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處分
- 滄溟奇元
- 何方宇世
- 6628字
- 2025-07-22 15:49:45
醫務室內,柔和的燈光下,姬云清老師纖細的手指搭在韓奇麟的腕脈上,淡藍色的創生天能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細致地掃描著他身體的每一寸。她秀眉微蹙,眼神專注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
“外傷和內腑的傷勢確實已經完全愈合了,甚至……”姬云清收回手,指尖殘留著淡淡的藍光,她看著韓奇麟,語氣溫和中帶著探究,“氣血之旺盛,遠勝受傷之前,這恢復力……有些超乎尋常了。只是你的精神波動,依舊有些紊亂和疲憊,像是經歷了一場極其消耗心神的鏖戰。奇麟,你確定只是做了個噩夢?”
韓奇麟靠在枕頭上,感受著體內那股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和意識深處那顆混沌光球的沉甸甸存在,他避開了姬老師仿佛能看透靈魂的目光,低聲道:“嗯,姬老師,就是夢太……真實,太長了,耗神。”他無法說出分魂印記、龍與劍的真相,只能用“噩夢”搪塞。
秦冰何站在一旁,冰藍的長發垂落肩側,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那雙銳利如寒冰鑄就的眼眸,自韓奇麟醒來后,就未曾真正離開過他。此刻聽到姬云清的話,他冰封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眼神深處,銳意似乎又凝聚了一分。
“既然身體無礙,”秦冰何終于開口,聲音清冷如常,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班主任權威,“學院規定,重傷初愈可予假期休養。韓奇麟,準你三天假。韓靈羽、梁鋒、朱龐、李斯文,”他目光掃過圍在床邊的幾人,“你們也準假一天,留在這里照看,但不得喧嘩影響他人休息?!边@是破例的寬容,也隱含著他對韓奇麟狀態的不放心,需要人盯著。
“謝謝秦老師!”韓靈羽立刻感激地應道。梁鋒則隨意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秦冰何不再多言,轉身便走,步伐依舊沉穩而冰冷。姬云清又叮囑了韓奇麟幾句好好休息、注意觀察精神狀況的話,也隨著秦冰何離開了醫務室。
門剛關上,走廊里便隱約傳來兩人壓低的聲音。
“秦前輩,”姬云清的聲音帶著憂慮,“奇麟這孩子……他身上的變化,您怎么看?那氣血……還有醒來時那一閃而逝的鋒銳氣息,絕非尋常恢復?!?
秦冰何的腳步似乎頓了一下,冰冷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帶著一絲凝重:“未知。變化已生,是好是壞,尚難定論。但力量失控的苗頭……必須多加關注?!痹捯袈湎?,腳步聲漸行漸遠。
醫務室內,只剩下韓家兄妹和梁鋒等人。
房間里的氣氛在師長離開后稍微松弛了一些。韓靈羽連忙給哥哥倒了杯溫水,梁鋒則抱臂靠在墻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韓奇麟。
“哥,你到底夢到什么了?那么嚇人?”韓靈羽小聲問道,眼中滿是關切和后怕。
韓奇麟握著水杯,溫熱的水流似乎也暖不熱他心底的冰寒與沉重。他沉默了幾秒,腦海中再次浮現那破碎天地中被鎖鏈束縛的黃金巨龍、被抓住劍刃的兇戾劍士,以及那道溫潤而疲憊的陌生虛影。
“我夢到……一個地方,天崩地裂,龍和劍在廝殺……”韓奇麟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夢魘殘留的沙啞,“后來,它們……都想吞噬我……就在我快被撕碎的時候……”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有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道影子,救了我。”
梁鋒的眉毛挑了起來:“影子?救了你?”
“嗯。”韓奇麟點頭,回憶著分魂印記的話語,“他……似乎是我體內的某種守護力量留下的印記。他幫我暫時鎮壓了那龍和劍,然后……”他深吸一口氣,決定透露部分能“驗證”的內容,“他強行從那龍和劍的本源上,各自剝離了一絲力量碎片,打入了我的意識里……說這是掌控它們的鑰匙?!?
