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震感,讓弗雷的耳朵微微顫了顫。
他立即便以超乎常人的直感察覺到了這個聲音的源頭——廢棄工地的內部。
“有人?!”弗雷微微瞪大了眼睛,當即就闊步走了進去,前往動靜的源頭,準備問問路。
來到狹隘又荒蕪的工地上,他輕巧地在幾棟爛尾樓之間翻騰了幾下,來到了一處地下室大門前。
他的耳朵微微動了動,聽見了里面傳來的一陣動靜,面露狐疑之色。
看這道門外面的門把手的話,這里似乎已經相當久沒有人來過了,但現在卻是從里面傳來的動靜。
于是,這位大聰明眼前一亮——這一定是某人設下的秘密通道,那既然能建造秘密通道,那一定對龍門的城市結構非常熟悉,那肯定就能輕而易舉地問到路了!
“請問里面有人嗎?”他輕輕敲了敲門問道。
門后的聲音一頓,弗雷又等了一會兒卻遲遲得不到對方的回應,只得又道:“您好,我是一家醫藥公司的成員,我在龍門迷路了,請問你能告訴我接泊區在哪個方向嗎?”
正小心翼翼地包扎著胳膊的魏彥吾聞言一愣,又是詫異又是不解地望向門口,在考慮了數秒之后便向門口走去,打開了大門。
來人如若有惡意的話早就破門而入了,又何必與他多費口舌。
厚重的金屬大門沉入地下,魏彥吾看著門口的菲林青年,目光微凝道:“羅德島的其他人呢?”
“您認識羅德島?那太好了!這樣正好可以幫我指路……”弗雷眼前一亮,但接著便注意到了手臂上纏著繃帶的魏彥吾,略顯慌忙道:“先生您受傷了?”
“小傷,不要緊。”魏彥吾微微搖了搖頭,心思急轉。
看眼前之人的反應的話,他似乎并不知曉自己的身份,更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些什么,也并非代表羅德島而來,似乎純粹只是為了‘問路’而來。
“但……還是先穩住他再說,具體的來意可以慢慢摸索。”心中如此敲定,魏彥吾稍稍嘆了口氣道:“里面坐吧。”
但他哪知道,眼前這個大聰明根本就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而且腦子拐彎轉向也和常人相去甚遠。
“哦哦。”弗雷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先幫幫他再說,反正自己也不急著回本艦。
魏彥吾走回這間非常簡單的房間里,繼續包扎起自己手臂上的傷,而弗雷也幫了他一下忙,憑借著經常受傷的經驗,很快就幫他包扎完了。
(因為經常失控就會被一眾干員按在地上錘到醒,然后繼續躺病床。)
微微握了下拳,魏彥吾點頭問道:“你是羅德島的干員,知道現在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魏彥吾這種上位者的威嚴氣質讓弗雷氣息一緊,趕緊便澄清道:“呃,我叫弗雷,只是羅德島上的病人之一,雖然有入職傾向,但是現在還不參加任務,而這次我其實也只是在城里逛著,因為某些原因弄丟了終端,走到這里迷路了。”
“哦……原來是這樣……”魏彥吾微微點頭,喝了口水,試著細細地摸索這話里的可疑之處,但卻找不到任何破綻。
畢竟在這片人均謎語人的大地上,再小心也不為過。
“所以你找我僅僅是想讓我告訴你怎么回羅德島本艦?”魏彥吾問道。
弗雷非常不按套路出牌地點頭道:“對的,先生,畢竟這周圍荒無人煙,您是我一時能找到的唯一的路人了。”
“你也知道這附近荒無人煙啊。”魏彥吾心中暗道,于是便開口道:“那我就順便幫你指一下路吧,順便我這傷也能找你們羅德島治療一下。”
“那就謝謝先生了。”弗雷頓時便高興地點了點頭,起身向外走去。
魏彥吾見狀一愣,苦笑著便套上一件兜帽大衣,跟著他向外走去。
他現在能基本肯定了,這位羅德島的成員……似乎并不聰明。
或者說,在許多方面的思維模式和這片大地上長久地生活著的人并不太一樣。
兩人穿過工地,魏彥吾考慮了一番便說道:“我們沿著貧民區外圍行走,接泊區離這里大概大半個小時的路程。”
“嗯嗯。”弗雷自然是沒有異議,走在他身邊。
因為前幾天才爆發了與整合運動的混戰,所以貧民窟外圍的居民大多都閉門不出或是去其他地方避難了,所以現在這里只能偶爾看到三三兩兩的人,他們兩個反而是顯得并不突兀。
