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墓中什么聲音都沒有，異變突生，游睡推到角落，發現自己無法水化，又遇到了最糟糕的這種情況。胖子的發光器具在沒有胖子的情況下，竟然漸漸地黯淡了下來，就像陰云埋起了清月。

游睡借著最后越來越暗的光，游睡用視野的余光發現，這些壁畫中，竟然有繪畫的小人在掙扎著動起來，就像是活了一樣。

人的余光視物的情況下，是要比正視能看到更暗的東西的，就在游睡正視著確認時，光忙徹底熄滅了，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游睡背后緊貼墓壁，冷汗不住地留下來。在這時，前方好像就是芙蓉夫人的棺木中，傳來了什么奇怪的聲響，那種聲音悉悉索索的，像是蛇類的鱗片摩擦的聲音。

他感應自身的心臟和手指的碎片，甚至都什么都沒有感應到，就像是那種無線電靜默的感覺。除了棺木中的聲音，什么都沒有了。

突然的，有凄冷的笑聲在游睡背后響起。

但是他背后是墻。他想起之前用余光看到的，從畫中活過來的小人，不由得換到了另一個地方，唯恐有什么東西跳到他身上。

但是那笑聲，感覺無處不在那般，棺木中傳來的聲音也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像是蛇開始動起來了，弓起身子，準備向著游睡進攻。

人的天性就是畏懼黑暗的，黑暗中的事物在視覺的缺失下，顯得更加恐怖。

是芙蓉夫人的皮蛻嗎？游睡想，他不斷地轉身，但是所有聲音又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他辨別不了方向，只能是四面八方都在防守，但是注定這樣，哪一個方位都沒法阻擋。

黑暗中，從一處方位，若隱若現著紅色的眼睛，游睡盯著那東西，只感覺一陣暈眩。

“三千......五百......”有女人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比之前的笑聲更加清晰，就是真實存在的，游睡聽著，能想象出女人的樣子，或許是年輕，但是帶著一絲絲柔弱，感覺就是芙蓉夫人的樣子。

“什么東西？”游睡回應，但是女人繼續說著，“三千五百......”之后就是游睡想要去聽，但是都聽不清楚的東西細節。

“什么東西，你說什么東西？”胖子的身影突兀地在黑暗中出現，讓游睡一驚，他是忽然出現的，帶著叮叮當當的眾多金銀器，但是他的表情很奇怪。

“什么？”游睡說，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一個場景切換到下一個場景，自己卻感覺那樣子的順滑流暢，“你剛才怎么突然消失了，你朋友呢？”

“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走失了，我還想問你呢，為什么突然消失了。”胖子把東西放下，慢慢走到了游睡身邊。

“可是當時就是突然之間，應該是被什么傳送走了我，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么東西。”游睡沒有注意到胖子不知不覺地繞到了他身后，“就是棺木里面傳來的聲音，還有一雙紅色的眼睛，還有一個女人的說話聲，對對對，還有墻面上的那些小人動了。”

“你在說什么，為什么我都沒有經歷。”胖子說著。

“就是你看那些位子，剛剛明明小人在動的。”游睡指著壁面，但是他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那里的東西。

但是下一刻，他卻感受到了鉆心的疼痛，胖子一槍刺穿了他的心臟，那種窒息的，想要呼吸但是每一次呼吸都會引起劇烈的疼痛的感覺讓他幾乎昏厥，血液很快就浸潤了他的衣服。

他回頭看著胖子，胖子眼神兇狠，但是還是帶著笑意，仿佛只是再和游睡交談的樣子。游睡用盡全力地抬起手，握住胖子的槍，他想不明白為什么胖子要這么做。

“一......五......”胖子的嘴里忽然傳出來女人的聲音，還是在說游睡聽不懂的東西。

“呔！”猶如天降神兵一般，翻江龍突然出現，一劍斬破了胖子，胖子像是一股霧氣一般立刻就散去了。翻江龍眼神兇狠，卻讓游睡心放下了一瞬間。

游睡發現，在胖子消散的那一瞬間，自己心臟上面的傷口也是消散無形，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游睡才明白這是幻覺。

“你剛剛聽到什么了嗎？”翻江龍非常突兀地問道，手里的劍收回。

“是不是女人的聲音，還有各種各樣的笑聲。”游睡答道。

“是的，我懷疑，是芙蓉夫人的皮蛻還殘留著某種力量，雖然乙毫消失了，但是它在芙蓉夫人的皮蛻中，留下了一些能夠傳達信息的力量，通過幻境將信息傳遞給來人。”翻江龍道，“本來應該來這里的不是我們。”

