了撓小奶貓的下巴,問:“你什么時候養貓了?”

“上個月朋友送來的,我抱著它過來買貓糧?!被裟闲α讼?,抬頭看了看診斷室里面,“你的貓什么情況?”

“喂錯了東西,一直在吐。小奶貓腸胃不好,是我太大意了?!?

兩人正說著話,診斷室的門開了,豆包被人抱了出來,醫生對鐘晚說:“沒什么大事,也不用打針,回去注意飲食就行。”

豆包剛剛檢查完,蔫蔫的,耷拉著腦袋,叫聲都有氣無力的。鐘晚心疼得不行,忙接過來抱著。

霍南也抱著小奶貓湊過去,抬手摸了摸豆包。兩人就像是都抱著孩子的家長,瞧起來有些登對。

“嘭?!?

寵物醫院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剛剛從辦公室出來身上還穿著工整西裝的秦盛臉色有些難看,他倚著門,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湊在一起的倆人。

“秦盛?”鐘晚皺了皺眉,“你來這里干什么?”

“怎么,這地方只許你來,不許我來?這是你家開的?”秦盛氣不順,一開口就火藥味十足,他勾起嘴角,冷笑著道,“況且現在應該是上班時間吧?誰允許你擅離職守,在這里談情說愛了?”

“首先,我沒有擅離職守,我請過假了;其次,秦先生你只是和我們律所有合作關系,你既不是我們律所股東,又不是我們律所老板,你有什么權力過問我工作上的事?”

鐘晚被氣得腦袋發暈,說完也不管秦盛臉色多難看,拽著霍南的手就往外走。誰知道剛走了兩步,她就被秦盛死死攥住了胳膊。

秦盛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我們談談小雨的事,她總不能一直住在福利院,這對她的成長非常不利?!?

鐘晚頓住腳步。

她偏頭看著秦盛,突然笑了,道:“你沒必要用這種事威脅我。”

秦盛沉下臉來,靜靜地看著鐘晚,道:“你非要每次見面都和我吵架嗎?”

鐘晚被氣笑了,冷聲道:“如果秦先生你沒有這么無理取鬧,我們也不會吵架?!?

她抽出自己的胳膊,轉身同霍南走了。

走出寵物醫院的大門,鐘晚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帶著幾分歉意地道:“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霍南笑了笑,道:“你干嗎跟我這么客氣?走吧,中午了,我請你吃飯?!?

“飯就不吃了?!辩娡砣嗔巳喽拱男∧X袋,“我是請假出來的,律所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霍南挑了挑眉,道:“那也行,改日?!?

蘇雅見鐘晚抱著完好無損的豆包回來才松了一口氣,道:“謝天謝地,還好沒什么事。”

鐘晚把豆包遞給蘇雅,準備給姜瑜打個電話讓她來接她兒子。她這一天快要被這小豆包折騰死了,還遇到秦盛惹了一肚子氣。

“對了,老大剛剛過來說,明天八點在公司門口坐大巴車去山區?!?

鐘晚一愣,問:“大巴車?怎么這么摳門?”

“沒辦法,山區只通大巴車。”蘇雅說。

“好,我知道了。你先把豆包抱出去吧,一會兒有人來接它?!辩娡砣嗔巳嗵栄?。

“嗯?!碧K雅點點頭,抱著豆包出去了。

鐘晚坐在椅子上,只覺得頭很暈很累,似乎每一次和秦盛見面或爭吵都會用盡她的力氣。

其實從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很少吵架。

不過現在想想,那時候更多的是鐘晚無底線地忍讓,她把自己放在一個很低的位置,深愛著秦盛。

秦盛后來就沒在修理鋪工作了。具體做什么,秦盛沒說,鐘晚也沒問,只是偶爾聽于哥說過一兩次,他好像是去工地包工程了。

鐘晚的生活卻依舊單調,上課,考試,做家教。

不過她再也沒有因為錢而窘迫,秦盛隔三岔五就會往她的卡里打錢,數目不大,三萬五萬不等,卻足夠讓鐘晚覺得扎手。

她不止一次和秦盛提過這件事,秦盛卻每次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有時候鐘晚說得多了,他也只會不耐煩地欺身壓過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后來鐘晚就不說了,但她從沒有用過那些錢,甚至把每次秦盛給她轉錢的數目都記了下來。