“剝離力量碎片?打入你體內?”朱龐和李斯文聽得目瞪口呆,覺得這比學院里最玄乎的天能理論課還離奇。
韓奇麟沒有理會他們的驚訝,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回憶分魂印記傳遞的信息中。那九種調和龍元的珍稀材料名字,《殘陽斷影訣》的玄奧開篇心法……這些信息清晰無比。
“他還告訴了我一些……掌控這些力量的方法和……需要的東西。”韓奇麟喃喃道,一個念頭不可抑制地升起:試試看!試試看能否引動那兩股力量碎片!
這個念頭如同野火燎原。他放下水杯,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嘗試用意念去觸碰意識深處那顆混沌光球中屬于“劍”的那一部分碎片——那被暗金龍血纏繞的銀白劍氣。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鋒銳感瞬間從他右手掌心透出!并非實質的劍,而是一道凝練如實質的、約莫三寸長的半透明銀色氣刃憑空生成!它靜靜地懸浮在掌心上方一寸處,散發著切割空氣的銳利感!雖然細小,但那純粹的“斬”之意境,讓離得最近的韓靈羽都感覺皮膚微微刺痛!
“啊!”韓靈羽驚呼出聲。
緊接著,韓奇麟心念再動,嘗試引動屬于“龍”的那部分碎片——熾熱霸道的暗金龍息!
嗤啦!
他左手小臂的皮膚下,幾片細小的、呈現暗金色的、邊緣帶著熔巖般紋路的虛幻龍鱗光影驟然浮現!一股微弱卻真實不虛的、源自遠古生物的霸道威壓感彌漫開來!雖然一閃即逝,但那形態和氣息,與宿舍那次爆發時梁鋒感受到的龍威同源!
“嘶!”梁鋒倒吸一口涼氣,眼神瞬間銳利如鷹隼,死死盯著韓奇麟手臂上消散的龍鱗光影,“龍鱗?!還有這氣息……沒錯!就是它!老子那天挨打時感受到的龍威!果然不是錯覺!”
最后,韓奇麟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沖動。他想看看,自己的“創生系·萌芽”天能,在這兩股力量碎片入體、身體氣血被龍力被動滋養后,是否也有了變化?他目光掃過床頭柜上,姬老師之前用來做治療演示留下的一朵已經枯萎的白色小花。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調動起體內那微弱卻堅韌的創生天能,嘗試著注入那枯萎的花莖。
奇跡發生了!
那原本徹底失去生機、蔫搭搭的花瓣,在淡綠色微光的籠罩下,竟然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恢復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韌性!雖然遠不足以讓它重新綻放,僅僅維持了不到三秒,那絲韌性就再次消失,花朵變得更加枯萎。但這一次,它沒有像過去那樣瞬間化為飛灰!它堅持住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持久”了一點點!
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但對于韓奇麟而言,這不啻于黑暗中的驚雷!
“成……成功了?”韓奇麟看著自己的手指,又看看那朵徹底枯萎但并未化為灰燼的花,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顫抖起來。一股巨大的、幾乎將他淹沒的狂喜從心底炸開!不再是絕望的“容器”!不再是任人嘲笑的“廢天能”!他終于看到了掌控力量、改變命運的希望!那分魂印記的指引,是真的!那條路,是可行的!
“哥!你的天能!它……它起作用了!雖然只有一點點!”韓靈羽也看明白了,激動得跳了起來,眼圈瞬間又紅了,這次是喜悅的淚水。
梁鋒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他走到床邊,目光灼灼地看著韓奇麟掌心剛剛消散的銀色氣刃和那朵徹底枯萎的花,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一絲驚嘆:“龍鱗幻影,劍氣凝形,創生天能延遲枯萎……韓奇麟,你這‘噩夢’的收獲,可真夠嚇人的。”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弧度,“看來,我們這位‘窮鬼老大’,要開始轉運了?”