“話說先生,您手臂上的傷是在戰斗中受的嗎,您是遭到了誰的襲擊嗎?”弗雷忽然開口問道。
魏彥吾兜帽下的老臉一黑(雖然furry看起來不明顯),心想他這才想起來關心這事兒……
“嗯,是遭到了一些人的襲擊……”他說了一句便臉色微沉,微微抬頭向遠處看去,抬手拉住了弗雷。
原本弗雷正要疑惑地開口詢問,但一股沖上心頭的直感讓他頓時安靜了下來,順著魏彥吾的目光看去。
“是敵人。”他低語道。
魏彥吾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竟是能如此斷定前方的危險。
從這點上來說,眼前的青年要么天賦異稟,要么就是武藝十分高強。
但他顯然更傾向于前者。
“只能繞道吧,往市區方向走好了,貧民窟內部恐怕會有不少他們的人。”魏彥吾沉聲道。
但弗雷卻是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預感:“我覺得,那里可能會有很大的危險,反而比貧民窟的危險要大。”
“嗯?”魏彥吾詫異地輕吟了一聲,接著便點頭道:“那我就信你一回,來自羅德島的年輕人。”
于是,兩人就在貧民窟之中展開了一場邊打邊撤的逃亡,各種各樣的整合運動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但都被他們一一斬殺。
魏彥吾主要以指化劍,使用赤霄劍氣御敵,雖然因年齡以及陳年舊傷而體力不支,但對付雜兵還是能一擊斃命的。
而弗雷則是渾身淡黑色的氣霧繚繞,依仗著超絕的體術和法術增幅后人類難以媲美的體質,以一雙肉拳殺敵。
說來也神奇,弗雷的第二人格竟是一次都沒有跑出來作亂,反而是非常大方地讓他自由使用法術。
(果然孩子不乖就是得用電療治治。)
而就在他們遭遇第四場戰斗之時,羅德島與近衛局的人總算是發現了他們留下的戰斗痕跡,開始定向搜索他們。
……
時間:15:23。
天氣:出現大范圍降雪,強度還在逐漸上升。
能見度:低。
羅德島本艦與龍門接駁地帶,一處高墻上。
“就到這里吧。”魏彥吾忽然開口說道,緊了緊肩上已經有了眾多破口的披風。
弗雷看著遠處的羅德島本艦,點頭應道:“嗯,那么再見了,前輩,雖然不知道您為什么被他們追殺,但是謝謝您肯為我指路。”
言罷,弗雷滑下高墻,向著檢疫口那邊跑去。
魏彥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幾分欣賞,也有幾分思索。
但他不知道的是,弗雷現在心中卻炸開了鍋:“現在幾點了啊?不會已經三點多了吧……這要是超時了,那不是腿都要被嘉維爾醫生打斷了!!!”
而剛好地,嘉維爾剛找完一圈本艦,正提著自己的“法杖”向檢疫口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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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彥吾看著弗雷消失在大門那邊,接著便忽然回頭望去,見到了一位黑發紫瞳的帥氣青年。
“魏彥吾先生,我們找您找得可真是辛苦啊,沒想到您竟是自己就打穿了整合運動的合圍,真是神勇過人!”青年夸贊道。
“哼。”魏彥吾輕哼了一聲,謎語道:“我可也得在這里謝過夏嵐小兄弟了,如若不是你出手,恐怕還得多幾番周折。”
夏嵐微微一頓,無奈地攤了攤手,沒想到魏彥吾的感知力竟然是這么敏銳,不虧是武學大師級的人物。
“小塔……她怎么樣了。”他沉默許久,目光低沉地開口問道。
——“如您所見,雖然神智受到詛咒的蒙蔽,但她依舊發自內心地恨您。”
魏彥吾沉默許久,嘆了口氣,悠悠地搖了搖頭,但沒有再說些什么。
“在帷幕落下之后,您會來看看她嗎,到時候您應該可以以個人的身份悄悄來看看她,不告訴其他人就可以了。”夏嵐問道。
“……或許吧,但我不如你這般自由灑脫。”
言罷,魏彥吾消失在了樓梯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