秦盛去做工程以后越來越忙,他們時常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一面。當然,他們已經不住在那個低矮破舊的出租屋了,他們搬了新家,窗明幾凈。

可鐘晚卻不喜歡。

她還是喜歡在那間狹小屋子里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的親密感,秦盛會緊緊抱著她,甚至她抬頭時就能看見他漆黑的眼睛。

鐘晚過生日那天,她本沒想到秦盛會回來,所以早早躺下休息了。深夜十二點左右,秦盛帶著幾分醉意回來了。

他穿著西裝,也許是喝醉了難受,手不停地扯著領帶。

鐘晚走過去,本想問他要不要喝解酒湯,誰知道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猛地拽住手腕拉進懷里。

“秦盛……嗯?!?

鐘晚被秦盛推著抵在沙發上,松垮的睡裙早就被扯掉了,順著腿滑落到地上。鐘晚今夜一點心情都沒有,她下意識地躲閃著。秦盛喝了酒本就心煩氣躁,鐘晚躲開,更是不耐煩,干脆抽出領帶綁住了她的手腕。

鐘晚雙手被綁著舉過頭頂,感受著秦盛溫熱的唇在脖頸邊擦過,她仰著頭,像是死水里的一條魚,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感受不到身下的疼痛酸澀,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著,秦盛記得今天是她生日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盛停下了動作。鐘晚躺了一會兒,再偏頭去看,秦盛已經睡著了,月光透過窗簾的罅隙照進來,打在他臉上,仍舊是她鐘愛的模樣。

是她低到了塵埃里也愛著的秦盛。

鐘晚小心翼翼地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又彎著腰一件件地去撿秦盛的衣服。

突然,有什么東西從秦盛的衣兜里掉了出來。

鐘晚低頭撿起來,是一個小小的首飾盒子。她沒打開,甚至還放回了秦盛的衣兜里。

因為她不敢確定,這東西是不是秦盛買給她的。

第二天早上鐘晚醒來的時候屋子里空蕩蕩的,秦盛早就已經走了。鐘晚打了哈欠打算起床,卻猛地頓住了。

枕邊放著一個首飾盒。

是昨晚她見到的那個。

早上才六點鐘,鐘晚就被鬧鈴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起床,幸好行李都是昨晚收拾好的,不用太耽擱時間。

她匆匆洗漱了一番,拉著行李箱就急急忙忙地趕往律所。她到達的時候,大巴車已經停在門口了。

蘇雅正站在門口等著她,見到她忙揮手,喊道:“這里,鐘姐,快來,就等你了!”

鐘晚忙跑過去。

剛剛上車,鐘晚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猛地頓住了。

坐在首位的,正是秦盛。

他穿著一件黑色風衣,手里還拿著一份報紙,聽到聲音看過來,輕笑了一聲,開口道:“鐘小姐來得真早?!?

鐘晚氣得一噎,一大早就惹了一肚子氣,她干脆把頭偏過去,不想去看秦盛。

可誰知道就在她發呆的工夫,蘇雅已經坐好了,如今環顧四周,整輛大巴車就只剩下秦盛身旁的位置。

當著一車人的面,鐘晚也不好過去和蘇雅換座位。

她咬了咬牙,還是坐在了秦盛旁邊。

“秦先生不是大忙人嗎,怎么我們律所有什么事您都要摻和一腳?是不是明天我們律所就要改姓秦了?”鐘晚忍著氣,壓低聲音道。

“這次去山區普法宣傳出資方是秦氏。”秦盛淡淡地開口,頓了頓,又拉長聲音,“至于收購你們律所,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畢竟我也很希望做你的老板?!?

不是老板,是老公。秦盛默默地在心底加了這么一句。

“你想得美,你今天收購,我明天就辭職?!辩娡砝湫σ宦?。

秦盛這次倒是沒有動怒,他瞥了鐘晚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報紙。

律所距離山區挺遠,坐車少說也得幾個小時。鐘晚閑得無聊,四處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秦盛手里拿的報紙上。

那是英文報紙。

鐘晚的專業課成績一直是第一,唯獨英語差得要命,工作這兩年更是早都忘了,此刻望去,更是沒有幾個認識的單詞,通篇都是鬼畫符。

她撇了撇嘴,小聲道:“裝什么,還看英文報紙?!?