“而是那些庚尺？”游睡猜想。

“沒錯。”翻江龍道，“所以這就涉及到了關于芙蓉夫人到底是要傳遞什么信息的關鍵了。”

“把手給我。”翻江龍對游睡說到。

“嗯？怎么了？”游睡疑惑地說到，“為什么突然搞這個？”雖然是疑惑，但是游睡還是照做了。

“沒什么，我就想驗證某些事情。”翻江龍道。

但是下一刻，游睡卻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和手指中間的碎片的力量在向著翻江龍涌去，游睡能夠感知到，自己的水化的力量，還有另外一些獲得了手指才堪堪領悟的東西，都在消失中，都進入了翻江龍的體內。

“你在干什么？”游睡想要把手抽回去，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這種能夠和翻江龍抗衡的力量，所有的力量都近乎進入到了翻江龍的體內。

“沒有人告訴你，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無條件相信的嗎，不論是陌生人，還是認識了有一會兒的人，抑或是認識了很久的人。”翻江龍道，“你永遠無法知道別人在想什么，這就導致了，你永遠無法真正掌握任何人心。”

后半句話游睡聽起來聲音像是自己的。就像是他自己在告誡自己。

但是翻江龍已經漸漸將力量全部吸取光了。游睡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是前所未有的空虛。

“什么新世界舊世界，有我在，所有反抗都將化為虛無！”翻江龍高喊著，在他身前，游睡就這么重重地倒在地上。翻江龍看著他，眼中盡是戲謔，“傳說的神共工的力量，原來在他死后這么多年，還留存著這么充沛。”

“真是......便宜你了。”

游睡在失去力量之后，眼皮越來越重，最后昏睡了過去。

......

“欸，小子，醒醒。”

像是墜入了深淵，那聲音但是由遠及近，回蕩在游睡周圍，迷迷蒙蒙的，他想要觸碰都無法觸及。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狀態，能夠感受到耳邊有什么聲音，但是就是沒辦法回應。如同是鬼壓床。

但是一點點的，他能夠睜開眼睛了，在知覺恢復的那一刻，游睡睜開眼睛，適應了微弱的光，只看見胖子布滿血絲的眼睛。

但是游睡不敢確定，這個是真的胖子，還是假的胖子。剛剛的不知道是幻境，還是夢境的感覺還是太過真實了，那種透心涼的感覺還在游睡心臟上呢。

他瞥見了角落扶墻站著的翻江龍，下意識地彈了起來，重新坐到了一個墻角。他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力量，還有自己體內神的碎片，還在，但是游睡一刻也不想靠近這兩個人了。

胖子看見游睡這個樣子，好像也是嘆了口氣，重重地坐在地上。

很顯然，他們也和游睡經歷差不多。

但是沒過多久，胖子又走了過來，確認了游睡的情況。“我剛剛也是被殺了好幾次。你小子偷襲。”胖子猜測地試問道，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游睡旁邊。

但是游睡還是非常自覺地移開了位子。和胖子盡量隔開一段距離。

“剛才，我也是像你一樣，似乎世界都消失了，我說呢，你們怎么又這么不講義氣。我找了好一圈才找到你們，結果一個一劍把我斬了，一個變著法地騙老子，把老子騙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我想了一下，關于水系家族的那件事，我彭祖老龜應當相助。照理說，一般的家族遇到繼承者是不會拒絕的，就算是不拉攏，也堅決不會站在對立面的。”胖子想了想，“到時候，我去交代一下。”

胖子又坐近了些，但是游睡還是比較疏離的。正是這種感覺，胖子一點點的接近這種奇怪的討好感，才讓游睡心生警惕。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那看看，以我的手腕，水系家族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又收集到了碎片，在著中舊世界家族底蘊面前，能夠少奮斗你半輩子。”

“就只是半輩子？”游睡打趣。

“嘿，你還想吃白食？那也不是不行。”胖子看游睡回應了，右手神不知鬼不覺地伸向了背后。

“你又沒有真正在這件事當中，你當然不明白被當工具人是什么感覺。”游睡現在似乎已經能夠使用水化了，一些自己的力量又恢復了正常。

“是啊，但是還是有條件的。”胖子道。

“什么條件？”游睡有點奇怪，這個胖子看起來正常，但是感覺又有點不正常......

“就這么說吧。剛才在你們突然消失的時候，老子就想要去找你們，虧得兄弟我沒有想要獨吞這些寶貝。當時我在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都想殺我。那老爺子殺了我一次。”胖子指了指翻江龍，“你小子把我當猴耍了兩次。”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游睡道。

“沒有什么，因為我現在也不能確定你到底是誰。”胖子道，以極快的速度從背后抽出了一把匕首，“那么你就拿命來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