“梁鋒!”韓奇麟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份藥材清單的名字在他腦海中無比清晰,“我需要那些材料!九轉玉髓芝、地心火蓮實、千年龍血藤、星辰砂……還有其他的!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嗎?”
梁鋒摸著下巴,仔細回憶著韓奇麟報出的一個個名字,眉頭漸漸皺起:“九轉玉髓芝……地心火蓮實……千年龍血藤……嘶,這些名字,聽起來就不是凡品。我梁家雖然有些渠道,但這些級別的天材地寶……”他搖搖頭,“尋常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流通。最大的可能,是在各國頂級勢力把控的、或者面向高階天能者開放的拍賣會上出現。而且價格……絕對是天文數字?!?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青龍學院這龐大的移動列車正行駛在相對荒涼的平原上?!拔覀儸F在還在學院列車上,距離盛產火屬性寶物的南國‘炎煌域’,或者出產極寒之物的北國‘冰魄原’,都還有很長的路程。短時間內想弄到這些,難如登天?!?
梁鋒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屬于“鈔能力”的自信光芒:“不過嘛……也未必完全沒有機會。學院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一些特殊的兌換渠道,或者某些老師、高年級強者的私人收藏里,說不定就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就算沒有完整的,搞到點線索或者邊角料也不是不可能?!?
他拍了拍韓奇麟的肩膀,臉上重新掛起那副“交給我”的笑容:“老大,這事兒,小弟我幫你辦了!發動點關系,撒點小錢,探探路子先!你安心養你的‘精神消耗’,等我消息!”
說完,梁鋒不再耽擱,對韓靈羽點了點頭,又朝還在震驚中的朱龐李斯文使了個眼色,三人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醫務室。顯然,梁大少爺的“鈔能力”網絡,要開始高速運轉起來了。
醫務室內,只剩下激動的韓靈羽和心潮澎湃的韓奇麟。韓奇麟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那兩股沉睡的兇獸碎片和微弱的創生之力,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堅定。第一步,已經邁出!
……
在青龍學院這艘龐然巨艦的另一端,一場因張浩偷襲事件引發的風波,正悄然攪動著水面下的暗流。
風紀處的處理結果很快公示:一年級學員張浩,因蓄意偷襲、重傷同學(韓奇麟),情節惡劣,予以記大過一次,扣除大量學分,并處以禁閉七日。公示下方還附帶了張浩過往的違紀記錄——斗毆、勒索、破壞公物……劣跡斑斑。這份記錄讓許多學員嘩然,如此“慣犯”,竟然還能留在學院?
答案在三年級某間裝飾奢華、彌漫著高級雪茄煙霧的私人休息室里揭曉。
尚平和。
這個名字在青龍學院高年級學員中,如同一個沉甸甸的符號。軍閥世家出身,光頭锃亮,后頸蔓延至手臂的猙獰猛虎紋身隨著肌肉起伏若隱若現。此刻,他正靠在一張寬大的皮質沙發里,指間夾著一根粗大的雪茄,裊裊青煙模糊了他兇悍的面容。他面前的光屏上,正顯示著張浩那份“豐富”的違紀記錄和最新的記過處分通知。
“呵,這個蠢貨?!鄙衅胶偷穆曇舻统辽硢?,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聽不出太多情緒,“記吃不記打,盡給我惹麻煩?!?