這話自然一字不差地落在了秦盛的耳朵里。

他挑了挑眉,道:“我英文一向很好,還給你補過課,怎么,你不記得了?”

鐘晚一愣,而后猛地想起來當年那次荒唐的“補課?!?

她的臉猛地紅了,耳尖更是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她咬了咬唇,壓低聲音道:“你不要臉?!?

“真是翻臉不認人啊,我好歹也做過你的老師。”秦盛見鐘晚這模樣,這些天心底積壓的怒氣突然一掃而空,甚至愉悅地彎起了嘴角。

他把報紙遞過去,指了指文章中的一個單詞,問:“還記得嗎?”

鐘晚掃了一眼,怔住了。

“Cherish?!鼻厥⒌吐暷盍艘槐椋扮姁??!?

鐘晚咬了咬唇,沒吭聲。好像一瞬間又回到了那個低矮的房間,秦盛附在她耳邊,低沉沙啞地念著這個單詞。

“嘎吱!”

大巴車猛地剎車,發出刺耳的聲音。

鐘晚沒有防備,下意識地往前撲過去。恰好他們這又是第一排,前面沒有遮擋。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撲出去的時候,猛地被人攔住了腰。

“蠢死了?!鼻厥⒌统恋穆曇粼谒鷤软懫穑澳悴粫蛋踩珟幔俊?

鐘晚驚魂未定,還沒有回過神,仍舊呆呆地看著秦盛。

秦盛鮮少看見這樣的鐘晚,突然輕笑了一聲,他湊過去,靠近鐘晚,整個人幾乎壓在了鐘晚身上。

鐘晚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兩個人離得近,鐘晚能聞到秦盛身上淡淡的煙味。

是熟悉的味道。

“秦……秦盛?!辩娡斫Y結巴巴地開口。

她還沒說完,就聽見“吧嗒”一聲,是安全帶扣上的聲音。

秦盛剛剛只是在幫她系安全帶。

扣好后,秦盛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壓迫感退去,鐘晚才松了一口氣,大腦清醒了一些。她咬著唇,想起剛剛的情形,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抱歉啊,剛剛有貓跑過去。”司機在前面解釋。

鐘晚拿著手機,低頭隨意在閱讀書架上點開一本書,可腦袋里亂糟糟的,她掩飾似的低頭看書,其實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鐘律師也喜歡看電子書?”秦盛側頭看了她一眼。

“讀不懂英文,就看些別的書陶冶情操?!辩娡碛舶畎畹亻_口,“肯定沒有秦先生厲害。”

秦盛挑了挑眉,往鐘晚的手機屏幕上掃了一眼,而后又意味深長地看著鐘晚,慢慢地開口:“原來鐘律師喜歡看這種書陶冶情操。”

鐘晚一愣,忙低頭仔細一看。

她剛剛就是隨手點了一本,連封面都沒點開。此刻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三個大字——金瓶梅。

鐘晚的腦袋“轟”的一聲快要炸了,她覺得自己快要熟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她干脆自暴自棄地關了手機,坦然地看著秦盛,道:“你非要和我過不去是不是?”

秦盛挑眉,道:“鐘律師上次說的話我仔細反省了,的確是我每次見你脾氣都有些暴躁,怎么?我今天的態度也不夠好嗎?”

鐘晚攥著手機,強裝鎮定地看了秦盛一眼,慢吞吞地開口:“秦盛,別折騰了,我們安安靜靜地做陌生人不好嗎?我真的不想回到過去了?!?

秦盛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他的目光微暗,嘴角卻仍舊是彎著的,她道:“沒人叫你回到過去。從前是我們,往后也是我們?!?

鐘晚放棄了。

她覺得自己沒法和秦盛溝通。

這個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他根本不知道當初她為什么離開。他把那些事當成鐘晚在鬧脾氣,想波瀾不驚地揭過去重新開始,可鐘晚沒法做到。

有些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胸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久而久之就成了心頭的疤痕。

沒辦法再粉飾太平。

接下來的路程,鐘晚干脆把帽子蓋上,帽檐壓得很低,裝作熟睡的樣子,遮掩尷尬。

秦盛臉色很難看,也沒有剛來時的好心情,一路低氣壓。

幸好只剩一半的路程了。

鐘晚本是裝睡,可后來車里顛簸,迷迷糊糊間,她竟也睡了過去。

她夢到了一個她不敢去想的人。

傅瑤。

對于傅瑤,鐘晚心底一直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是嫉妒,嫉妒她是第一個走到秦盛身邊的人;也是愧疚,她是在傅瑤走后乘虛而入的。

