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接一個的繁瑣前奏之后,終于是大年三十當天了。天氣也是很配合很給力,除此之外,魏衛感覺的都是沒勁兒,大年三十這天按照傳統習俗,大家都得待在自己的家里,兩個姑姑,堂弟堂妹們都回自家了,自己家這五口人,互相沒有共同話題,一說起話題魏衛的奶奶就是翻舊賬,說東家長西家短,然后就是回憶以前吃過的苦,以前誰怎么欺負魏衛他們家了,誰不是個東西,現在都還欺負,誰沒有一點道德心,沒有一點良心,就最近還要占便宜。他父親的話題就是懟他奶奶,跟他奶奶講大道理,說這樣不行,要看的開,要對人和氣,要心平氣和的相處,遇事不要往心里去,不要管太寬,兒孫自有兒孫福。其他三人只有聽的份,如果不聽或者想要離開,就會遭到魏力和彭左的聯合教訓。沒辦法,大年三十除夕夜基本就是在火爐邊這么過去了。
大年初一,也沒有什么事情可做,早上魏力會難得的讓魏衛,魏一睡個懶覺,大概十點才會起來吃早餐兼午飯。按照習俗要煮十個菜,很豐盛,下午他們三則要去祖墳上拜祖年。不過只要去兩個地方而且不遠,就在他們家對面山上,回來后吃完晚飯在火爐邊然后就重復昨天的過程。睡一覺,來到了大年初二,一大早上就聽到魏力和彭左在吵著什么,大概意思是以前彭左娘家那邊的什么親戚打電話來跟彭左拜年,然后魏力跟這個親戚有點什么不愉快,怎么都不肯接電話,然后彭左則追著魏力要他接,還說著,“接個電話有什么關系,我娘屋親戚都不要了嗎?”。但是無濟于事,魏力異常強烈的抗拒并且還往樓上跑,彭左追到樓上,他就往三樓跑。無法,彭左只得放棄跟電話那邊說,“不接電話算了,你過年的心意收到了,你費心了,感謝感謝!”,然后掛斷了電話。
事情并沒有結束,彭左下到一樓就坐在大門邊的椅子上啜泣了起來。老人家的哭跟魏衛他所看到的哭完全不同。他一直在想他奶奶是不是在那里專門學過這種哭,她是邊說詞邊哭,而且因為要哭所以說出的詞都有尾音而且含糊不清,直到聽了很多次后他大概明白他奶奶是在數她為這個家做出的付出和受過的委屈。但是他父親也不是好說話的主,看到他奶奶哭反而大罵她起來,具體的意思跟前面的沒什么差別,就是要看開,到這個年紀不要管這么多了此類。但最后的最后,他父親為了安撫他這位“偉大,受苦受累的母親”,在大年初一的下午連祖年都延后先趕去了彭左的娘家去給他的那些舅舅拜年去了。這讓他總是想起對于魏衛的舅舅們,在他們還沒有能力單獨去的時候,他的父親和奶奶總是不情不愿一拖再拖,實在不能拖了再去。這讓他意識到舅舅和舅舅也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