張浩此刻就站在沙發前,低著頭,身體微微發抖,大氣不敢出。他深知眼前這位“老大”的手段和能量。他能一次次從風紀處手里“平安”過關,靠的就是尚平和的庇護——這位三年級的風云人物,學生會實權副主席之一,背后站著強大的軍閥家族,在學院內編織著一張龐大的人脈和利益網絡。
尚平和的目光并未在張浩身上停留太久。他最近的心思,更多地被另一個名字占據——梁鋒。這個一年級新冒出來的梁家少爺,行事高調,手段狠辣,更關鍵的是,他那肆無忌憚的“撒幣”行為,正在學院內迅速擴張著屬于他自己的信息和人脈網絡。這無疑是在尚平和經營多年的地盤上公然“搶生意”,是在打他尚學長的臉。
尚平和清晰地記得,就在張浩偷襲事件發生后的第二天,院長董常國親自將他叫到了辦公室。那位平日里如同軍閥大佬般威嚴的院長,當時臉色陰沉得可怕,沒有多余的訓斥,只是用那雙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盯著他,冰冷地丟下一句:“學院,是求學問道、培養守護者的地方,不是某些人拉幫結派、恃強凌弱的角斗場。管好你的人,尚平和。再有下次,連你一起滾蛋。”那沉重的壓力,讓尚平和這個習慣了呼風喚雨的人物也感到了寒意。董院長親自過問,這本身就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更讓尚平和沒想到的是,他剛走出院長辦公室沒多遠,就在走廊拐角被梁鋒堵住了。
梁鋒的臉上沒有了平日的玩世不恭,眼神冰冷銳利,帶著毫不掩飾的怒火。他開門見山,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壓迫感:“尚學長,你的人,打傷了我的人。我需要一個交代?!?
尚平和看著眼前這個氣勢逼人的一年級生,心中念頭電轉。他聽說了張浩打傷的是一個叫韓奇麟的新生,此刻梁鋒出面,顯然是替那個韓奇麟出頭。在尚平和的認知里,這無疑坐實了韓奇麟就是梁鋒新收的、極為看重的小弟。這梁鋒,果然護短,而且行動迅速,直接找上了他這個“源頭”。
“梁學弟,”尚平和吐出一口煙圈,語氣平靜,既沒有高高在上,也沒有示弱,“張浩那個蠢貨,我已經知道了。董院長也親自‘關照’過了。”他刻意強調了“董院長”三個字,既是點出事情已經捅到最高層,也是暗示自己承受的壓力?!澳惴判?,我的人犯了錯,我這個做老大的,自然會處理。會給你,也給學院一個滿意的交代?!?
話鋒一轉,尚平和那兇煞的臉上露出一絲帶著審視和警告的笑意,身體微微前傾,雪茄的煙霧繚繞在他和梁鋒之間:“不過梁學弟,在談張浩這個蠢貨之前,有件事我倒想問問你。你最近在學院里……動作不小啊。撒錢,拉人,鋪網……怎么,一年級的地盤,還不夠你施展?看上了學長我這點小地盤,想劃拉劃拉,分一杯羹?”他的聲音依舊平穩,但眼神卻銳利如刀,直接點破了梁鋒擴張行為對他勢力的潛在威脅。
梁鋒面對尚平和這近乎直白的質問,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桀驁的弧度。他迎著尚平和審視的目光,毫不避讓,聲音清晰而強硬:“尚學長言重了。青龍學院這么大,路這么多,各走各的便是。我梁鋒做事,向來只憑本事和規矩。我看上的東西,自然會去爭取。至于地盤?”他輕笑一聲,帶著少年梟雄特有的鋒芒,“那得看是誰有本事占得住、守得穩。我的人,我罩著。誰敢動,我就讓誰付出代價,不管他是誰的人,也不管他背后站著誰。”最后這句話,擲地有聲,既是回應張浩打傷韓奇麟之事,也是對尚平和地盤論調的強硬宣告——他的人,就是他的逆鱗,觸之必怒!而地盤,他梁鋒憑本事搶!
尚平和眼中精光爆射!梁鋒這番話,不僅接下了他關于“地盤”的試探,更是毫不客氣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線和獠牙!那份毫不掩飾的鋒芒和自信,讓尚平和這個老牌梟雄也感到了強烈的沖擊。他非但沒有動怒,反而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好!好一個‘憑本事和規矩’!好一個‘誰敢動,我就讓誰付出代價’!梁學弟,夠膽色!夠氣魄!”