她的愛不夠光明磊落。

鐘晚與秦盛的感情其實早就出了問題,也許是哪一次她做了晚飯沒等到秦盛回來,也許是她在秦盛的身上聞到了陌生的香水味。

這些都是小事,就像一根根毛毛刺,不痛不癢。可沒想到,最令鐘晚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傅瑤回來了。

算算時間,她只出國待了半年。鐘晚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回來,甚至連傅瑤回來這件事,也是偶然聽學校里的人說起的。

聽說傅瑤休學了,住進了醫院,具體什么病,沒人知道。

那天吃晚飯的時候,鐘晚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聽說傅瑤回來了,還住院了?”

秦盛低頭吃了一口菜,頭也沒抬地開口:“嗯,我去看過一次,沒什么事?!?

“哦,那就好?!辩娡砥降匦α诵?,甚至還裝作若無其事地給秦盛夾了菜。

可她心底已經翻滾過無數的波浪。一股說不清是嫉妒還是悲傷的情緒涌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秦盛早就知道傅瑤回來了?他為什么沒和自己說過?他還去看過傅瑤了?是什么時候?他們見面時都說了什么?

無數的疑問壓在心底,可鐘晚什么都沒問。她甚至像往常一般做了練習冊,還多背了好幾頁的單詞。

只是在深夜輾轉反側的時候,她悄悄地爬起來,披著衣服出門,蹲在陽臺上抽了一支煙。

許久沒抽煙了,鐘晚被嗆了一口,低著頭劇烈地咳嗽起來,甚至咳出了眼淚。

第二天,她去了一趟修理鋪。

雖然秦盛早就不在這里工作了,可他們和于哥的關系還是很好,偶爾會過來一起吃頓火鍋。

關于傅瑤的消息,于哥一定知道。

“喲,小鐘怎么有空過來?”

鐘晚提了兩袋水果,將其中一袋遞給了于哥,道:“我一會兒要去醫院看傅瑤,順便給你帶一兜水果。”

“去看傅瑤?秦盛跟你說了?”于哥愣了一下。

鐘晚裝作生氣的樣子,道:“怎么,難道你還要攛掇秦盛一起瞞著我不成?”

“嗐,這不是怕你生氣嗎?”于哥嘆了一口氣,“誰也沒想到傅瑤會那么傻,你說她都出國了,走的時候那么決絕,誰知道去了國外,生活不如意又想起了秦盛,非要鬧著回來,甚至還割腕自殺威脅她爸媽?!?

鐘晚拎著水果袋子的手微微一緊,面上不動聲色地笑了,道:“說得也是,不過前兩天秦盛不是去看傅瑤了嗎?也不知道她最近恢復得怎么樣。”

于哥撇了撇嘴,道:“手腕的傷早就好了,她現在就是隔兩天就哭著要自殺,她爸媽害怕了,才讓她住院的。我看啊,你也不用去看她,本以為挺好一個姑娘,誰知道現在變得這么嚇人。那天要不是她媽媽哭著給秦盛打電話,秦盛也不會去的,你別多想啊。”

“于哥你說什么呢,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嗎?”鐘晚笑了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來吃火鍋?!?

“得了,敢情你把我這兒當成火鍋店了?!庇诟鐢[擺手,開玩笑地說。

出了修理店,鐘晚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她沒想到,傅瑤竟是因為這件事才回國住院的。

鐘晚自然沒去醫院,她沒必要去見傅瑤。更何況以傅瑤現在的心理狀況,怕是見到了鐘晚會更激動。

鐘晚將這件事壓在了心底,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過了兩天后是中秋節,秦盛手頭也沒有什么活兒了,鐘晚正好也放假了,就想著和秦盛一起去看電影。

兩個人在一起后,似乎就直接過渡到了老夫老妻的階段。從沒有出門逛街看電影,這還是破天荒頭一次,鐘晚歡喜了好久,甚至早早就翻箱倒柜地找衣服。

在幾乎試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后,鐘晚實在沒了主意,讓秦盛幫她選一件。秦盛隨手指了一件,道:“就這件吧?!?

