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睡和陳甜甜現在遠處,周圍一片安靜,只有身上衣服滴滴答答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連風聲都沒有,落針可聞的安靜。
頭頂的熒光照耀著前方連綿的宮闕,而沒有手電光的黑暗中,熒光更加明顯,整個古老的宮殿都散發著一種幽藍的微光,破敗,但是有種神秘的感覺。
這里怎么會有座宮闕?游睡震驚,他以為一切都是古老的造物,這座火山,火山下塵封的地獄,還有塵封在歲月中的巨石陣牢籠,似乎都是來自于遠古的遺跡。
一切似乎都是以百萬年計數的,至少給游睡一種無限古老歲月的意味。
而這片宮闕就非常詭異,在10億年的遺跡中,竟然有一片古代的宮殿,并且宮殿連綿不絕,像是一座大工程,而又是因為什么,在這里建起一座宮殿。
游睡和陳甜甜走到宮墻下,推開那扇已經古老得非常破敗的大門,只聽見吱嘎一聲,在一片死寂中十分瘆人,大門一點一點地打開,門上的門釘都叮鈴鈴地落了一地,激起了一片灰塵。
而最后,門開著,竟然一下子拍在了地上,游睡和甜甜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灰塵漫天,揮手散去周圍的灰塵,游睡看到里面是一座大院。
手電筒照進去,游睡感覺自己像是在夜闖某個旅游景區,只不過這個景區無比破敗,連灰塵都落了一地。
在大院中央,屹立著一口三足兩耳的黑色大銅鼎,一人多高,在整個院子中央,鼎里面還有著香灰,和灰塵混在一塊。
鼎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紋路,鼎本身是黑色的,而上面的花紋紋路,則是鎏金的,用金邊描出來的,上面畫著花鳥魚蟲,花鳥魚蟲旁邊是一些城郭和村落。
游睡發覺這些紋路似乎也有些眼熟,就圍繞著鼎轉了起來。
在城郭的旁邊,是濃云,云朵濃郁地彌漫著,而在濃云中是一條條巨大的鎖鏈,游睡想到了封困那巨大怪物的鎖鏈。而無數條鎖鏈中央,是一只巨大的像是章魚一般的觸手怪。
觸手怪觸手展開著,纏繞住那一條條云中若隱若現的無數鎖鏈,而整個怪物的軀體仿佛一頓綻開在金色云層中怒放的杜鵑花。
而那怪物云層的旁邊,是一些巨大的河流山川,為什么說是巨大,是因為在和河流山川相比,上面刻畫的一些小人就只有手指一般大小,而山巒和怪物幾乎一樣大。
越看越眼熟。
游睡緊接著又朝著旁邊看,在河流的盡頭,山川的邊緣,是一個個巨人,那些巨人腳踏在山間田野之上,頭頂著青天,手中攥著巨大的兵器,而一只巨大的鎏金的眼睛,正在巨人頭上的天空中注視著一切。
而眼睛和巨人在最后,線條變動,和開始的花鳥魚蟲,城郭鄉村的線條連接在了一起,又開始了一個新的輪回。
而在鼎口的邊緣是一團一團的云霧,云霧中,閃電雷鳴,一根根扭曲的閃電從鼎口一直連到底部,就像金色的裂紋,一簇一簇的,包圍了整座鼎。
看到這里,游睡終于知道,為什么一切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了!這花鳥魚蟲,這河流山川,這繚繞的云霧,這擎天立地的巨人,都是周風箏守護的盒子上的圖案!
不說一模一樣,只能說,相似度有近乎百分之八九十!除了那章魚怪物,還有那些巨人的形態之外其他近乎照抄的!
難道是做這種工藝的匠人都會互相抄作業!這么怎么可能呢!那這就說明,這一切,和周風箏或許是有關系的!
游睡此刻,又想起了那古老的巨石陣巨石上的那些懷疑的生物的紋路,當時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發覺無比熟悉,而現在,聯系了這個鼎以后,他終于發覺,那巨石上,刻著的,就是周風箏的本體怪物的樣子。
不知道這個鏡像空間又和周風箏有什么聯系,游睡感覺,自己似乎又離探索的秘密近了一步。
他前后左右上下地找著細節,想要看一看,除了這些花紋之外,還有一些什么東西自己沒有發現。
要不是拿不起來這口鼎,要不是沒有神力,打不來空間口袋,他非要把鼎扛回去給飛影俠研究研究不可。
他摸了摸鼎,也不知道這鼎的材質是什么,而下一刻,手又捧著鼎里的香灰,聞了聞,看了看,在皮膚上抹了抹,舔了舔。
而在陳甜甜的眼睛里,游睡就像個精神病瘋子一樣,圍著這個鼎到處轉,像是在進行什么詭異的儀式一樣,不停地抱著鼎又摸又咬的,又拿起香灰來品嘗。
“怎么了?!你在鼎上發現了什么了?”甜甜問到,走過去阻止游睡想要跳進灰里游泳潛灰的沖動。
“哦哦哦,我在鼎上看到了我熟悉的痕跡,我想找一些線索和信息。”游睡興奮地搓著手。
“什么線索?”甜甜不解地問到。
“那個……你知道研神社嗎?開學的時候,社團招新的時候?”游睡問到。
“啊……?社團?哦對,是的,我好像聽說過那個時候,但是我太忙了,沒有去參加,沒有去宣講。”陳甜甜說。
“沒有宣講,難道你去生活區的路也沒走過嗎?我們都在那里擺帳篷宣傳納新的呀!”游睡說。
“哦!我那天正好有事,去外面了,所以沒有參加。”甜甜摸了摸腦袋回答道,“怎么啦,研神社怎么啦?你想說什么哇,問我學校里的事干什么呢?”