他收斂笑容,眼神變得如同盯上獵物的猛虎,帶著棋逢對手的興奮:“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憑本事。這青龍學院的‘生意’,盤子就那么大,手快有,手慢無。不過,梁學弟,”尚平和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赤裸裸的警告,“規矩,得守。線,別亂踩。動了我的人,或者壞了我的規矩,我尚平和的手段,你很快就會見識到。”
“彼此彼此?!绷轰h毫不示弱,眼神同樣冰冷如霜,“尚學長,管好你的人,守好你的規矩。別讓你的‘蠢貨’,再撞到我的槍口上。否則,下一次,就不只是‘交代’那么簡單了?!彼庥兴傅乜戳艘谎墼洪L辦公室的方向,暗示這次有董院長壓著,下次未必。
兩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無形的殺氣和競爭的硝煙幾乎要凝成實質。沒有握手言和,只有彼此劃下的道和亮出的底牌。未來的學院暗面,注定不會平靜。
放完狠話,梁鋒便干脆利落地轉身離開。尚平和看著他那挺拔而充滿侵略性的背影,眼神復雜。這個梁學弟,果然不是善茬,是個值得認真對待、甚至需要全力以赴的對手!他深吸一口雪茄,緩緩吐出濃厚的煙霧。
回到現在,尚平和的目光再次落在瑟瑟發抖的張浩身上。
“老大……我……”張浩試圖辯解。
“閉嘴。”尚平和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蠢事是你做的,麻煩是你惹的。董院長親自過問,梁鋒直接找上門要交代。這事兒,必須有人扛下來,給所有人一個臺階?!?
張浩臉色一白,以為尚平和要放棄他。
尚平和卻彈了彈雪茄灰,眼神冷漠地掃過張浩:“你是我的人,這點小事還不至于讓你滾蛋。風紀處的記過,認了。禁閉,蹲了。以后夾起尾巴做人?!甭牭阶约翰粫婚_除,張浩如蒙大赦,剛要道謝。
“但是,”尚平和話鋒一轉,目光變得冰冷,“這事兒總得有個‘元兇’來平息各方的怒火。那個叫柳艷的,是你女朋友吧?”
張浩一愣,下意識點頭。
“她不是我們的人?!鄙衅胶偷恼Z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仗著你那點關系在學院里惹是生非的蠢女人。這次事件的起因,是她挑釁在先,落敗后懷恨在心,攛掇你去報復。所有證據,都會指向她?!彼麚]了揮手,像拂去一?;覊m,“她會被開除。責任,由她來擔?!?
張浩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看到尚平和那毫無波瀾的眼神,最終把話咽了回去。柳艷?不過是他隨手找的玩物,丟了就丟了。只要自己沒事就好。
“是……老大。”張浩低下頭,心中最后一絲不安也消失了。
尚平和滿意地點點頭,靠回沙發,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望向窗外學院移動的景色,似乎在謀劃著更深遠的棋局。梁鋒……這個強勢崛起的新對手,讓他感到了久違的壓力和興奮。至于那個被當作棄子、即將被無情開除的柳艷?她的命運,在尚平和眼中,甚至不如他指間那縷飄散的青煙值得關注。畢竟,離開了青龍學院這艘移動堡壘的保護傘,外面廣袤而殘酷的太荒大陸,可沒有“學院規則”來約束弱者的命運了。
很快,風紀處發布了補充通告:經進一步調查,一年級學員柳艷系此次沖突的主要挑唆者和責任人,其行為嚴重違反校規,予以開除學籍處分,立即執行。張浩系受其教唆,負次要責任,維持原處分。
公告一出,柳艷如遭雷擊,哭喊著想要辯解、求饒,但無人理會。在眾人或冷漠、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她如同喪家之犬般被“請”離了青龍學院,消失在了茫?;脑小5却?,將是未知卻必然殘酷的未來。
而這一切的幕后推手尚平和,只是平靜地熄滅了手中的雪茄,仿佛只是處理掉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麻煩。