鐘晚氣哼哼的,不滿道:“你看都沒看。”

“你的衣服都是我買的,還用看嗎?”秦盛盯著手機,頭也不抬地說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一盆涼水扣在鐘晚頭上。她呆在原地,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尖蔓延到全身。

她幾乎說不出話來,有什么東西梗在胸口,悶悶的,難受得厲害。

鐘晚家庭條件不好,她總是表現得不在意,可其實越是大大咧咧,心底越是自卑。

之前秦盛在修理鋪上班,兩個人住在破舊小房子里的時候,鐘晚很開心自在,她覺得自己有資格站在秦盛身邊。

現在秦盛的工程做得越來越大,每次給鐘晚轉的錢也越來越多。鐘晚偶然查過一次,上面一長串的0看得她心驚。

她一直沒說過,不代表她不在意,她早就沒有信心站在秦盛身邊了。

秦盛越來越優秀,可鐘晚還是那個念書的學生,她依舊貧窮。

她雖然從不動秦盛的錢,可她住的屋子是秦盛的,平時吃的喝的是秦盛的,穿的衣服也是秦盛每次一大包給她買回來的。

剛剛秦盛那句話也許只是隨口一說,可鐘晚突然覺得臉像火燒一樣滾燙。

她像是一只寄生蟲,待在秦盛身邊。

鐘晚低著頭,好半晌才輕笑著開口:“那好,就這件吧,我也覺得這件好看?!?

電影票訂的是傍晚的。鐘晚趁著秦盛去取票的工夫買了一個超大桶爆米花。

秦盛回來,看見鐘晚捧著一桶比她頭還大的爆米花,挑了下眉,道:“我才不吃這東西?!?

“看電影不都是要吃爆米花的嗎?”鐘晚從爆米花后露出頭,笑嘻嘻地說,“這叫氛圍。”

秦盛挑著眉不置可否。

檢票后,兩個人順著通道進去,坐在最后一排。鐘晚剛坐下就把爆米花遞給秦盛:“你嘗一嘗嘛?!?

秦盛剛要說話,突然手機振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再抬頭看到電影還沒開始,放的還是廣告,他便直接接了。

“我在忙呢,沒空?!?

“好?!?

電話打了很長時間,秦盛從頭至尾只說了這兩句話。

掛了電話,秦盛揉了揉脹痛的眉心,道:“晚晚,我有點事出去一下。”

鐘晚捧著爆米花的手微微一緊:“你要出去?可是電影馬上就開始了?!?

“下次,下次我再來陪你一起看。”秦盛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鐘晚沒吭聲,她仰頭看著屏幕,電影已經開場了。

剛剛鐘晚雖然沒有聽清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卻清楚地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是傅瑤。

電影是部恐怖片,鐘晚特意選的,她甚至存了一些小心思,想著恐怖的時候可以裝作害怕撲到秦盛身上。

可現在,旁邊的人已經走了。

電影或許拍得不錯,總能聽見周邊的妹子驚叫連連,而鐘晚從頭至尾面不改色,她甚至吃光了一整桶爆米花。

電影結束走出電影院后,鐘晚只有一個想法。

她再也不想吃爆米花,再也不想看電影了。

鐘晚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道多久,還是被司機“到了”的聲音叫醒的。

她迷迷瞪瞪地抬頭,問:“到山區了?”

正好蘇雅從旁邊過來,笑了,道:“鐘姐你想什么呢,咱們得走著上山?!?

“走著?”鐘晚瞬間清醒了。

“對啊!”蘇雅催促道,“快下車吧,還要拿行李呢?!?

鐘晚忙起來。

起身的時候看到身旁的秦盛在揉肩膀,鐘晚愣了一下,不太確定地開口:“我剛剛……不會是倒在你肩膀上睡著了吧?”

秦盛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覺得呢?”

鐘晚一噎。

再看一旁等著的蘇雅,她也不好再說什么,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就匆匆下車了。

秦盛抬眸看著鐘晚離去的背影,輕輕哼了一聲。

上山的路崎嶇不平,更別提還要拖著行李箱。鐘晚如果是十四五歲,上學路上翻兩座山也不會喊累,可這兩年坐辦公室,壓根兒沒鍛煉過,連跑步都很少,更別說負重爬山了。

鐘晚落在隊伍最后,蘇雅早就走到前面去了。

鐘晚嘆了口氣,無奈地拉著行李箱往前挪。

突然手一輕,行李箱被人拿走了,鐘晚一愣,偏頭看到了秦盛,他拽過鐘晚的行李箱,沒好氣地說:“你是蝸牛嗎?走得這么慢?”