游睡皺了皺眉,說到:“因為我們社有學校批下來的課題,專門研究一些關于神的問題,你如果有想法,可以在冬季納新遞交申請書。”
“哦哦哦,好,我到時候交過來。”甜甜點點頭說道。
“我們沒冬季納新的,是春季納新……你是真不了解。”游睡搖搖頭,而這次,陳甜甜罕見的沒有回答,只是也繞著這口鼎轉著。
兩人看了一會兒,除了鼎上的那些圖案,院子里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東西了,整個院子只有半個足球場這么大,而鼎后是一面高墻,旁邊有兩個門洞,同樣宮闕的內部空間。
游睡和陳甜甜走進門洞,進入內院空間。那是一個更小的院子,但是里面又荒蕪的假山,假山旁邊是水潭。
能夠看得出來,假山旁邊原本種著有許多的植被,還有一些小盆栽,但是此刻,它們已經化成了近乎腐殖質一般的東西,黑乎乎的,游睡一吹,才發現,那些是恒久不動的黑色飛灰,僅僅保留著從前的樣子。
而假山旁邊是一個大坑,里面應該是原本有一些池水的,但是池子已經完全干涸了,里面是一層黑糊糊的類似于腐殖質的東西,而也有一些魚類的森森白骨。
游睡看了看陳甜甜,而她緊張害怕地攥住了游睡的衣袖,不敢走在游睡旁邊,而是躲在他的背后。
整個院子荒涼而破舊,在能夠看出原本的百分之一的金碧輝煌和恢宏,但是現在柱子上的金色盤龍也破敗不堪,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建筑,竟然變成了如此荒涼的樣子。
洞穴頂部的熒光照在院子里,讓一切變得更加死寂,整個宮闕都已經死去了,只剩下了斷壁殘垣,有些屋子,一碰就感覺要風化了。
而向里走去,有著一個拱形的門洞。穿過門洞,里面又是一個長長的走道,旁邊也放著一些綠植的盆栽,現在,盆栽里的植物已經連殘骸都完全不見了,化為了烏有。
走道旁邊,一邊是屋子,里面黑黢黢的,從窗戶里看進去,里面古老的木質陳飾混亂地散落在地面,都覆蓋滿了灰塵,像是里面的原本的住戶,為了逃難而拋棄了這一切,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
而走道的另一邊,是一個個小院子,院子里擺放著一些石桌石椅,有的栽種著一些樹植。而那些樹,所有的葉子都變成了黑色的棉絮一般的東西,掛著,樹枝如同一個人的枯骨,過了成百上千年都依然矗立著,迎接遠道而來的旅客,但是殊不知,只要游睡一推,它就會連同身上的絮狀的殘枝敗葉一起化為時間的塵埃,它能都是時間的殘破品。
再往里走,依舊是一個大院子,而這回陳甜甜細心地觀察到,這個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并沒有像其他石頭桌椅一般布滿灰塵。
而地上,也看不到灰塵,似乎是有什么人,在這里生活,每天為這里打掃,以至于沒有灰塵落下。
“這里有人?!”
游睡和陳甜甜靠得緊緊的,而后用手電筒四處照射著這個院子,但是院子里并沒有什么人影,更別說有什么生物活動的身影了。
不過,在現實生活中,只用一個月,有些地方就能在桌子上落下薄薄的一層灰,而這里,貌似太干凈了一點。
而他們正前方,是一座小樓,小樓的門輕掩著,游睡發現,小樓一層的門與周邊破敗的院子大門完全不同,它的門依舊完好,甚至還有一些嶄新的光澤,整個一層的窗戶和梁柱,都是一副依舊完好的樣子。
看上去的確是有人,但是誰又會在這樓中居住呢?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空間,生活在這樓中,一切只有頭頂的熒光,沒有太陽。
整座樓在他們面前,有3層,樓面雕著雕花,是一些游龍戲鳳,紋路錯綜復雜,但是整座樓在這個破敗的宮闕中格格不入,甚至是完好得過分。
整座樓在紫色和藍色的熒光中,熠熠生輝,棕色的木質結構,每一層都有飛檐和銅鈴,樓頂的琉璃瓦還保留著光輝,映射著天頂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