鐘晚剛剛還有點感動的心突然又氣堵了,她冷笑了一聲,道:“你家住海邊嗎?管得這么寬?”

本以為秦盛會再和她吵兩句,誰知道秦盛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拉著箱子往前趕。

鐘晚忙追上去,道:“給我,不用你幫我。”

“按照你這個速度,天黑了都走不到。怎么,你想睡在山上?”

鐘晚要去搶箱子的手一僵,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把手縮了回去,想了想,又輕聲道:“那謝謝了?!?

秦盛沒吭聲,抬腳往前走,鐘晚也忙跟上去。

也不知道是秦盛腿長還是怎的,哪怕他背著包還提著鐘晚的大箱子,鐘晚也得連跑帶喘地才能趕上。

緊趕慢趕,兩個人總算到了。

蘇雅瞧見他們兩個,愣了一下,問:“秦總你才到?這可怎么辦,我以為你早就到了,現在只剩下一間屋子了?!?

山區生活條件艱苦,為了招待這些來普法宣傳的人,山里人已經盡可能地擠出空屋子來,再沒有多余的了。

秦盛皺了皺眉,正準備叫人在山腳下的賓館給他訂個房間,他好下山去住,蘇雅突然拍了拍腦袋,道:“哎呀,我忘了,剩下的那間屋子是一個套屋,里面還有一個小隔間,可以住兩個人。”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開口:“要是你們兩個不嫌棄,可以住在一起。”

鐘晚咬了咬牙,剛準備開口拒絕,秦盛已經飛快地接過了鑰匙,道:“好,不嫌棄,我們兩個住一起。”

最后三個字,他咬得格外重。

這么晚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鐘晚也不能因為自己再去把大家叫起來換房間,只能咬咬牙,跟著秦盛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鐘晚就飛速進了里屋:“我住里面!”說著她還低頭研究這門能不能鎖上。

秦盛看見她的動作,勾起嘴角笑了,問:“防賊呢?”

“防你呢!”鐘晚瞪了他一眼。

秦盛輕哼了一聲,不屑道:“我要是想對你做什么,你覺得就那一個破門能攔得住我嗎?”

鐘晚一噎,憤憤地瞪了秦盛一眼。

秦盛也沒再說什么,隨手把行李一放,轉身出去了。

山區空氣潮濕,更何況這屋子也狹小,沒什么地方放東西,鐘晚干脆只拿幾件衣服出來,其余的都留在行李箱里。

“餓了吧?”秦盛沒過多久就回來了,端過來一碗方便面,上面還放了一個荷包蛋。

“你去煮面了?”鐘晚驚訝地問道。

“嗯,來的時候帶了幾包,剛剛借房東的廚房煮的,快吃吧?!闭f著,秦盛把筷子遞給鐘晚。

走了那么久的路,鐘晚早就饑腸轆轆了,此刻聞著面香味更是食指大動,她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你不吃嗎?”

“我不餓,剛剛在廚房吃了點東西?!鼻厥㈦S口說道。他只帶了一個背包,只見他從里面掏出一個輕薄的筆記本,打開,就開始忙碌起來,大概是在處理工作。

鐘晚見狀也不再開口,專心致志地低頭吃面。也不知道是太餓了還是因為這是秦盛親自煮的,鐘晚竟覺得出奇的好吃,一碗面很快吃了個干干凈凈。

吃完后,鐘晚端著碗準備去廚房洗,正好碰見房東大嬸。大嬸忙接過她的碗,殷勤地道:“我來,我來洗?!?

“不用,我自己就行。”鐘晚哪里好意思讓人家動手,誰知道搶了兩下沒搶過,眨眼的工夫大嬸就已經洗好了。

“剛剛來煮面的那個是你男朋友吧?!贝髬饹_她擠了擠眼,“人不錯哩,我家恰巧沒有雞蛋了,還是他跑去隔壁鄰居家借來的。”

鐘晚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秦盛,隨即有些尷尬地笑了,道:“不是,他……”

“欸,你要洗澡嗎?”大嬸打斷了她的話。

不知道大嬸怎么突然提到了這個,鐘晚忙點頭,她的確想洗澡,只是怕太麻煩了,就沒問。

“后院有一個太陽能熱水器,現在肯定是沒有太陽了。不過水箱里我剛剛放了熱水,夠你洗了。只是那個水管子不太好使,得要你男朋友在外面扶著才行?!?

鐘晚聽到能洗澡本來挺高興,可又聽到后半段話,頓時遲疑了,難道她要讓秦盛去幫她扶著水管子嗎?

“快去吧,一會兒水涼了?!贝髬鸫叽俚?。

“好,謝謝大嬸?!?

鐘晚回到屋子的時候,秦盛還在處理工作。鐘晚站在他面前,猶猶豫豫地開口:“那個,你能幫我個忙嗎?”

“怎么了?”秦盛抬起頭,有點詫異地說道。

鐘晚把洗澡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好意思地添了一句:“要不然算了吧,我明天叫蘇雅來幫我也是一樣的。”

“這怎么行,走了這么長一段路,不洗個澡就睡覺很不舒服的。”秦盛撐著下巴笑了笑,“不過也不能白幫你,你留一點水,我也沖個澡,你來幫我扶著水管子。”

鐘晚松了口氣,這樣她反而自在些,她連忙道:“好,沒問題?!?

山里夜色很美,空氣清新,月色皎潔。水聲淅淅瀝瀝,在寂靜的夜里聽起來格外清晰。

溫熱的水從頭頂澆下來,鐘晚迅速地打了泡沫,用她生平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秦盛就站在外面,隔著一層簾子,鐘晚能看見他的身影,這讓鐘晚更加窘迫。她快速沖洗了泡沫,換上干凈的衣服出來。

“我好了。”

鐘晚喘著粗氣,頭發還往下淌著水,順著白皙的脖頸一路滑落,最后落到衣領里。

秦盛的聲音帶了幾分沙?。骸斑@么快就洗好了?”

“嗯,你去吧。”

“好?!鼻厥⒐雌鹱旖?,“我去洗?!?

很快,里面的水聲又響了起來,鐘晚在外面扶著水管子,眼睛卻緊緊地閉著。

“不聽,不看?!彼谛牡啄钸@幾個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里面的水聲停了,鐘晚睜開眼睛,卻當場愣住了,秦盛只在胯間圍了一層浴巾,上半身是赤裸的,鐘晚咽了下唾沫,目光落在他精瘦的腹肌上,又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鐘律師一瞬間成了結巴。

“我有圍浴巾啊,再說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下了,不用擔心誰對我有什么企圖?!鼻厥⒉[了瞇眼,彎下腰,湊到鐘晚耳側,低聲道,“難道你對我有企圖?”

鐘晚的臉紅了,她忙后退幾步,結結巴巴地開口:“別……別瞎說話。我是覺得你……流氓!”

秦盛嗤笑一聲。

“流氓?我身上各處,你哪里沒見過?還好意思說我是流氓?”

鐘晚徹底熄火了。

她紅著臉垂著頭,蔫乎乎地跟在秦盛身后回了屋子。

進屋后,鐘晚剛想往里屋走,就被秦盛攔住了。

“干嗎?”鐘晚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吹頭發?!鼻厥陌锬贸鲆粋€吹風機。

“你連吹風機都帶了?”鐘晚別有深意地看了秦盛一眼,“你怎么變娘……”

話說到一半,看到秦盛危險的目光后,鐘晚識趣地咽下了后面的話。

“你這濕著頭發睡覺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掉?”秦盛點了點鐘晚的頭,“你腦袋遲早會進水?!?

鐘晚抿了抿唇,沒吭聲。

聽秦盛的口氣,他帶著吹風機,該不會……是為了她吧?

主站蜘蛛池模板: 湖州市| 恩平市| 嵩明县| 宁国市| 花莲市| 固镇县| 耒阳市| 道孚县| 黔南| 邯郸县| 临猗县| 寻乌县| 天长市| 新沂市| 宿州市| 琼中| 碌曲县| 资溪县| 泰来县| 恭城| 青州市| 嘉禾县| 巴林右旗| 临猗县| 三穗县| 武平县| 满城县| 西充县| 凉城县| 宜黄县| 道孚县| 潞城市| 铜梁县| 红桥区| 南乐县| 榕江县| 宝应县| 饶平县| 万荣县| 盱眙县| 横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